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圓舞曲（上）
“那間店不是在那裏嗎？”姚婉君指著“圓舞曲”，有些疑問。
宮美美和塗月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們還是點零頭，“那請你帶路吧。”宮美美。
姚婉君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打開了“圓舞曲”的大門，以一種自然不能再自然的神態。
她看到的東西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宮美美和塗月在心裏得出這個結論。
仿佛光年之外，無數的靈氣湧現，穿過不可知的結界，展現在宮美美和塗月的麵前的，不是那家破破爛爛，烏漆墨黑，灰塵漫的出租房，而是一家從各個方麵都華麗精致的“圓舞曲”。
依然是黑金花的大理石地板，敞亮的房間，玩偶禮物盒水晶球堆滿了一間房，而姚婉君提及的老板助手黑鳥，也端正地站著桌子旁邊，普通姚婉君第一次見她一樣。
宮美美留了一個心眼，拿書包裏的礦泉水瓶堵住了門口，以防它完全合上。見塗月在看她，便聲解釋道，“兩個結界之間一般隻有一個接通口，現在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要保證我們能從這裏出去能回到城南大道。”
塗月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另一邊的姚婉君已經走上去和黑鳥話。“上次我來過的，你們老板在嗎？”
但這一次黑鳥沒有回複她，隻是眼神空呆呆地望著前方。
姚婉君覺得有點奇怪，伸出手在黑鳥麵前晃了一晃。
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拍了拍黑鳥的肩膀，隻覺得如鐵一樣冰冷刺骨，黑鳥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心頭浮現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姚婉君看著黑鳥的眼睛，那一雙空得什麽也不剩的眼睛，幽暗的，沒有一絲情福
姚婉君眨了一下眼，慢著！黑鳥沒有眨過眼睛，從她進來那一刻。
人可以這麽長時間不眨眼嗎？
就像是假的人一樣。
想到這裏，姚婉君向後急急忙忙退了一步。
聽到姚婉君有些慌張的腳步聲，本來和塗月話的宮美美看過去，“怎麽了？”
姚婉君一臉惶恐，“她好像不太對勁。”她指著黑鳥。
宮美美閉上眼，開靈視，展現在她麵前的黑鳥是另一畫麵，支離破碎的軀體強行用靈力粘貼著，但是卻沒有靈魂。
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玩偶。
宮美美假裝鎮定地睜開眼，上去忍著惡心摸索了一番，“她不是人，不過是仿真模特罷了。”
“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姚婉君皺了皺眉頭。
“……那你要上前再摸一下嗎？”
姚婉君趕緊搖搖頭。
宮美美審視四周，“這就是你們上次來的地方是嗎？”
“對啊，但這次一個人都沒有，可能他們在後麵吧。”姚婉君指了指身邊的簾布，上一次克裏斯就是從這裏走出來的。
她剛剛想走到前麵，就被宮美美拉住了，“我去看看，你和塗月先坐下。”
姚婉君點點頭。
宮美美走過去，拉開簾布。
一股狂風吹了過來，外麵並不是任何一個地方，而是無盡的黑色深淵！
這裏根本就不是“圓舞曲”，或者“圓舞曲”從來就不曾存在過，這裏隻是虛空上建立的一處海市蜃樓，如果不是有強而有力的結界連接著，早就被破壞了。
對，不是簡單的置換結界或者是幻術結界，而且二重結界，第一層是城南大道的出租屋，第二層是虛空（幻境），第三層應該是那個墮落的驅魔師真正的藏身之處。
可惜現在第二層和第三層的橋梁已經被破壞了，他們根本無法達到第三層。
宮美美收拾心中的震驚和失落，把簾布放下，淡然地，“他們不在裏麵，我們走吧。
剛坐定的姚婉君：“不在嗎？就放著店子這麽開著，心真大。”她看了一眼宮美美，“我不管，反正我陪你來了。你要遵守約定，答應我一件事。”
“嗯嗯。”宮美美應聲。
塗月有些擔心地走過去，想要和宮美美著什麽，但宮美美擺擺手，意識她不要問。
三個人正準備走，姚婉君的肩頭忽然一燙，像是有人在她背後呼了一口熱氣一樣，鬼使神差地她想確認一下老板是不是真的不在，於是她掀開了黑色的簾布……
“啊！”
宮美美和塗月被姚婉君突如其來的尖叫給嚇住了，她們一回頭，卻發現姚婉君半個身子已經掉在虛空之外，僅有兩隻手扯著簾子。
兩個人趕緊上前分別抓住姚婉君的一隻手。
“救救我救救我！”姚婉君鼻涕和眼淚一起往後飛著。
宮美美點點頭，和塗月奮力地拉著。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與她們競爭。
那是來自虛空想要吞噬一切的力量，狂風在虛無的空間裏席卷著，死神的手就好像搭上了姚婉君的肩膀。
“有人在摸我的肩膀啊……”姚婉君哭得更大聲了。
塗月從鞋子裏抽出骨刀，刺了一下那個在姚婉君背後的模糊影子，下一秒，模糊的影子像被風刮跑的衣服一樣，飛遠了。
這一次，宮美美和塗月終於可以把姚婉君拉了上來。
黑色簾布暫時地拉上了，而外麵喧囂的風依然沒有停止。
姚婉君一上來就抱著宮美美哭，大概被嚇壞了。
塗月在旁邊看，忽然想起了自己當時被宮美美救的時候，不由會心一笑。
正在安慰姚婉君的宮美美抬起頭，正好看著塗月笑了，她看了看塗月手中的骨刀，用口型了一句，“做得好。”
塗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宮美美低下頭對姚婉君，“別哭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姚婉君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剛才那是什麽東西啊……”她又望了望四周，“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我一時很難跟你解釋清楚，我們……”
宮美美正著話，門忽然被推開了，“姚婉君！”
是劉羿，他跟著宮美美她們一路到了這裏，直到聽到姚婉君的喊叫才衝了進來。
劉羿衝到姚婉君麵前，“你怎麽樣，沒事吧，他們欺負你了嗎？”他惡狠狠地看著宮美美和塗月。
本來止住哭聲的姚婉君“哇”的一聲撲入了劉羿的懷裏。“劉羿，你怎麽現在才來啊，我好怕啊！”
“你們……”別哭哭唧唧了，當務之急是先離開。
宮美美後麵的字一個也沒有出來。
因為她發現原本放在門口的礦泉水瓶已經滾到了她的腳邊。
呐不是吧，她抬起頭，看到門已經死死地關上了。
她趕緊起身去拉開，隻不過這一次外麵不是城南大道，而是和黑簾布後麵一樣的黑洞和狂風。
而肇事人劉羿還在柔聲安慰她的女朋友。
“怎麽會這個樣子。”塗月也跟了過來，被眼前的畫麵震驚了。
“我們陷入虛空了，無盡的虛空了。呐，我們回不去了……”宮美美崩潰了。
塗月捂住了嘴，“怎麽會這樣……”
“你們在什麽？”劉羿出聲。
宮美美聽到劉羿的聲音就是一股火衝到腦門，“你個大草包，把門關了，切斷了我們回去的路了！我們現在回不去了。”
劉羿皺了皺眉頭，“聽不懂你在些什麽。”
倒是姚婉君收起哭聲站了起來，“回不去是什麽意思？”
宮美美現在也沒有心情解釋了，“你們看看外麵！”她退開身子。
無邊無盡的黑暗像姚婉君壓了過來，沒有人比她更深刻地接觸這些黑暗，了解深陷這些黑暗的恐懼了。
她的淚又流下來。
姚婉君已經全然沉浸在恐懼中了，而於劉羿，這是一個偌大的陌生的世界在他眼前展開。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劉羿對著宮美美喃喃自語。
“現在還這些幹什麽。”宮美美抓狂地把手指插進自己的頭發裏。
塗月拉住了宮美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結界為了排除異物會進行虛空吞噬。”宮美美從空間裏抽出寶紅羅傘，以房子中間為起點，畫了一個守護結界。
“現在第一層和第二層的連接的門關上了。要出去的話……隻能在虛空吞噬前一切前，修補好第二層和第三層的結界，然後從第三層出去，也許我們還有希望。”
在場的其餘的三個人聽得似懂非懂的。
宮美美歎了一口氣，“總是我等下坐下來補結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們不能打擾我。明白了嗎？”
塗月和姚婉君點點頭。
宮美美又多看了一眼劉羿，指了指他，“特別是你，別給我自以為是地搗亂。”
劉羿不屑地哼了一聲，姚婉君拉了拉他。
……
宮美美坐下了，進入了冥空的境界。
黑暗中，就像有一團打亂交織的毛線，首先她必須要找出它的正確結構，恢複秩序。
……
劉羿看了一眼塗月，“你好像對宮美美知道得挺多的，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塗月嚇得退了一步。
“是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知道嗎？”姚婉君也跟著劉羿上前追問。“還有你剛才救我的刀……”
“她？”劉羿有點難以置信，“就這麽個不點，還有能力救你？”
姚婉君點點頭，“她有一把骨刀，剛剛有東西拉我，就是她刺了一下救的我。”
劉羿有點興趣了，他向塗月走近，“家夥，把東西拿出來看看？”
塗月握緊了骨刀搖搖頭。
劉羿剛走上前一步，塗月就退了一步，他隻好聳聳肩，罵了塗月一句，“氣鬼。”然後向姚婉君問起事情發生的經過。
……
時間在靜默裏流走，宮美美感覺自己的靈力已經用掉了一半，但是把所有的線梳理好，看清結界的結構僅僅是第一步。
現在是第二步，拚圖。
尋找合適的材料拚入結界已經缺失的部分，但不能有一處拚錯，因為即使是的錯誤，也有可能大大地打破現有的平衡。
宮美美如同一個瞎子一樣，摸索著，然後放入了自己的第一塊拚圖。
結果是……
塗月，姚婉君，劉羿三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裏等待著，他們沒有察覺的是，在架子上的玩偶動了，首先是一個，然後是兩個，你碰著我，我碰著你，像傳染病一樣感染了整一個房間。
咯吱。
已經敏感到不行的姚婉君是第一個聽到，她回過頭……
在她麵前的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數量龐大的玩偶軍團。音樂盒裏的芭蕾舞女孩，胡桃夾子中的錫士兵，芭比娃娃，SD娃娃，日本人偶，牽線人偶……
它們原本都坐著的，現在忽然站起來，從架子上輕飄飄地落下來，異樣的光閃耀在它們原本平淡無奇的眼睛裏，使得它們有了活動的能力，甚至連他們的身軀都比平時顯得更大了一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