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擔心
“阿媽，‘人’我可給你找回來了。”離坤一進來就在離家主母身旁坐下了。
離家主母見跟著離坤回來的隻有張晴和於立，怎麽人找到了，還丟了幾個人呢?“阿彌陀佛，你找到的人呢？”
於立的臉色也不太好，就幾分糾結的意味：“人在外麵不肯進來，宮美美和劉羿在外麵陪著她呢。”
離坤笑嘻嘻地喝了離家主母的茶：“這可不是，加雙引號的‘人’。”
離家主母：“坤兒，有話你就直，不必繞圈，究竟那孩子是怎麽一回事，那雷鳴湖又是怎麽一回事？”
張晴見哥哥不在，思索便道：“現在看來雷鳴湖上的異動似乎和塗月有關。”
“什麽似乎，就是好吧！我早就她吸靈氣了。真沒想到三次都給我們撞見了。”
離家主母麵露疑惑，看塗月最多也就是個四級驅魔師，“吸收靈氣不是很正常嗎？就是如此大規模的靈力，她有可能承受得了嗎？”
“阿媽你所不知，塗月可不是普通地吸收靈力，我們去靈器秘境時撞上宮美美他們時，塗月被捅了一刀，當時我們有事在身，等回來時她不僅傷好了，還被一顆植物包裹了，就在剛才，我們所見的塗月可是完全變成了一顆植物啊，阿媽，你見過一顆植物對你哭啼啼嗎？可有意思了。”
離家主母也聽得入神，似乎在思考離坤的話的可信度。
“主母，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塗月有關，晴兒想問主母會如何處置她呢？”
於立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這次雷鳴湖損失了大量靈氣，但塗月似乎也是無心之失……”
離家主母擺手：“無事，雷鳴湖上的靈氣本是自然之物，又不是我離家的專屬，得失是命，不必強求，況且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對離家造成什麽損失，於處長不必介懷，告訴那三個孩子讓他們也進來吧，畢竟外麵冷。”
“就是就是，我阿媽可沒有這麽氣，因為一點事責怪晚輩，晴，你去叫他們進來。”
“……少爺，我想塗月應該不是害怕被責備。”
離家主母細細側聽，靜庵外似乎有女孩的哭聲，“真變成植物了？有一種事情？無法變回來？”
離坤：“第一次是中午的時候變回來的，第二次是亮的時候，這次都快亮了，似乎沒有變回來的征兆。”
“我們去看看。”
離坤激動地跳起來，“哇，終於找到引起阿媽關心的事情了！”
離家主母失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離坤在靈力發展和做大離家家產上都有一番成就，就是不時流露的心性像孩子，喜愛新奇事物，“人命相關時自然緊要些，你胡亂開心些做什麽。”
“阿媽是就是，走吧，我們看看塗月去。
……
山間一聲鳥叫清脆，似乎在迎接著黎明。
靜庵外樹下，哭泣的塗月，猶如不斷吐著鋼珠的柏青哥。
“美美，都快亮了，我怎麽還不變回來啊。”
宮美美心也被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塗月，“劉羿，你句話啊。”
劉羿靠著樹，顯然不想看塗月那副慘兮兮的模樣鬧心：“有什麽好的，這樣就這樣唄。”
“可是，這樣怎麽回去上學啊，怎麽回去見我媽媽啊……”
“反正你平時也不怎樣啊，變成這樣一定更引人注目，哈哈，不定你媽媽會更喜歡你呢！”
塗月用葉子扇了劉羿一下，“胡，我變成怪物，我媽肯定認不出我了，肯定不要我了。”
劉羿滿不在乎地道：“但你就是你啊。”
宮美美捏著手指，低著頭：“對不起，塗月，對不起。”
劉羿也回過頭看她：“你幹嘛，宮美美又不是你的錯。”
塗月也點點頭，“對啊，美美你為什麽要道歉啊。”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驅魔師，也不會參加靈器秘境，然後發生這種事。”
“美美……”塗月收了哭聲，“這不怪你，這不是你想的。如果沒有你，吳佳佳欺負我的時候，我就死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
“對啊，宮美美，你別太那麽自責，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別比塗月還傷心啊，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不會怪你的。”劉羿也在一旁勸。
他其實還挺怕宮美美露出這麽黯淡的表情的，塗月雖然傷心，但是不到骨子裏，逗逗她她還是會笑的，但是宮美美就不一樣，有時候她的傷痛總是顯得那麽隱秘而深刻。
這時，侍女首先出來了，然後於立和張晴，離坤和離家主母。塗月首先感覺到動靜躲到劉羿的身後去了。
聽到劉羿和塗月的話，但是宮美美依然抬不起頭，像是陷在泥沼鄭
於立看到這樣的宮美美，走過來拍拍她的肩，“一切都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
離坤看到劉羿身後的花枝，有些好笑：“塗月別藏了，這個偷偷了我家的靈氣，我可不會放過你。”
“我……”
張晴推了推眼鏡：“塗月，沒事，你出來吧，少爺隻是開玩笑，主母已經過不會和你計較，你先出來吧，我們再想想辦法幫你恢複原形。”
劉羿聞言就把塗月讓出來，讓她暴露在離家主母麵前。
“阿彌陀佛，想不到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離家主母雙手合十，有些驚歎的意味。
於立：“主母，你見多識廣，塗月這種情況你可知道些什麽嗎？”
見離家主母沒有話，塗月想起顧師傅對她的：“我師傅告訴我，這種植物叫夜蘿。”
離家主母若有所思：“夜蘿，我似乎在哪裏看過這個名字。”
宮美美來了精神，“在哪裏？主母麻煩你一定要想起來！”
塗月看了宮美美一眼，心裏一陣暖和。
離坤：“反正我們家的書房沒有，晴是翻過書的，我之前問她，她沒有就是沒櫻”
離家主母點點頭：“我們家沒有，或許黑山神殿櫻”
劉羿：“黑山神殿，不就是宮美美你想去的地方？”
宮美美沉著地點點頭，但是黑山神殿哪裏是他們想去就能去，“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離家主母走上去，塗月也沒有躲避，垂下枝葉主動接受她的撫摸，“你現在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塗月搖搖花冠，“沒櫻”她低頭看了自己一樣，有些委屈，“就是我現在變成這樣了。”
“嗯。”離家主母緩緩地點頭。
宮美美：“主母，塗月她這樣沒事吧？”
“至少表麵上我們看不出什麽異狀，她自己也感覺沒什麽，這植物叫夜蘿是吧？似乎也沒有表現出較強的攻擊性，很聽塗月的話。”
塗月也努力點點頭：“我沒事的，美美你別太擔心我了。”
宮美美有些沉默。
離坤：“那現在怎麽樣？”
離家主母：“再翻翻書房的，雖然沒有提及夜蘿的名字，或許有類似的案例，或者解決的辦法。”
張晴點點頭，“我這就看看。”
宮美美：“主母，我也可以一起去幫忙嗎？兩個人查找應該會快不少。”
離家主母點點頭：“現在太陽都出來了，你們要不嫌累就去吧。張青送完肖茵茵回房就去查資料了，不定你們會遇上他。”
於立看了宮美美一眼，“我也來好了。”
劉羿舉了手，“起都起來了，反正也睡不著了，我也來幫忙翻翻。”
“哥哥已經料到這些事情了嗎？”張晴有些吃驚。
離坤推了推她，“那麽多幹嘛，走啊走啊。”
塗月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應該做什麽啊？”
劉羿：“你還能做什麽？你那破葉子一扇，我都擔心書被你撕爛，你就在一旁看著我們大家夥為你忙吧。“
“好吧。”塗月變成夜蘿後，身軀和半棵樹一樣高，根本無法進門，隻能在外麵等著，看著其他人去書房。
劉羿和宮美美走在後麵，他不動聲色地對宮美美：“塗月為了你也很堅強，沒有哭了，也沒有什麽了。”
宮美美身體一僵。
“她不想讓你愧疚，你也別太苦瓜臉讓她愧疚了，振作點吧，宮美美，這可不像你。”
宮美美點點頭，“我知道了。”
……
離家雖然隻有一個書房藏書，但是少也有上千本，即使幾個人幫忙翻閱，一時也看不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羿這麽不愛看書的人都昏睡過去好幾回，他睡著時宮美美在認真翻書，睡醒時宮美美還是那個姿勢，隻是換了一本書。
不由得心中感慨。
“我走出透口氣。”沒有人理他。
劉羿索性走了出來，看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為塗月操心，隻有當事者過得最輕鬆，睡得沒心沒肺。
“喂，塗月。”劉羿踹了一腳塗月的枝幹。
合起來的花朵重新開放，塗月睜開眼睛，“幹嘛啊。”
“裏麵的人可都在為你翻書啊，你可睡得真開心啊。”
塗月縮起葉子，像一個害羞的姑娘，“我知道啊，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擔心啊，我昨不是哭一晚上了，我身體裏實在是沒有一點水了，我很想跑到雷鳴湖把自己浸在水裏，可是我又怕自己又吸靈氣……”塗月糾結起來，花朵就像焉掉一樣。
劉羿看了她一臉可憐的樣子，“你想喝水啊？”
塗月點點頭。
“等著啊。”劉羿不知從靜庵哪取來一個木桶，也沒有麻煩侍女，自己提著桶去雷鳴湖上打了一桶水，給塗月灌了一身。“怎麽樣，好點了吧。”
塗月使勁點點頭，“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你渴為什麽不早啊。”劉羿問。
塗月吃了水，枝葉在陽光和風中擺動，十分自在的樣子，“我怕麻煩你們啊，你們都這麽為我了。”
劉羿想起宮美美奮不顧身的樣子，不由地點點頭，“的確，特別是宮美美，那麽枯燥無聊的書，完全看不懂它在講什麽，她也看得那麽認真，我真是服了她。”
聽到宮美美的名字，塗月的枝葉停止擺動，“劉羿你幫我告訴她，我沒事的，讓她別太擔心了，也不要太累了，如果我隻能這個樣子了……”到這裏，塗月歎了一口氣，“那我就這個樣子吧。”
“叫她不要擔心的話宮美美可沒少聽，你看她放在心上了嗎？人要想什麽，感覺什麽，自己能控製得了嗎？”
“好像是這樣誒。”
”我的話本來就很有道理。“劉羿靠著樹的左邊，塗月靠在樹的右邊。“對了，要是你真的隻能這樣了，你要怎麽辦？”
“怎麽辦啊？首先肯定要跟我媽媽啊，她在家裏可不能養我這麽大一棵植物，可能要把我搬到山上去哪裏吧，也不能嚇到人了。我要有水的地方。嗯，大概是這樣，但是我會不會把我媽媽嚇到啊，就像白娘子變身把許仙嚇死那樣。”
劉羿也被她逗笑了，“你和你媽，白娘子和許仙怎麽能一樣。”
“也是啊，我可沒有遇到許仙，我這個白娘子嚇死了人就要躲進深山不出來了。”
“怎麽你還有一點惋惜的口氣啊？”
“當然啦，我都沒有交往一個男朋友，高中都沒有讀完……”這個時候，塗月忽然想到了宮美美，還有宮英和她過的話，“這些話，不要讓美美知道。”
劉羿：“還用讓她知道嗎？她這麽聰明，一定全部想到了，看她那架勢，一定愧疚死了，如果她是男的，我保證她一定會娶你，哈哈哈哈，如果她不是男的，我猜她也會對你負責的。”
塗月鼓動枝葉，氣勢洶洶的樣子，“當然，美美和我是好朋友。但是每次話從你嘴巴裏出來就變味了！”
“嘿！”劉羿避開了塗月的攻擊，“我可是被肖茵茵折磨過的男人，你還想欺負我，下輩子吧，我回去翻書了，你就站在這裏曬太陽吧！”
劉羿完就跑了，入門前還聽到塗月喊他：“醜劉羿！”
回到書房，於立抬頭看了他一眼：“找塗月去了？”
“看看她唄，省得她站在那裏也無聊。”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埋身書中的宮美美，又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
塗月站在外麵。其實她很好奇裏麵發生了什麽，但是不進去也知道裏麵是怎麽一副場景。
之前宮美美的姑姑曾經對她過：“在這之前，你一直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長大的。如果你繼續做一個普通人，世界對你還很大，你可以正常地交朋友、談戀愛、結婚生子、追逐自己的夢想，但是如果你踏入了驅魔師的世界，那就不同了，你會受到很多限製，你還要戰鬥，還會受傷，我不希望為了美美的理想，犧牲了你，沒有人應當為此而犧牲。”
當時，老實她覺得一切還遠還遠，但是其實所有的事情都發展得很快。
劉羿也：“還用讓她知道嗎？她這麽聰明，一定全部想到了，看她那架勢，一定愧疚死了。”
美美。塗月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
“主母。”書房門外的侍女見離家主母來了。
“嗯。”離家主母點點頭，走進書房才發現發現侍女送的午飯基本沒有動過，尤其是宮美美那邊的。
“主母。”張青和張晴放下手頭的工作。
“沒事，忙你們的吧，有什麽線索嗎？”
張青：“驅魔師公會的信息庫我目前還在查，沒有什麽發現。“
張晴也搖搖頭：“書房這邊的書仔細翻查有相似的，但是不完全對得上，解決方法得更是玄之又玄。”
這也是可以預料的事情，隻是有人不願意放棄一絲希望一線生機而已。離家主母看了一眼臉上絲毫沒有動搖之態，隻是手指一行一句劃過的宮美美。
外麵忽然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離家主母憂心又有什麽事情發生，卻看見塗月跑了進來。
“美美，我變回來了！”
宮美美的手指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