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與蕭正德的正麵交鋒
與連城道別後,謝陵回到自己的德馨院便睡了,一夜無夢,直到次日亮,在秋實的一聲驚乍中,謝陵才陡地蘇醒過來,就見秋實抱著一隻兔子,正淚眼婆娑的哭泣著。
“怎麽了?”謝陵問。
秋實便答道:“郎君,你看我養的阿白,不知為何今日我怎麽喚都喚不醒了?”
謝陵便道:“哦,它是睡著了。”
“可以往這個時候,阿白都會醒來的,它不是這麽貪睡的。”
“那是因為它喝了能致人暈睡不醒的安眠藥。”
“安眠藥?”秋實訝然,旋即想到了什麽,問,“難道是昨二夫人端來的那碗翡翠人參湯?”
謝陵點頭。
“可二夫人這是為什麽?她為什麽要在給郎君喝的湯裏下這種藥?”秋實更為驚詫不解道。
謝陵也甚為不解,原本她對二叔母從來都沒有抱任何一絲懷疑的態度,直到昨晚上,從那碗翡翠人參湯中聞到一絲龍骨,文蛤,真珠,合知母服的氣味,她的心才陡地沉了下來。
在羅浮山的時候,她也曾與葛修遠學過辯藥,知道這幾味藥材雖都是冶人失眠的良藥,可若放在一起就能致人深度沉睡,若是嚴重一點,可能三三夜都不會醒。
“我不知道。也許她隻是單純的不想我去參加考核吧!”謝陵答了一句後,便不再就這個問題再深究下去,而是吩咐秋實,“給我更衣吧!我要馬上出去!”
“是。”
秋實也沒有多問,很快便給謝陵束好了發,再穿上一件窄袖玄紋的長袍,便隨謝陵一道出門了。
兩人剛走到慈心堂,就見滿堂濟濟的一屋子人正在談笑,二叔謝景仁與三叔謝景桓還有族伯謝舉及族兄謝禧也在其中。
謝禧率先看到了謝陵,便遠遠的打招呼道:“阿陵,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這次的中正考核,我們陳郡謝氏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不能睡過頭了。”
“多謝兄長關心,阿陵自然不會睡過頭。不過,兄長亦是才華出眾,與阿陵可是不相上下。”
“哈哈哈……的也是,咱們陳郡謝氏的子弟,又有哪一個不是才華出眾的,你們二人啊,今日都要好好表現!”
謝舉笑著走了過來,謝景仁與謝景桓也一並走了過來,一家子人著一些祝福的話,秋實便瞧見二夫人謝袁氏似有些不敢相信般,看著謝陵怔怔發白。
一旁的三夫人顧氏還問了句:“怎麽了,姒婦,你看上去臉色好像不怎麽好?”
謝袁氏便笑著撫了撫臉,忙答道:“沒,沒有,我挺好的。”罷,也走到了謝陵麵前,著,“阿陵,二叔母也祝你一切順利,爭取拿到二品的免狀回來!”
自晉以來,九品中正製所定的品級中,還從來沒有誰能榮獲一品,一品乃是聖賢,而二品便是最高品,因門閥士族把持官吏之選,能榮獲二品之上品的也多為士族子弟,所以便有“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庶族”的法,不過,自南朝時期的劉裕當政之後,廣納寒門對士族進行打壓,所以現在朝中位居高官者也有近乎一半的為庶族寒門。
若不然,蕭衍也不會讓朱異來擔任中正官了。
“聽這一次主考的乃是沈約沈尚書,另外太子也為主考官之一。起來,沈尚書與咱們謝家也沾著一點姻親關係呢!”謝舉看著謝陵笑嘻嘻的道,“沈尚書乃是南宋名將沈林子之後,亦是吳興沈氏這一代的族長,雖與阿陵的母親不同宗,可阿陵卻實可以喚他一聲伯祖。”
“是啊!當初阿陵的母親去逝時,沈尚書也特意來謝家看過。”這時的謝景仁也歎了句。
“好啦好啦!高高興興的日子,還談什麽過往?”這時謝張氏便接了句,又握著謝陵的手噓寒問暖道了半,才吩咐幾名部曲護送謝陵出門了。
今日的八大中正考核與往年一樣,依舊設在秦淮河畔,因太子也作為主考官之一,所以場麵也是極其壯觀,一大早,太子的儀仗出行,大街上就已經被圍堵的萬人空巷,緊接著,晉安王蕭綱、武陵王蕭紀等各位王爺也隨駕而行,慕容連城又再一次成為了眾人睹目的焦點。
另外還有從北魏而來的新封魏王元顥,仿佛為了顯示自己的身份,元顥亦是擺著浩浩蕩蕩的儀仗來到了秦淮河畔,看著清溪門前,朱雀橋上,一眾衣著靚麗的姑子們熱情的呼喚,元顥又是一陣感慨。
“郎君,今日來的人可真多。”看著秦淮河畔人山人海,秋實也禁不住感慨了一句。
“那是當然,一年一度的大考,能否揚名入仕,光宗耀祖,就要看今日的表現了。多少寒門士子擠破了頭也要掙得這一次考核的名額。”
“還好郎君不是什麽寒門士子。”
“但你也不要看了寒門士子,有的人確有真才實學,比我們有遠見,比我們更有洞悉世界的能力。”
秋實便撇嘴開玩笑道:“有誰能我們郎君厲害?”
“也有,起來,我還真有點怕他……”謝陵喃喃道。
“這世間還有郎君怕的人,這個人是誰啊?”
秋實這般問,謝陵還沒有回答,就見一女孩走了過來,將一絹帛遞到謝陵手中,脆生生道:“這位郎君哥哥,剛才有個穿大黑袍的叔叔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完,女孩便蹦蹦跳跳走了,謝陵將絹帛打開一看,就見上麵竟寫著:你不是一直在查你父親和你母親的死因嗎?跟我來,我告訴你!
她抬頭一看,就見人群中果然有個身著黑袍頭戴風帽的身影倏然轉身,在人群中漸行漸遠。
謝陵神情一變,也丟下了絹帛,迅速的朝那道黑袍人影追逐而去。
“郎君,你去哪裏啊?”
秋實正要緊追而上,卻被你推我攘的人群推到了一旁,再抬頭看時,就尋不到謝陵的人影了。
而此時的謝陵卻是追著那黑袍男人來到了臨近秦淮河的一處山崗之上,而這個山崗也正是她上一次在刺殺蕭正則之後,又遭到了一群黑衣人行刺的地方。
果然她一入林,就又有一群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將她嚴嚴實實的包圍,而她的正前方,還有一道身著墨綠色長袍的人影背對她而立。
這道人影就算化成灰,謝陵也認得,正是——
“蕭正德!”
當她脫口出聲時,蕭正德也轉過身來,將罩著頭頂的風帽取下,看著謝陵,極為陰鷙的一笑:
“不錯,正是本王,謝陵,起來,本王與你也沒見過幾次麵,為什麽你就讓本王如此不好過呢?本王不過才回京一個月,你就讓本王變得一無所有!”
“那得問問王爺你,你又為什麽不讓我謝家好過呢?自我從羅浮山歸來的一日起,王爺便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謝家,想讓我謝家身敗名裂,我若不反抗,難道要等著王爺宰割嗎?”
聽著謝陵這番冷諷的話,蕭正德咬了咬牙,好半響,才笑道:“不錯,是本王算計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道理本王也懂,不過,謝陵,是本王選擇你,你沒有選擇本王的權力,本王要你們謝家,可從來不曾想過害你們謝家,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本王,逼本王做出這樣的選擇,你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不留情!”
“所以王爺今日如此大張旗鼓的帶了這麽多人來,就是想要殺了我?”
“是,不殺了你,難解本王心頭之恨,上次讓你逃了,這次你就沒有這麽幸運了,本王已經包圍了這裏所有的退路,本王一定看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