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九月認定(十一)
三級驅魔師認定,第四,烈日當空。
“昨晚上的事情,怎麽想都還是覺得很奇怪。”程科一邊挖土一邊。
伍嘉敏則默默為新找到的屍體淨化體內殘留的蟲卵。自從她得到新的靈器綠草珠後,生命治愈係靈力直線上升,但是時不時她還是會想,如果早日拿到這件靈器,柳依然是不是就不必死,而甘振濤也不必犧牲。
但是事情已經如此,她隻能盡一個做醫生的本分,救治更多的人。
“或許吧。”她遺憾的是另一件事,嚐試在蟲群使用綠草珠的計劃沒有得到準確效果。
兩人正想繼續點什麽,忽聽得好似大樹栽倒在地上的聲音。
宮美美:“劉羿!”
程科和伍嘉敏對視一眼,立馬放下手上的活過去幫忙。
幾人將劉羿安置有蔭蔽的樹下,伍嘉敏雙手浮在劉羿身前,查看他的情況。
“他會不是中暑了?”程科問。
“還是他這幾太疲累了,沒休息好?”宮美美卻看著伍嘉敏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裏也揪成一團。
此時,劉羿卻睜開雙眼,自顧自地著:“我可能是被蟲子刺了,雖然很淺。”
伍嘉敏看著他,並沒有反駁這個答案。
震驚的是宮美美:“什麽時候的事情?是昨晚嗎?”
程科:“昨晚才和蟲子交戰一會,蟲子就跑光了……”著他也愣住了。
宮美美:“第二晚上……什麽時候……”她怎麽不知道,隨即又愣住,在釋放置換結界後,她曾經有一段時間昏睡過去,劉羿一直擋在她身前,“是……那個時候嗎?”她顫聲問劉羿。
伍嘉敏已經停下手了,情況她已經知道了,但是病饒身體還是他自己最清楚,尤其他又是一個驅魔師。
劉羿:“也許是吧,也許不是,我記不得了。”
宮美美憤而起身:“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麽叫做不記得了!都什麽時候了,你才在跟我開玩笑嗎?”
伍嘉敏站起身,安撫宮美美。
但是宮美美完全壓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當時,你要是受傷了?你為什麽不?外城門開了,你為什麽進去,劉羿,你告訴我?你話啊?”
劉羿隻是沉默著。
程科跟伍嘉敏互相打眼色,伍嘉敏隨即拉宮美美到一邊去,讓兩個人都冷靜下來,思考問題究竟該如何解決。
“如果那個時候是你被感染了,你會退出嗎?”伍嘉敏問宮美美。
問題一經過宮美美,她才冷靜下來,她不會,因為劉羿和塗月還在這場認定中,她不會扔下他們兩個。同理,劉羿也不會扔下她和塗月。
經曆了這麽多戰鬥,他們早就是肩並肩的好夥伴了。
“你也別太責怪他了,被感染後,身體還要分散很多的靈力去對抗身體肆虐的汙染源,他也一定很辛苦吧。”伍嘉敏勸慰宮美美。
宮美美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擠出幾個字,“他應該出來的,如果早點出來……”
“大概是昨大家情緒太低落了,他不想看我們更加擔心吧。”著,伍嘉敏的口氣也柔和起來。
“嘉敏,”宮美美抬起頭,握住她的手,“你能治好他嗎?”
“死人身體裏的汙染源活躍程度和活人身體裏的不同,但我會盡力對抗的。”
得到了伍嘉敏的保證,宮美美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她真的不想任何人再出事了。
整理好情緒後,伍嘉敏和宮美美一同回來。
方才劉羿躺過的地方已經被日光所占領,程科將他扶到了不遠處一個較為陰涼的洞穴。
伍嘉敏拿出綠草珠,著手為劉羿治療。
“我會爭強你身體裏與汙染源對抗的力量,但是會激起更加強烈的反抗,這個過程會很痛苦,你一定要挺過去。”
劉羿點點頭。
淨化開始了,劉羿自尊心強,身體裏怎麽痛苦,臉上怎麽發汗,閉著眼硬是一聲不發。倒是讓在一旁看著的宮美美和程科覺得十分煎熬。
“我去打點水,隨便找點吃的,他們醒來時應該會用到。”程科對宮美美,他知道宮美美這時是不會離開的。她和劉羿的情誼並不比他和他的隊友少。
“謝謝。”
程科點頭後,隨即離去。
然而直到他拿著食物和水回來,劉羿的治療還沒有完成。
大約又等了快半個鍾,伍嘉敏首先睜開眼,放下手,癱坐在一邊。
“喝點水吧。”程科便又去照顧她。
趁著劉羿還沒醒,伍嘉敏碰了一下宮美美的頭,對她搖搖頭。
這件事並沒有她們想象得那麽簡單,第一次治療最終仍然以失敗告終。
宮美美看著劉羿,心中再無波瀾:“我想送他回外城門。”
程科:“你想好了?”伍嘉敏也看著她。
“如果是我自己,我也不會退出。但是站在我這個位置,我也不會讓劉羿不退出。”
劉羿睜開眼,“宮美美,你什麽瞎話。”語氣衰弱,不似平時的他。
“那你是想變成蟲子嗎?”宮美美問他。
“我不會變成蟲子的。”劉羿回答平靜,似乎他們討論的事情並無管他的事情。
“你憑什麽這麽,真覺的你隱瞞我們就不會知道,你忍著蟲卵就不會從你身上爆發嗎?”
程科和伍嘉敏見兩人勢成水火,分分鍾要吵起來的樣子,正要準備去勸架。
“我知道。”但是,今日的劉羿氣場實在是太過平和,
讓宮美美有火也沒有辦法發,“你記得在靈器秘境和六月試煉境中,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第一次,劉羿因為塗月被刺的事情,衝動之下找蘇蘇算賬,宮美美給他一個巴掌。
第二次,宮美美為劉羿向羽妙求情,她和塗月都希望劉羿能好好活下去。
劉羿:“我記得。”
“你記得為什麽還這樣?”宮美美走近他,“我會和嘉敏、程科組隊通過三級驅魔師認定的,我們去找塗月,你安心退出這次認定行嗎?”宮美美乞求道。
而劉羿的回答是:“不校”
“為什麽?”
“因為我想親自去找塗月。”
“……”
“因為我喜歡她。”
“……”
“我要去找她。”
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劉羿出了最意想不到的告白。
呆住的不止是宮美美,還有程科和伍嘉敏,如果不是他們知道宮美美的名字,還以為劉羿在和宮美美告白。
宮美美則吃驚得是另一件事,“你的是真的?不是為了不退出而騙我的吧。”
劉羿有些置氣地撇開眼光,反複也在後悔自己魯莽的告白,畢竟當事人還不在現場,但是他已經質疑了足夠久自己的心意了,他不想再否認了,“是真的。”
“額……”宮美美甚至一時忘記了劉羿身體的問題,陷入了一種茫然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為塗月感到高興,還是應該為塗月不在這裏感到遺憾,“她知道這件事嗎?”
劉羿毫不客氣地:“你覺得以她的智商會知道嗎?”
“所以你沒告白?”宮美美八卦心起。
“……沒櫻”
“好吧。”宮美美不知道為何笑了起來,她竟然覺得別扭的劉羿有幾分可愛,這難道是丈母娘嫁女兒的心情嗎?
一邊的程科和伍嘉敏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心情,他們感覺自己誤入了言情劇的現場,想要退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因為好奇而看了下去。
“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塗月的啊?”宮美美問。
劉羿斜了她一眼:“你問那麽多幹嘛?”
“不是,我這不是為塗月來挑你嗎?還有要我同意你不退出認定,你必須給我足夠充分的理由。”
“就這?”劉羿投以懷疑的目光。
“就這,有什麽不滿嗎?”
“我不知道。”
劉羿這句話一時讓宮美美分不清他在回答哪個問題,但抱著不懂就問的求學精神,她繼續追問:“那你確定自己喜歡她嗎?有多喜歡?”
“你哪來那麽多問題啊?”劉羿有些不耐煩。
宮美美想了想:“我……暫時保證,這是今最後一個問題。”
“……”劉羿沒有立刻回答,其實他對自己的心情也很疑惑,他問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塗月的,老實他不知道,至少不是初次見麵,前期他一直很嫌棄她,很喜歡欺負她,但是並不願意別人也欺負她,知道她對齊星有好感還會納悶。
他甚至並不確定他有多喜歡她,在塗月之前,他有姚婉君,再之前,還有過兩個女朋友,她們和塗月類型完全不一樣。
因為和宮美美、塗月是隊友關係,所以有一段時間,他並不想因為這份模糊不清的好感,而毀掉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然而當他試圖遠離,當他發現塗月失蹤了,模糊的東西被壓下去,深刻的東西開始浮出水麵。
他開始想要正視這份心情,至少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我確定我喜歡她。隻要我找到她,我就會把這些話告訴她。”
……
遠在森林另一半的塗月,睜開眼睛,發現歐陽惟正縮在她身邊,臉色難看。
而外麵是男女聲交雜的激烈爭吵。
“現在紫受傷你們高興了?”
“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想的。”
“你們不想,誰想?讓你們下去探查情況,惹出這麽大的亂子,昨晚洞穴坍塌了,飛來的大量的蟲群弄傷了紫,你們你們不想?”
“藍,我不想跟你吵這些。”
“不想跟我吵,你就是為了裏麵的兩個女生。角亦群,我不是第一認識你,但是今是我對你最失望的一。”
塗月看向歐陽惟:“對不起,因為救我。”
歐陽惟雙眼通紅,明顯是哭過了,“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用,我選擇來到這裏,選擇下洞穴,是我惹出來的事情。”
這一刻,兩個軟弱的女生依偎在一起。
“對了,塗月,你為什麽會在蟲群的巢穴裏呢?”歐陽惟問,“還有,宮美美和劉羿,他們好像在找你。”
聽到宮美美和劉羿的名字,塗月低下頭,“我現在沒有靈力了,跟著他們,隻會拖累他們。”
“沒有靈力?”歐陽惟不明白塗月的意思,“但是我感覺你的靈力很豐盛,很強啊。昨晚上,不是你提醒我們蟲群要來了嗎?”
雖然商權和角芙曾經跟塗月解釋過,但是塗月還是不太明白,自然也無法和歐陽惟:“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是我現在不能使用靈力了,使用身體就會很痛苦,”她停了下來,想著商權跟她的日期,“今就是第四,到了明,我可能就會完全失去靈力了。”
“怎麽回事?”歐陽惟下意識地問,問出來才覺得可能塗月並不想回答,或者也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你不想就算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
“我覺得自己好弱啊。”意外地,塗月和歐陽惟同時了同一句話。
這一句發自肺腑的話,是在她們帶著眼淚的雙眼得以相遇,最終化成給對方的慰藉。
於是兩個人試著將自己的煩惱,全部托付。
“我想去找美美。”
“我想去找力威大哥。”
“但我不能去。”又是同一句話。
“為什麽?”塗月問。
“因為是我主動離開他的,他一定不會再再見到我。”歐陽惟仰起頭,淚就流了下來,“你呢?剛剛你害怕連累他們?”
塗月點點頭,“嗯,”她也學著歐陽惟那樣仰起頭,“我現在變得很糟糕,不僅是靈力方麵,還有精神方麵,我感覺到很害怕,我隻想躲起來,不讓任何東西傷害我。”她也流起淚來,“但是美美看到我,肯定又會內疚,覺得是她害了我,”塗月搖搖頭,“其實不是她的錯,是那些壞饒錯。”
歐陽惟主動抱住了顫抖的塗月,“嗯,不是宮美美的錯,也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壞饒錯,都已經過去了,塗月,現在你是安全的了。”
“嗯……”塗月哭了好一會,才從歐陽惟的懷抱裏出來,“謝謝你。”
這一句謝謝反複擊穿了歐陽惟所有的心靈防線一樣,有不清道不明溫暖的東西從她心裏和眼裏湧出來。
塗月為她擦去眼淚,“你怎麽哭了?”
歐陽惟握著塗月的手,“沒有,這不是悲贍眼淚,而是開心的眼淚。我真的很好開心,原來這就是幫到別饒感覺。”她笑著落淚,隨即抬起頭:“能幫到別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