第114章 兩個失憶的人兒
「小無情，你……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你跟叔叔說，叔叔給你出氣！」
「你別說話！」阿水捅了捅花和尚，把他弄到了一邊。
「這這……」
可憐花和尚一代傳奇，雖然幾十年不在世間，但即使現在站出來，報報名號，也得嚇得萬域都顫抖。
這時候卻如此手足無措。急的手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
那一刻，在蒼穹城的街道上，遠遠的，葉塵與秦曦並肩而行，岳山站在後邊。
曖昧？甚至秦曦抱著葉塵的胳膊。
她心如止水。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那個冰冷的洛無情。
彷彿她真的根本就不記得這個人，更不記得那些事。
他和任何女人親近，她都毫無感覺。
直到他落荒而逃，在她身邊急匆匆跑過……
擦肩的那一瞬間，他停頓了半秒，多看了她一眼……
然後隨著人流，跑遠了。
茫然的眼神，充滿了陌生，他……才是真的失憶了……不記得，更不認識她洛無情了。
哪怕擦肩而過。
……
卻也是她最想要的結果。也是她曾經最擔心的。如此，倒是最好了……
只是在他那多看她的一眼中
除了陌生，也閃過了一抹驚艷。
一如他曾經第一次見她時那樣。一模一樣的神采……
她自始至終都沒動，站在原地，靜默……
只是當他擦著她的肩膀跑過去的時候，那陣輕輕的風吹著她的耳梢
她哭了。
緊緊閉著的眼睛里，淚水啪嗒啪嗒打在地上。
阿水招招手，他們三人在街上消失，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除了葉塵，沒人看到過他們，即使是緊跟著葉塵的岳山秦曦，
即使是早早過去的神將子龍，亦或那神秘的上帝四嬌……
「小無情，你不是失憶了嗎？」
花和尚嘆了口氣，問道。
阿水又戳了戳他，讓他先別說話。
只是這時候洛無情卻睜開了眼睛，淚水如同斷了線一般順著臉頰滑落。
哽咽著，她說：
「我已經看著他在我面前倒下過一次，那種感覺，我一生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哪怕為此，我將永遠失去他……
他一個凡人，被領走，去接受那眾神傳承，本就是為了我而衝鋒陷陣，為了那所謂的『源』，永遠擋在前邊……
可是他只是個凡人啊！即使來到這修鍊界，他也有大好的前程！他為何要為我來背負這麼多？
我自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的命運，就已經和這個世界的存亡不可分割！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宿命。
但是他不必來承擔這一切。
只要他和我撇清關係，那就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天才！
但是他和我在一起，那就要時時刻刻面臨最危險的有死無生的局面！
我又怎麼能……
再看他為我倒下？
那種心痛……真的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
說到最後，洛無情無助的蹲在了地上，頭埋在臂膀下，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一個如此淡漠的人，為了愛人，卻也有這樣的情緒。
只能說愛情這種東西，可以讓人放棄一切。
花和尚看著洛無情傷心的樣子，更是著急了。
他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如何能不心疼？但是有些事，能這麼算了？
「可是小無情，那你……」
「住嘴！」
阿水蹲下身抱著洛無情，抬起頭猛的瞪了和尚一眼。
「你為什麼總不讓我說？我就想問問，那無情怎麼辦？沒有這個人給她做掩護，她會死的！」
花和尚激動的大喊出聲，他對阿水，從未如此失態，一切都是因為對洛無情的關心。
「你懂愛情嗎？」
阿水只是抱著洛無情，緊緊的抱著，默默的感受著她的抽泣……頭都沒有抬。
你懂愛情嗎？
懂愛情嗎？
懂嗎？
一句話，就問住了花和尚。
他自問一生馳騁天下，天資無雙，沒有不懂的東西。
但是愛情……
他不懂……
「不懂。」
「不懂就別亂說話了。懂了再說。」
……
愛之一字，談何簡單？
一個為了愛，強行封閉自己的內心，真實的失憶。
寧願將自己打落成凡人，一文不值。也不願想起她最後的結局，因為他不敢面對，他怕，他怕那個女孩已經永遠的離他而去。
一個為了愛，裝瘋賣傻故意不去面對，假裝失憶。
只想讓他活著，沒有任何奢求，哪怕再也不見他，哪怕她自己面對那最殘酷的生死……她都不怕。只想藉此，能讓他離開自己的生活，離開這個可怕的漩渦。
失憶……從來都只是一個表現的方式，無論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兩個人，竟在這一個時空，以同一種方式，為了自己的愛情，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只是誰又能說清，這時候到底是誰更痛苦一些呢？
一個都記得，卻不敢說出口，只能在自己的心裡，一點一點回憶著那點點滴滴，深夜流著淚水。
一個不記得，卻那麼渴望想起。那個女孩，連著他的靈魂，卻只有痛，沒有她的身影。無力的追尋。卻又會在哪裡找到答案？
……
拍賣會結束了
那個龐大的拍賣行沒了蹤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
民眾的熱情也慢慢消散了個乾淨，人，漸漸的散了……
那個身影，來過這裡，卻又走了。
他依舊沒記起他心裡的那個女孩。
只是卻留下了一個影子。
那個影子，是那般驚艷。
以至於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總是在他心裡迴響，在夢裡出現……再也抹之不去。
那種感覺……就像初戀。
竟是有些熟悉了
……
葉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那拍賣會回來，一直靜不下來。腦海中總是在跳動，卻又不知道跳動的是什麼。
因為秦曦？突然找上門來的大美女？
因為東仙？一直糾纏不清的兩個女人？
還是因為別的？
腦海中總是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在跳動，卻又不是秦曦，更不是東仙。
又不知道那是誰。晃晃悠悠看不清楚。
搖搖頭，葉塵一頭扎進了聖城中。
打一場，就不亂了。
不管是揍別人一頓
還是被人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