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審訊
雨停了,在海上。
有一處由岸邊延伸至海的懸崖。月光出來了,霧也散去了,一棟房子露出它的麵目來。
一陣風吹過,碧藍的海水徜徉著月光的漣漪。
克裏斯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寶物,他用鋒利的食指劃過黑鳥的臉頰,留下了一道紅痕,血珠沁了出來。
克裏斯柔情萬分地看著她:“隻有這個時候,你才像一個真正的人。”
一隻烏鴉在房子上盤旋飛過,它嘶啞的叫聲刺破了這一片領悟的安靜。
“嗯?”克裏斯把黑鳥推到一邊,黑鳥就像一個卡殼的機器人一樣停住了所有動作。
“可恨的老鼠又追過來了。”克裏斯穿上了他黑色的絲綢睡衣,拿起他放在床邊的拐杖,打開房間的門。
那隻烏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搖晃著它的腦袋,呀呀呀地叫了幾聲。
克裏斯摸了摸它的頭,它便就飛走了。他望著它的身影掩入了叢林,視線一移,又賞起清冷的月光來。
黑鳥悄然無聲地又來到他的身邊抱住他,她雪白的身體暴露下月光下,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她陪伴著他,就好像永遠不會離開他一樣。
這一刻是屬於他們的,永恒的。
“黑鳥,時間不多了,你穿上衣服回到‘圓舞曲’裏去,等我事情辦完了我就會回來接你好嗎。”
克裏斯側過身,右手撐著拐杖,左手托起黑鳥的臉。
黑鳥機械地點零頭。
“乖孩子。”克裏斯把吻落在她的額頭。
……
目送黑鳥的離開,克裏斯把簾布拉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海上傳來的動靜,心一橫,用刀把黑色的簾布劃破了。
……
月上中,於立一行人風風火火到達了海邊的房子。
“四區的崽子搶案子倒是快準狠,需要幫忙了也絲毫不客氣,改必須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於立氣衝衝地罵道。
“老大!”肖茵茵把戰斧護在胸前。
“叫我幹什麽啊?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來了是嗎?”
“哦。”肖茵茵放下了動作。
張青抱著自己的靈器——一本黑色的筆記本,在旁邊扶了扶眼睛,“老大,據我的感知,這屋子裏麵自己沒有人了。”
“什麽?”於立大吼一聲,飛身一腳把門踹開,房間裏果然空無一人。
於立皺了皺眉頭,“媽的,有什麽有異常讓我們過來查,屁都沒有!張青,查一下現場還有什麽線索。”
“好。”
肖茵茵身為團隊中的戰鬥力,此時沒有任務在身,她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看見床就坐下了。
“肖茵茵!你不要太過分啊!”於立用手指了指她。”
“老大,你還別,這床挺舒服的。”肖茵茵坐在床上彈了幾下,又用手摸了摸被子,“這床上還有溫度,他應該是剛走的。”
於立走過去摸了摸被子,不屑地開口,“這麽早就上床睡覺,什麽人!”
肖茵茵笑著從床上跳起來,“這你可不懂了,時下的的年輕人活動多著呢。”
“閉上你的嘴,沒缺你是啞巴。”於立不客氣地道。
肖茵茵委屈地把嘴巴拉上了。
搜查過後,張青睜開眼睛:“老大,暫時沒有什麽特殊發現。”
於立點點頭,用自己的靈器——一根漆黑的導盲杖戳戳了自己身邊的黑簾布,後麵不過一堵牆而已,“那就沒辦法了,你再登記一下現場的情況,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
十多分鍾過去了,張青的筆一頓,“有人。”
於立和肖茵茵尚未反應過來,黑色簾布被掀開,幾個人踉蹌地平了他們麵前。
“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於立問。
宮美美還沒來得及話,肖茵茵地跑上來,握著宮美美的手,笑著,“是你啊宮美美,真高興見到你!”
“你們是誰啊?”姚婉君謹慎地開口。
劉羿則把塗月和姚婉君手中拖的黑鳥扔到了床上,自己站在一邊伸縮筋骨。這些人明顯認識宮美美,現在就看看宮美美怎麽回答了。
於立打量宮美美一行人,“他們是普通人?”
宮美美點點頭。
“你們所有人跟我回一躺調查處,把事情清楚。”
“什麽鬼我們好不容逃出來,現在又要跟你回什麽調查處,我才不去,我要回家。”
一股火衝上姚婉君的心頭,她堅決地拒絕了於立的要求。
於立話不多,“唰”一下用導盲杖指著姚婉君的額頭,“我是在為你好,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姚婉君退了一步,宮美美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逞強。姚婉君思量之間,點零頭。
那一晚上,姚婉君和劉羿兩個人見識了所謂的傳送陣,他們一下子從一個地方到達了另一個地方,但是他們對此已經不再顯得多吃驚,尤其是姚婉君,麵對接連暴露在她麵前的這個陌生世界,她隻感覺到無盡的恐慌和害怕,從這一個噩夢永遠沒有完結的那一。
除了昏迷不醒的塗月,其餘人一個個在會議室接受了審訊,描述了自己視角內事情的真相。
第一個是姚婉君。
“宮美美一定要我帶她們一起去‘圓舞曲’。進去以後,她發現不對勁了,讓我們趕緊走,結果我被一陣奇怪的風卷兩一個黑乎乎的地方去,幸好她們把我拉了上來。我……前男友劉羿聽見我的喊叫進來了,他不心把可以出去的門關上了,我們出不去了。宮美美她有辦法。後麵不知道為什麽那些……”著姚婉君似乎想起了什麽,全身顫抖了一下。
於立吩咐肖茵茵給她上一杯熱水。
姚婉君喝了一些熱水後,情緒穩定下來,才接著道,“店裏的那些玩偶都動了起來,攻擊我們,是劉羿拿了塗月的骨刀殺死了它們……”
這一次她又停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繼續,“宮美美醒過來要塗月幫她,塗月就過去了,她們兩個一起修好了結界,我們出來就見到了你們。”
“錄好音了嗎?”於立回頭問肖茵茵。
“嗯嗯。”
於立又轉過頭質問姚婉君,“你確定你自己的都是真的。”
姚婉君點點頭。
“沒有絲毫隱瞞?”
姚婉君低下頭,躲避了與於立對視,“嗯。”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於立一針見血地指出。
姚婉君心煩意亂之下就吼了出來,“為什麽要看著你,你很帥嗎?我今已經先是被嚇死了,後是被累死了,你趕緊結束你害死的對話,讓我回家吧!”
“你知道即使現在你有所隱瞞,接下來其他饒口供也會暴露你,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可以讓我走了嗎?”姚婉君不滿地。
於立抱起手,看了看她,“帶她下去吧。”
……
第二個是劉羿。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倒是劉羿先提出的問題。
於立敲了敲桌子,“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
劉羿笑了,翹起二郎腿,把身體壓在椅子上,“你是以什麽資格問我呢?”
“如果你堅持不合作的話……”於立看著他,眼光陰冷。
“不合作又怎麽樣,你要殺了我嗎?”
於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想看著一隻螞蟻一樣看著劉羿,“你以為我不幹嗎?”
“是!”
氣氛僵持著。
在這種情況下,於立笑了,他坐下來,淡然道,“我們是驅魔師。”
劉羿笑了,“果然宮美美那家夥不是普通人,不然她怎麽可怕打敗我呢。”
在一旁的於立聽到這句話,解釋道,“驅魔師有很多種,但大部分的驅魔師因為自身體質的優越,即使不依靠靈力強化也能輕輕鬆鬆地戰勝普通人。”
“少廢話,我自有判斷。你要問什麽趕緊問吧。”
於立揮揮手,肖茵茵就把剛剛姚婉君的話再放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嗎?”於立問。
“沒什麽問題。”劉羿滿不在乎地回答。
“你為什麽要跟著她們?”
“……宮美美曾經有欺負過姚婉君的不良記錄,我擔心她傷害姚婉君。”
“什麽不良記錄?”於立追問。
劉羿想了想,“好像是為了另一個叫吳佳佳女孩逼問她什麽事情。”
“你不心把門給關了?”
“當時事情那麽緊張,我怎麽會想到門有問題,不能關。”
“還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沒有了。”
於立審視劉羿,“就憑你一己之力殺掉了所有玩偶。”
劉羿笑了,“怎麽?你懷疑我的能力。”
“就沒有一點意外的事情發生嗎?”
劉羿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段記憶斷片了,“塗月也不知道為何撲在我身上?”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把這句話了出來。
“她沒是什麽原因?”
劉羿聳聳肩。“也許是因為我魅力大?”
於立的嘴角抽了抽。
“沒有問題了吧?”劉羿起身。
卻聽見於立問,“你和姚婉君為什麽分手?”
劉羿緩緩地轉過身,“我們沒有分手。”
像抓住老鼠尾巴的貓一樣,於立笑了,“我猜原因是你作為一個男人太弱了吧……”
“你什麽!”劉羿被踩中了痛處,有些氣急敗壞。
“沒什麽。”於立擺擺手。
劉羿握緊了拳頭,“不過是驅魔師,有什麽了不起的,如果我是驅魔師的話,一定比宮美美更加厲害!”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成為驅魔師的份,但是我可以讓你見識不依靠靈力強化的驅魔師。”於立站了起來。
肖茵茵關掉了錄音,趕緊躲到一邊去,老大這個人是吃不得一點虧的,即使現在吃了,將來也會加倍地討回來。
果然下一秒肖茵茵就聽到劉羿被打得嗷嗷叫的聲音。
照理,於立使用結印靈力,肖茵茵使用攻擊靈力,應該是後者應該更占優勢。實際,如果隻是肉搏的話,肖茵茵並不能百分之百的戰勝於立。
這就是為什麽肖茵茵肯心服口服叫於立一聲老大的原因。
……
第三個是宮美美。
“人偶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覺得有點可疑就把她帶出來了。”
“那個昏迷的女孩呢。”
“我要修補結界出來,靈力不夠,借了她的,她靈璧被我穿破了。”
“她不是驅魔師吧?”
宮美美點點頭,“她還沒有認定,是靈力感知型的靈力者。”
“誒,張青也是!”肖茵茵在旁邊插嘴。
於立看了她一樣,她就收起了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嘴。
照常的,她聽到了在她之前的劉羿和姚婉君的錄音。
“事情是這樣子的是嗎?”
“是。”
於立抬眼看宮美美,“所以你帶著三個普通人去冒險,枉顧他們的性命,你不知道這是違反《驅魔師原則》的嗎?”
“我沒有拿他們的生命冒險,我是留了出口的,但是劉羿意外的闖入破壞了所有的事情。”宮美美臉色發白,她的身體尚未恢複,但是沒有辦法,她必須要強打起精神,麵對一切事情。
“你一句意外就可以掩飾所有事情嗎?你以為驅魔師公會會聽信你的話嗎?”於立依然咄咄逼人。
“我當時不是來這裏向你提供信息,向你尋求幫助了嗎?你不是漠視了我,拒絕了我嗎?是的,我應該為其他三個普通饒性命負責,你呢?你就能置身事外嗎?你就沒有履職不利了嗎?如果驅魔師公會懲罰我,我會要求他們也懲罰你,你一樣責無旁貸。”
於立眯了眯眼,“所以你是在威脅我嗎?向我尋求幫助?誰能證明?”
宮美美抿緊了嘴,一言不發。
“誰又能證明。”於立再一次強調。
“我呀!”肖茵茵的聲音忽然冒出來。她走過去握住宮美美的手,“我會為作證的。”
於立大吼:“肖茵茵!”
肖茵茵挺直了腰板,“怎麽的?老大你這麽大個人,欺負一個姑娘你好意思嗎?而且她不是你侄女嗎?你怎麽能這樣對她?”
“你到底站那邊的,誰是你老大?誰給你發薪水?”
“對不起,我永遠站在正義的一邊。”肖茵茵拍了拍胸口。
宮美美看著自己的名義上的姑表叔,有些心酸,因為這一刻她發現他的眉眼有一點爸爸。
這樣想著,眼前的景象模糊,耳邊的聲音消逝,整個人像墜入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安靜了,她終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