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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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怒道:“這賊子,我帶兵滅了他。”
林瀟揮手示意犀渠坐下:“他極有信心我們不會動他,且不說他手中兵多將廣。此時若真動了陶將軍便是與朝廷作對,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陳墨輕輕伸手給林瀟倒了杯茶:“那瀟兒準備怎麽辦?”
“還是要盡快處置了那柯世昭,此番重創他必定急於擴軍,若讓他緩過來這口氣,到時候他不會找那陶將軍算賬,先打的一定是我們。”林瀟雙肘撐在桌子上,十指交扣抵在唇前,“我太大意了。”
“要不還是從商會下手,讓那柯世昭山窮水盡,此來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陳墨輕聲道。
林瀟搖了搖頭:“若這般先遭殃的一定是百姓,難說柯世昭會不會狗急跳牆用剩下的兵力要挾商會壓榨西南百姓。”
陳墨沉吟道:“恐怕柯世昭現在已經這麽做了。”
“那也不行,如此一定會惡化,我們後續還要盤踞西南西北,此時傷民傷財,加上陶將軍在一旁虎視眈眈後麵就沒辦法打了,還是要想一個兩全之策。”林瀟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陳墨蹙著眉,這些年她一直在生死之間遊走,而自己身為七尺男兒非但不能為她遮風擋雨還要她日夜操勞,看她這般自己心裏又豈會無動於衷?
陳墨伸出手便將林瀟抱進了懷裏。
見此場景,本來在苦思冥想的犀渠和常教頭對視一眼便含笑出門了。
林瀟正在竭力思考下一步對策,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量,一陣天旋地轉便落在了一個懷抱裏。
這個懷抱,林瀟再熟悉不過。
聞著陳墨身上男性的麝香味,林瀟心裏也有些動容。
那犀渠和常教頭可還在旁邊啊!
要不起來?
算了吧……他難得開了竅,可不能把他嚇回去。
感覺到礙事的兩人離開,陳墨靜靜說道:“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聽著頭頂的陳墨的話,感受著陳墨胸腔微微顫動發出的低音,林瀟難得一次紅了臉。
“怎麽……會呢……要是沒有你,我現在恐怕早就升天了。”
剛說完林瀟就覺得不對,人家姑娘被抱了都是梨花帶雨,到自己這怎麽開口閉口升天了呢?
陳墨倒是早就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歎出一口氣:“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林瀟心中一喜,這是在關心我吧?是在心疼我吧?那是不是……
去他娘的,慫什麽!
“要不……以身相許?”
此話一出,林瀟明顯感覺到抱著她的身體僵住了。自己這是第幾次表露心跡大概她也數不清了,果然還是不行麽……
陳墨輕輕底下了頭,林瀟感覺到頭頂的呼吸越來越近,懷抱漸鬆。
輕輕一吻,落在了林瀟額頭上。
“好。”
林瀟心中一驚:啥?!剛剛是陳墨說話?
“你你你……可不許出爾反爾啊!”林瀟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先堵死陳墨反悔的後路。
陳墨見她此舉不由得笑了出來,輕聲說道:“隻要你心甘情願,我又怎麽會反悔呢?”
林瀟開心的一把推開陳墨,趕快跑到案前寫了封字據,寫完之後拿著筆便舉到了陳墨麵前:“簽字畫押吧!”
陳墨忍俊不禁得展開紙張一看,上麵隻寫了一句話: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怕人跑了最後還落了款“荊妻林瀟”。
陳墨帶著笑意也在紙上落下了筆墨“拙夫陳墨”。
看著林瀟寶貝一樣的拿著那張紙吹幹筆墨,陳墨輕笑道:“這下可放心了?”
林瀟此時開心的像個孩子,完全沒聽出陳墨言辭之間的揄揶連連道:“放心了放心了。”
忽而又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嘲笑了,笑著錘了一下陳墨的胸口,眼睛卻還是離不開那張字據。
“剛才還愁眉不展,這麽簡單就能讓你高興?”
林瀟此刻仿佛打了雞血:“就是再和那些人大戰八百回合也願意。”
陳墨輕輕自身後抱住她:“那應該早些寫給你。”
“就是,白讓我等了這麽多年。”林瀟埋怨道。
陳墨忽而想到陶將軍留下的殘局,心裏又蒙上了陰鬱:“甕城,可想到解決辦法了?”
“沒事,放心吧,還不至於拿他沒辦法,嚴掌櫃哪兒不是還有一條線索嘛。受到這次重創,近期打死柯世昭他也不會出殼了,收拾收拾咱們走了。”林瀟端詳著字據洋洋得意道。
陳墨被她這一舉動逗笑了:“好,犀渠常教頭留下麽?”
“不能留,留下容易被那賊人陰了,這些人分散開帶走,老樣子在商會裏隱蔽起來。”林瀟終於看夠,將那幹透的筆墨收進了懷裏,“今晚咱們就一口氣弄完。”
陳墨點了點頭便出門部署了。
見陳墨出了軍帳,林瀟沒忍住又掏出那張紙看了一眼,便笑嘻嘻的揣回去了。
等林瀟到嚴掌櫃的客棧裏的時候,眾人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未合眼了。
犀渠常教頭都是軍人出身幾天行軍絲毫沒有影響,陳墨武藝傍身也還說得過去。
可林瀟就不行了,此時林瀟已經是三魂沒了七魄,就剩下一副行屍走肉還在靠陳墨寫的那張紙支撐著。
陳墨在馬上扶著林瀟心裏也一陣陣的沒底,林瀟這臉色分明便是發病前的征兆,萬一真病倒了可怎麽辦?
到了客棧,陳墨先將林瀟打點好了,洗了澡換下了髒衣服躺到了床上,林瀟舒服的歎出一口氣:“反正已經到咱們地盤了,你也休息休息,後續的事情等等再說罷。”
陳墨搖了搖頭:“大敵當前理應身先士卒率先垂範。放心休息吧,剩下的事有我。”
林瀟慘白著臉沒心沒肺的一笑,轉瞬便睡著了。
這一覺林瀟睡了一天一夜,最後是妙煜來房裏看她才被陳墨推醒的。
還未睜開眼的林瀟迷茫的看著妙煜:“師姐你怎麽來了?”
妙煜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師姐是在叫自己,輕聲道:“聽說你累壞了,便想著來看看你,誰知你一睡不醒便有些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