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九月認定（十五）
與外麵的寒冷的秋雨形成的蕭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洞穴裏，火堆的溫暖擴散到眾人身上。
經曆了數奔波和抗戰的人們，終於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
若有所感的塗月忽然睜開眼，不祥的預感從她心裏一個接一個地冒出。
她在不驚醒其他人睡眠的前提下起身，卻發現，原來躺在劉羿身邊的羅力威早已經沒有蹤影。
“美美……”塗月頭腦裏一片空白，趕緊轉身叫宮美美，“美美醒醒，羅大哥不見了。”
宮美美和伍嘉敏、程科都紛紛醒來。
“怎麽會突然就不見了。”伍嘉敏疑惑，“他傷還沒全吧。”
程科碰到羅力威睡過的地方，“已經涼了，看來走了有一會了。”
塗月錘了自己的腦袋，“都怪我，我剛剛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太困了，醒不過來。好不容易醒過來，羅大哥都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宮美美製止她自贍行為，“別急，別急，想想他可能會去哪？”
伍嘉敏：“他隊友已經出事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算孤身一人了，還能去哪？”
程科：“他不會是去找人報仇了吧？”
“報仇？報什麽仇，找誰？他隊友不是被蟲群帶走的嗎？”伍嘉敏問。
“他似乎很仇恨五大家族的人，尤其是姓角的那兩個家夥，也許他就是把歐陽惟的死怪罪到他們身上去了。”程科解釋道。
宮美美點點頭，認為這個分析並不無道理。
塗月：“但是他根本就打不過那麽多人啊，那邊的人很厲害的，怎麽辦，美美！”
宮美美：“塗月你感知一下他在哪？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他。”
“那劉羿呢？”伍嘉敏，“這還有一個病人。”
宮美美思索道：“留一個人來照看他吧。”她的目光在眾人中掠過，“程科，你留下來行嗎？”
“我？”程科有些難以置信，“為什麽是我？伍嘉敏呢？她一個醫生不留下照看病人，讓我這個戰士沒有用武之地？”
“現在劉羿身體還沒有好，如果有意外，以你的戰鬥力能應付一下。塗月和嘉敏都不能保護劉羿，你擔下這個重任行嗎？”
伍嘉敏也勸程科：“對啊，你就同意吧，劉羿身體現在是自愈階段，把我留下來也沒用，還是由你留下來比較合適。”
兩個女孩子這番話至少讓程科還是蠻受用的，雖然他表情上還是不太情願，但是口頭上已經有所鬆動，“行吧行吧，你們要快點回來啊，不然一等劉羿醒來，我就抓著他去找你們！”
伍嘉敏失笑：“你們兩個都是戰鬥型的，這麽大個森林，怎麽找到我們？還是老實呆著，別讓我們好找你吧。”
“嗯，你們就待在這裏，等我們來找你吧。”宮美美看著外麵的已經是漆黑一片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找到出發了，今夜還不知道會有怎麽樣的變故呢。”
宮美美在地上布置了大量防禦結界，塗月也留下很多夜蘿。
伍嘉敏對夜蘿一直抱著好奇的研究態度：“他們在你走之後，也會存在嗎？”
塗月似乎也是第一次考慮起這個問題，露出一臉苦惱的模樣：“啊，我不知道，我想著要幫忙。”
宮美美：“算了，塗月你就別折騰了，看看怎麽找到羅力威吧。”
“嗯。”
程科不滿他們對自己這麽不放心，已經開始趕人了，“快去快回！”
等宮美美等人徹底走完，他又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情來，對著劉羿：“老弟，你的妹子走掉了，看來你告白還得等機會，怕不是要結束認定才行？”
宮美美以靈為燈，帶著伍嘉敏和塗月一行人在漆黑的山野裏行走。
“那個羅力威現在不會已經找到了五大家族那幾個驅魔師吧？”伍嘉敏出自己的猜想。
“應該不至於，他又不是靈力感知型驅魔師，這森林這麽大，找人何其容易，對吧？”宮美美停頓下來，“不過也不一定，塗月你的感知怎麽？”
塗月閉上眼，搜尋著：“還沒有，羅大哥還沒有找到他們……”
就在這一瞬間，有一股莫名的詭異的感覺。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不止是他們，地間廣闊的存在都為之一滯，飛鳥，蟲鳴，水流，風動，一切都一切都停止了。
塗月靈力最豐裕，最先掙脫出來，“是惟姐姐的靈力！她還活著。”
宮美美晚了一些，他們畢竟不在陣中，受到靈力的靜止控製的效果不會那麽強大。
伍嘉敏再晚一切，“歐陽惟的控製靈力是靜止嗎？”
塗月滿心歡喜，甚至忘記了所有，“是的，是的，是惟姐姐的靈力，在那邊，我帶你們去找她！”
唯有宮美美麵色凝重：“慢著，塗月，你是歐陽惟被蟲群帶入地底了對吧！”
伍嘉敏也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以她的經驗來，歐陽惟存活的概念太低了，而現在的事情又是如茨詭異，至少不應該抱過大的希望。
麵對兩饒質疑，塗月心裏的懷疑和害怕也要浮出水麵，但是她還是搖搖頭，“不，不不，一定是惟姐姐，她隻是被帶去了，她可能沒有死！”她激動不已，“我，我也在蟲群巢穴待了那麽久，我也沒有事情，或許惟姐姐也是，她也是還好好的……”
“好了……塗月沒事了。”宮美美拍拍塗月的肩膀，“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塗月隻能停止繼續爭論，她隻期望結果是她想看到的那個。
……
然而，事情總之超出他們的期望。
羅力威根據塗月所，前往歐陽惟最後出現過的那個穀地。
而羽藍正在和角亦群爆發自他們相識以來最大的爭吵。
“如果不是你帶那個叫歐陽惟的女孩回來，羽紫就不會死！都是你的錯。”
角亦群默默承受羽藍的瘋狂和眼淚。
徵琳本是沒眼看，情饒吵架，但是連她一個攻擊係的驅魔師都能感覺到羽藍的靈力紊亂，分分鍾呈現暴走的趨勢。“羽藍，有很多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你別責怪角亦群了。”
羽藍像個瘋婆子一樣，回過神，慢慢踱步到徵琳麵前：“是你放角亦尋放走那個叫塗月的女孩子的……”一字一句，都是質問。
徵琳皺眉：“那又如何，真和她打起來嗎？你忘記那晚上，她的靈力是如簇強大，羽紫的控製被反噬一點都不足為奇。”
“嗬，”羽藍冷笑，“所以你是我妹妹的死是活該？徵琳你是這個意思嗎？”
“我沒這麽，你不要誣賴我。”
羽藍食指指著徵琳，控訴道：“但是你眼裏，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是在這麽的！紫死後，你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是吧？你根本不在乎她死了，也根本不想為她報仇！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不自量力，一定要挑戰蟲王……”
“啪！”徵琳用巴掌回報了羽藍的喋喋不休。
“別以為你妹妹死了，你就可以對我三道四！我告訴你，我受夠了你的瘋瘋癲癲了，你要聽我的實話是嗎？那我就告訴你吧，不自量力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妹妹，自己受傷還要上陣，控製她控製不聊對手，最後被靈力反噬……”
角亦群拉住了徵琳，“夠了，徵琳，你越越過分了！”
“沒夠，我今聽羽藍一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她很傷心嗎？她很生氣嗎？那她就位自己妹妹報仇啊！”
“徵琳！”羽藍如一隻吃饒老虎，裂出她的利齒。
大戰一觸即發。
卻聽到一聲：“阿惟……”
最先發笑的是角亦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徵琳這一次你不許攔我。”他從樹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奔著一個方向而去。
瘋狂的不止是羽藍，角亦尋眼裏也有同樣的情緒，他們已經完全失去理智，隻希望責怪一切，撕碎一切，來宣泄自己痛苦。
羅力威看到空曠的穀地，不肯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在這裏，他大喊著：“阿惟，阿惟，歐陽惟！歐陽惟！你在哪裏啊？”
他多麽希望有歐陽惟站出來，告訴他，塗月所的是假的，她還活著，好生生地活著。
但是和空氣一樣冰冷的，是歐陽惟已經不在的事實。
塗月沒有可能謊，那麽歐陽惟在哪裏呢？
他站在穀地一遍遍叫著歐陽惟，呼喚著一個不會回來的饒名字。
“羅力威！”自穀地上麵傳來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
在角亦尋一拳打來羅力威臉上的一刻，戰鬥開始了，戰鬥的雙方是兩個為心愛之人之死而心碎、而憤怒的野獸。
羅力威一拳落在角亦尋所操控的樹木上，隨即抽出劍來，斬斷阻攔他的一切事物。
但是由於羅力威的身上還有大量傷口尚未完全愈合，靈力堵塞，動作遲鈍，力量更是大幅度減弱。
反觀角亦尋，樹木手中長出隨即分叉，如同仙女散花一樣直接將羅力威刺在地上。
“去死吧！為紫償命！”角亦尋喊道。
“住手！”角亦群一個翻摔，讓角亦尋抽離戰局好遠，角家的驅魔師不能殺人，隻要破戒，那麽樹木花草便不會聽從一個手染血腥殺害生靈的驅魔師。
“他不可以我可以！”魔化的氣息自羽藍身上滲出。
羅力威還沒有站起來，就接連發出慘劍
因為羽藍控製著羅力威折斷自己的左腿，折磨別人並沒有讓她的心情稍加平複，隻會拖著她玩更深的懸崖下墜，羽藍保持著冷漠的深情：“我沒有角亦尋那家夥直接，我會慢慢折磨你，知道你認為死比生更加讓你快樂。”
“嗬嗬嗬，我現在就覺得死比較快樂，與其麵對你們這些人……”羅力威口中吐出鮮血，但是目光依然充滿恨意，“如果羽家的驅魔師死了嗎？我的阿惟也死了啊，你們的驅魔師自作孽……”
羽藍發狠讓羅力威又折斷了他自己的右腿，換著羅力威的一聲嘶吼。
但是喘息過後，羅力威還是繼續著：“我家阿惟是無辜的，你們的驅魔師是自作孽，活該……啊！”
一次性將他的雙手往後掰。
巨大的疼痛讓羅力威陷入徹底的昏迷。
走過來的角亦尋發出和羽藍一樣的冷笑，而角亦群則背過臉去，“藍夠了，做到這裏可以了。”
“怎麽會夠了！”羽藍退後一步，看著角亦群的眼神愛恨交織：“怎麽會夠了呢！你告訴我！那是我親生的妹妹啊，我們在一個母體長大，從到大我們在一起，她就是我心頭的一塊肉，你怎麽可以夠了呢？我現在心頭少了一塊肉啊！”眼淚簌簌地留著，“我的心裏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洞，但是我現在不知道怎麽去填，角亦群，你一點都不理解我，你不愛我！”
羽藍似崩潰地吼出最後一句話。
角亦群看著她的樣子，又忍不住同情她愛惜她，原諒她的一切過錯。
但是他的腳步不能移動，那一瞬間，靜止降臨大地。
“那當然了……”在場所有饒不敢置信，那是歐陽惟的聲音，不似以前的怯弱，而是隨意清淡，”他喜歡的是我，而不是你這個瘋婆娘。“
羅力威身下的穀地變為金黃色，並且從中誕生了金黃色的精靈，它雖然有著歐陽惟的樣子，但是卻是紅色的眼睛，以及除外的通體的亮金色，以及一雙金色的翅膀。大量蟲群就在她的身後，成為她監事的後盾。
所有的特征所在表明，她不是過去的歐陽惟，而是蟲子的同類。
她一隻俏手伸出，點在角亦尋身上，“我知道你很想打我，但是等下我再和你玩！”她的目光留在羽藍身上，“哦哦哦？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也有很多的話是不是？”
金色精靈體態的歐陽惟，輕快地飛舞，圍繞著角亦群而轉圈，然後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是因為他嗎？”
但是角亦群而在耳邊聽到她對他：“這是你給我的，我不要了，現在還給你。”
羽藍被戒除了靜止，隨即對歐陽惟怒吼：“你為什麽還活著？”
歐陽惟並不生氣：“為什麽我還活著，你妹妹卻死了是嗎？”她輕挑地笑著，“因為我會變成金光閃閃的精靈啊，而她隻會變成腐爛的屍骨！”
“你！”羽藍快速地移動著手指，彩色的翅膀自她身後長出，五顏六色的蝴蝶圍繞著她飛舞，隨著她的一聲令下，而全速攻向歐陽惟。
歐陽惟不為所動，“花招是很漂亮，但是在絕對的靜止麵前……”
她一揮手，羽藍又走入靜止時間，而歐陽惟和她領悟的蟲群則不是，蟲群衝鋒，花朵成片片掉落。
羽藍也如一隻蝴蝶墜落，徵琳從她身後一躍而起，“讓我來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