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改口
戲滄院裏,陸黎昕扶著手臂推門進去,反手又將門給關住,便朝屋子裏走去,剛一坐下,一黑影跪在地上,那黑影低呼:“公子,你受傷了。”
陸黎昕喝了口水,把杯子輕放在桌子上:“去百味藥鋪,告訴他,我今日到過百味藥鋪買了一迷魂散。”
“是。”
“還有,近日沒有我的叫喚,你別再出現了。”陸黎昕就著燭光,看著自己手中的傷痕。
“是,公子,你何必顧忌陸九凰,她雖身份不明,但也不是不好對付之主。”
“你懂什麽?貓抓老鼠才好玩,你先回去罷。”
“是。”
黑影撩開窗戶,飛身而去,剛剛一到半空便被一人追上,黑影聽聞那聲響,得知這是上回與他交手的那黑衣人,陸九凰未過門的夫君,黑影疾馳而去,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在那黑影快追上他時,他把手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一時間從城門口湧上來不少黑衣男子,順利地將那追他的黑衣男子給攔住。
雲淮遠正想再追,但一行人已經來到他跟前了,並且也沒有傷他的意思,僅僅就是將他團團圍住。
雲淮遠雙手拱著,對這一行人說道:“各位大俠,你們是何方人物?在這京城是否未完成的任務?”
那些人並不應話,隻是在周圍轉著,阻擋雲淮遠的行動。
雲淮遠見寡不敵眾,便退了,朝城中的方向運輕功,那些人竟也沒再追,如此不清目的,又常在城中運轉,此等才是更危險。
雲淮遠推開門窗,悄然進了去。
陸九凰聽到聲音,立即翻身坐起,雲淮遠點亮了屋裏香燭,邊走邊笑:“凰兒今晚府裏不是很忙嗎?為何如此早歇息?”
陸九凰看清是雲淮遠,靠在床沿,含笑:“七皇叔這夜闖閨房的壞習慣何時改改?”
雲淮遠坐上床沿,摟著陸九凰笑道:“碰上凰兒,可改不了,我需得告訴凰兒,這城中多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是由你府裏出現的。”
“是否上次那黑影的事情?”陸九凰此時也覺得這府中藏龍臥虎,而這個人究竟是誰,她心裏雖然懷疑卻還是不忍心坐實。
“嗯,我方才進來之前,也碰到上次那黑影,我追了過去,卻被一群黑衣人給攔截,且這黑影,依舊是從你府中出現的。”雲淮遠語氣擔憂。
“我會加強調查的。”陸九凰眯著眼,雲淮遠順著她的發絲,低聲道:“別忙,這事情我自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那就麻煩七皇叔了。”
“不麻煩,凰兒隻需乖乖等著做我的新嫁娘便好。”雲淮遠親吻了下陸九凰的額頭,陸九凰靠在他懷中,卻有些前途渺茫。
皇上不願給雲淮遠跟陸九凰再尋良辰吉日,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都等著看好戲,這雲淮遠是否會迫於權威而點頭娶陸家二小姐。
“凰兒,你是否對我無信心?”
“沒有。”
“你放心,皇上這邊我自有辦法說服。”
“嗯,我相信你。”
*
陸辭畫自然沒有在陸府住下,她現下與那麽多姨娘鬥,為了保住側妃的位置,一日不在府中都不行,這三更半夜的便驅車回了府裏,這股焦急勁卻令雲萬裏萬分歡喜,親自到門口接應,將陸辭畫從馬車裏扶下,噓寒問暖:“側妃,嶽父可還好?”
陸辭畫想到臨走前,陸家主還昏迷著,便咬牙道:“不好啊,爹還沒醒呢,這一睡不知會不會不醒了。”
她邊說邊落淚,看得雲萬裏心疼不已,隻得說道:“嶽父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度過難關的,走吧,咱們回房。”
“嗯,王爺對我真好。”
雲萬裏被這話給安慰了,揉了揉她的肩膀,更加高調地帶著她走上木橋,這一路走來,那些院子裏的姨娘都看著了,哪個不羨慕著陸辭畫啊,這琦姨娘一出事,陸辭畫便一路攀登,得寵至極,連琦姨娘都沒有此殊榮。
到了院子裏,陸辭畫體貼地讓丫鬟們給雲萬裏打熱水,擦身子,洗腳,雲萬裏見她如此體貼,心都軟成一灘了,對丫鬟說道:“也給側妃打點熱水,這回娘家路程雖然不遙遠,但也見了灰塵。”
“王爺,我不礙事。”陸辭畫無礙地說道。
“辭畫,你怎麽得就如此善解人意。”雲萬裏捧著陸辭畫的臉就親了下去,陸辭畫笑著躲開了,後又推了下他的肩膀:“王爺,這可是還有人呢,王爺,我今日回府被陸九凰給氣死了。”
“哦,你那個妹妹?哼,她心腸歹毒,必有一日我要親自了結他。”雲萬裏一向對陸九凰沒好感,一提到她自然也就斂起眉頭。
陸辭畫靠在雲萬裏的懷裏,哭哭啼啼:“王爺,我這妹妹當真是囂張,這府中現下一切事務都由她來安排,她便無法無天,我看爹的生病,定是與她有關。”
“這我也有聽說,京城中說她克夫克父,怕是真的。”雲萬裏說著腦門一閃,突然笑了起來,他撫著陸辭畫的發絲笑道:“我知該如何讓陸九凰翻不了身了。”
陸辭畫抽咽道:“如何?難道王爺自由妙處?”
“你放心罷,這陸九凰如此囂張,我定是要教訓教訓的。”雲萬裏眼眸閃過一絲陰冷之意,陸辭畫雖然沒有聽到什麽妙計,但既然雲萬裏要教訓,陸九凰肯定是逃不過了,想到她身邊養那樣一高手,她便哆嗦了一下。
雲萬裏低沉問道:“畫兒這是冷了?”
陸辭畫偎進他懷裏,點點頭:“有點,王爺,不如咱們早點歇息。”
“好吧。”雲萬裏摟著她的腰倒向床上,並拉下床簾。
*
翌日早晨,朝堂之上,皇帝坐擁高位,雲淮遠在進入朝堂之前巧遇雲萬裏,雲萬裏腳步一頓,朝雲淮遠恭敬地喊了聲:“皇叔。”
雲淮遠臉色沉霜,應道:“起來罷,近日可好?”
雲萬裏突地被關心,一下子有些愣住,但他很快便答道:“甚好,皇叔呢?”
“我也好,那立城中最大的綢緞商鋪剛上京城繳納絲綢,找我喝了幾杯酒,不察竟是聽到了些消息。”雲淮遠說這話很隨意,仿若是閑聊。
雲萬裏卻整個人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淮遠,後他幹笑了笑道:“皇叔突地與我說這話是何意?”
“何意?前日早晨你食時出現在皇上的房中,講了些話你別當我不知,這隔牆總是有耳的,比起我的婚姻良辰吉日,那綢緞可是皇上的命根子,我這哥哥的脾性你作為兒子竟也會不知?”雲淮遠話點到如此,聽聞朝堂人到齊了,便掠掠袖口,朝朝堂走去。
獨留雲萬裏立於大殿門口,臉色陰沉晦暗。
直到人齊,他才虛虛地扶著門檻進了大殿,站立在側。
高明對下說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便有不少的文官上前奏文,也有武官講明當朝局勢,而皇帝略聽,又看向雲萬裏,難得帶笑:“萬裏,今日一早辰妃說你有要事稟奏,現下可說。”
雲萬裏卻遲疑了,他看向那站在文官跟前的雲淮遠,方才雲淮遠那一番話在他腦海裏閃過,若是在此揭了陸九凰的不是,雲淮遠必定會大發雷霆,到時,這立城綢緞之事當即是瞞不住,雲淮遠定會抖出來,霎時,陸九凰那時非不一定能得到製裁,但他定是會失了帝心。
雲萬裏鞠躬下跪:“稟皇上,我早晨是去看望您的,一時著急便才與辰妃那般說,非是有要緊事。”
“真的?”皇帝身子往前傾,那精明的眼眸在他身上一掃。
雲萬裏再低頭:“真的,皇兒從不撒謊。”
“既是如此,那淮遠你呢?可是要事要奏?”皇帝轉向雲淮遠,雲淮遠慢慢地從袖中取出一副字,奏上,高明接過,奉到皇帝的手裏,皇帝打開,往裏一看,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若是台下文武百官都在,他非得大怒不可。
奏文裏寫著,惠普大師給雲淮遠以及陸九凰尋了個良辰吉日,便是在半個月後的中旬,並還奏文中所提,陸九凰有鳳凰之命,入了皇家,才能助雲國走向富強,且今日雲國邊境撩亂,陸九凰娶進門了,這邊境之亂便可消。
惠普大師德高望重,當年輔助皇帝上位,命雲淮遠當皇叔,長久盛名不衰,便可伴雲國昌榮繁盛,皇帝一向敬重惠普大師,而現下雲國邊境之亂自是他心頭煩惱之事,他早已煩得頭發白鬢,惠普大師竟然如此誡名,竟是與他所想背道而馳。
皇帝狠狠地看著台下的雲淮遠。
就在大家都紛紛對視,且又以為皇帝要大怒之時,皇帝怒極反笑,指著雲淮遠:“好,很好,臣弟這是越來越大膽了。”
雲淮遠並不言語。
對麵的雲萬裏也好奇雲淮遠到底做了什麽。
而就在此時,皇帝說道:“雲淮遠聽令。”
雲淮遠上前一步,恭敬地低著頭。
皇帝眯著眼道:“你與陸家三小姐陸九凰的良辰吉日選於這個月的中旬,且按照正妃之禮將陸九凰迎娶進皇家。”
“臣弟領旨。”
大殿上立即議論紛紛,這雲淮遠有何本事讓皇帝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