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到底是誰
陸九凰的脈象還是很平穩,但是卻可以撲捉到一絲浮動的感覺,雲淮遠讓陸九凰回到床上,他自己站到陸九凰方才站的位置,運起了氣,立即,渾身上下都被自己的內力給包圍著,雲淮遠感到全身都有了無比的內力,那股內力跟在山下運行是不一樣的。
他收了拳頭,對陸九凰說道:“這裏,真的是個好修煉的地方。”
陸九凰歡喜道:“真的?”
雲淮遠點頭道:“是的,凰兒你若是在這裏修煉的話,你這套心法都可以用上。”
陸九凰一陣欣喜,但下一秒她唇角的笑容又垮了下來道:“但是我方才隻感到一股暖流而過,卻沒有完全打開那個內力啊。”
雲淮遠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先別急,這個位置正是東方,最適合修煉的位置在南方,日月星辰匯集最全的位置。”
陸九凰點了下頭道:“嗯。”
其實她還是有些著急的,手裏有心法跟九轉丹,但是卻沒辦法把它們練出來,心裏能不著急嗎。
雲淮遠又寬慰了她幾句,隨後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剛坐下,就一陣敲門聲。
雲淮遠跟陸九凰對視了一眼,雲淮遠起身,走到門邊問道:“是誰?”
一道嗓音傳來,正是淩峰的,他說道:“是我。”
雲淮遠開了門,淩峰走了進來,說道:“王爺跟王妃漏在我那裏的東西。”
他從身後拿了一個小布包出來,雲淮遠接了過去,往外一看,那些個藥童居然都看著他們,淩峰朝雲淮遠使了一個眼色。
雲淮遠明白,便讓淩峰進來。
陸九凰手裏捏到那個布包,那個布包是空的,陸九凰頓時明白了,白天那些都不吭聲隻埋頭幹事的藥童,到了夜晚,都在監視他們。
淩峰進來後,說道:“我在穀裏走了一圈。”
雲淮遠問道:“然後呢?”
“這穀裏設了一些陣,我走不過去。”
雲淮遠眯著眼,道:“這也正常,還有沒有更怪異的地方?”
淩峰說道:“有一處。”
“哪裏?”
“正南方的一個藥堆。”
“怎麽了?”
“我看了一下,發現那裏寫著禁止人進入,若是進入會有什麽懲罰,天色晚,我也不敢靠近,但大約也是這個意思。”
雲淮遠斂著眉頭道:“這穀中本就是一個很靈氣的地方,為何還有禁止不能過去的?之前也未曾聽說過穀中有什麽地方是不能動的。”
“是啊,所以才奇怪。”淩峰說道,這江湖中,很多的門派都有規矩,但具體規矩該怎麽立,也都是門派來立,這藥王穀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穀中所避諱的以及不可破的規矩,自然會傳到江湖中,但一直以來到過藥王穀的俠客,可沒有人說過這藥王穀裏有什麽地方不可踏足的,從穀中出去的,紛紛都說這裏匯集了日月天地之精華,是個很好修煉且很多靈丹妙藥的地方。
難道說,那些俠客撒謊嗎?
但是契約樓這些年也有人上了藥王穀,契約樓作為江湖中最盛名的組織,若是知道了,第一肯定是要告之江湖中人,第二,陸九凰上來的時候,契約樓的人並沒有提醒,且契約樓的人一直對藥王穀都帶著尊敬跟好感似的。
所以上了藥王穀受到這些待遇,陸九凰幾個才會感到奇怪,為何是這樣的待遇呢,這穀中發生了什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這才更令人恐慌。
雲淮遠問道:“可還有什麽發現嗎?”
淩峰說道:“我試圖去接近穀主所在的竹林,但是無法進入,且那穀主的竹林附近,也沒有任何藥童,青鬆雖然說是他的大弟子,但是似乎住的離他很遠,這藥王穀的穀主一向都是樂善好施之人,且在江湖中還享有善子之名,為何跟自己的弟子也如此親疏?”
雲淮遠點頭:“這確實更奇怪,穀主宿於竹林裏,這個倒是真的,但是竹林從來沒聽說是無法進入的……”
“嗯。”
淩峰點頭,陸九凰聽了一會,才說道:“那也就是說,所有的問題出在那穀主的身上?”
雲淮遠笑道:“應是如此。”他把視線落淩峰身上,說道:“既然天色已晚了,你先回去,明日再看。”
“是。”
淩峰起身,陸九凰將他送到門邊,開了門,淩峰在那些藥童的注視下,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陸九凰關上了門,走到雲淮遠跟前,雲淮遠伸手,把她拉到大腿上,說道:“你是否想問,我們既然被監視著,那麽我們聊天的內容,是否會被人給看到?”
陸九凰立即點頭,雲淮遠又笑了笑:“方才淩峰已經設了一點迷障了。”
“淩峰也會這樣?”
“一點點,並不是很精。”
“那就好。”
雲淮遠抱起陸九凰笑道:“雖然知道你下午有歇息,但還是要睡吧。”
“嗯。”
陸九凰摟著他的脖子,被他抱上了床,雖然藥王穀裏危機重重,但是至少比在藥王穀的涯邊歇息一晚好,雲淮遠抱著陸九凰躺了下去,兩個人交握著手,睡著了。
但雲淮遠一向都是淺眠的,天色微亮,穀裏的人都忙碌了起來,雲淮遠也跟著醒了,陸九凰翻個身感到他在動,自己也隨之醒了,她撐起身子,就見雲淮遠推開窗戶,外麵一片蒙蒙亮,但已經有人走過了。
陸九凰啞著嗓音問道:“幾時了?”
雲淮遠回過身,笑道:“醒了?”
“嗯。”
雲淮遠大步地走了過來,把陸九凰從床上扶了起來,陸九凰坐到床邊,頭發披散在肩膀上,雲淮遠順了下她的發絲,陸九凰抓了下頭發,又穿好衣衫,剛剛跟著雲淮遠下了床,門又再次被敲響。
雲淮遠走過去,開了門,青鬆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兩位客人,先用早膳,隨後隨我去見穀主。”
“好的勞煩了。”雲淮遠說道,順勢接了青鬆手裏的早膳,放到桌子上,陸九凰先試了一下銀針,然後才跟雲淮遠一塊吃,用過了早膳。
青鬆已經侯在門口了。
雲淮遠跟陸九凰出門,淩峰也跟著出門,青鬆恭敬地說道:“隻能帶一個人。”
他的視線落在淩峰的身上,略過了另外幾名暗衛,雲淮遠說道:“你的意思,便隻能三個人去見穀主?”
“是的。”
雲淮遠點頭:“行。”
隨後他伸手握住了陸九凰的手,跟在青鬆的身後,淩峰也侯在雲淮遠的身側,一路朝那片竹林走去。
早晨的風不大,但靠近那片竹林還是能感受到在進入穀中的那種犀利,雲淮遠緊摟著陸九凰,陸九凰能感覺到淩峰跟雲淮遠臉色都很嚴肅。
青鬆也沒帶別的藥童,隻是帶著他們走進了竹林裏,竹林還蠻大的,看不到那頭是什麽。
但昨晚擋住淩峰的那股迷障卻不見了,一路暢通無阻,過了那片大竹林,遠遠地就看到一間很大的竹屋靠在山的邊緣上,門口一個藥童正蹲著。
青鬆走過去,那藥童站起來,看了青鬆一眼,又把視線落在雲淮遠跟陸九凰身上說道:“穀主在裏麵。”
“嗯。”
青鬆跟那人點了一下頭,這才帶著雲淮遠幾個人走了進去。
竹屋裏一股子的藥味,很濃鬱,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個藥爐的後麵,挨靠著,臉色漫不經心。
他們走進去,他才慢慢地抬起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有些渾濁,陸九凰看了一眼,就覺得一個穀主的眼睛怎麽會如此,尤其是藥王穀裏的。
青鬆走上前,跪了下去:“師傅。”
“嗯,起來。”
穀主謝臨抬手,雲淮遠上前,拱手道:“我們來自京城,是契約樓的人,有一些私事,需要上藥王穀辦。”
謝臨眯著眼看著雲淮遠,身子往後倒去,淡淡地說道:“什麽私事?”
雲淮遠被這麽冷淡地對待,心裏有些怒,這穀主好似是油鹽不進的模樣,陸九凰從腰間拿出那契約樓的牌子說道:“我們是契約樓的,之前契約樓與藥王穀相交甚好,曾說過,契約樓弟子,可上藥王穀修煉……”
謝臨冷冷一笑,手輕輕地敲著扶手道:“我們這藥王穀是靈地,這人天天想上我們穀中來修煉,可是我們穀中的地方也就這麽大,哪能容得下那麽多人,再說了……”他語氣頓了頓,手猛地拍了下扶手道:“你們僅僅隻是拿著契約樓的牌子,卻並非契約樓的人,你們當我不知呢?”
陸九凰跟雲淮遠都愣了一下,雲淮遠立即上前道:“我們與契約樓是契約的關係,已經是契約樓的人了,如何怎得沒資格上這藥王穀?”
謝臨冷笑,他站了起來,走到雲淮遠的跟前,低笑著問道:“那敢問,你是哪位?”
雲淮遠眯了眯眼,往後退了兩步,忍著心裏的怒火,道:“我也是契約樓的。”
“是麽。”
謝臨說完,陡然伸出手,朝雲淮遠打了過去,雲淮遠立即往後退,但那掌來到他跟前了,雲淮遠一抬手,跟那人對了一下,謝臨被震得後退了兩步,他收了手,一臉不敢置信,他狠狠地盯著雲淮遠:“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