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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陸心嵐嚇得縮緊了身子,四肢不停顫抖。
她遲遲不敢動手碰,像個驚弓之鳥。
夜濯蒼眸光驟凝,失了耐心,「繼續放。」
那條還沒入水的裂須海蛇,蛇頭被塞進了投入口。
「啊!媽……你快吞了,快吞了,咕嚕……我還年輕,我還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死……」
夜星翊的慘叫聲,從水箱里斷斷續續傳出。
深深牽動著陸心嵐的心。
他不想死,她又何嘗想死!
咸澀的淚水和暈開的化妝品,在她臉上形成了慘烈的畫面。
陸心嵐哆哆嗦嗦的抓起塑封袋,看向夜濯蒼,她希望能在他眼裡看到一點憐憫之心,能夠改變主意,放過他們。
可是沒有……
他的眸是那麼的冷,沒有溫度,冷到骨髓……
陸心嵐從沒感受過這種森森的絕望……
她閉著眼睛,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我吞,我吞就是了……」
她抓起塑封袋,連拆都沒拆,就往嘴裡塞。
夜濯蒼笑了,笑容冷到極致。
「放他下來。」
嘩啦一聲,水箱里的水,傾瀉而出。
夜星翊被人拖了出來,肩膀上的毒液已經促使他的皮膚腫成了紫黑色……
「星翊,星翊!」陸心嵐抱住自己兒子,哭的泣不成聲。
「媽,血……清……」
陸心嵐雙眸驀地瞪大,急急抬頭,夜濯蒼卻已經闊步而來。
只是,不是向他們走近……
而是徑自走向門口,打算離開。
「夜先生,星翊身上的蛇毒,急需要血清,求你……」
陸心嵐跪著爬到他腳邊,濕淋淋的雙手,抓住男人沒有一絲褶皺的褲腿。
「陸心嵐,做人不要太貪心。」夜濯蒼低眸,像在睥睨一隻螞蟻。
「你答應過我會放過他的……」
「人,我已經放了。」
「你!你明知道他沒有血清,一樣會死!你這麼做跟沒放他有什麼區別!夜濯蒼,你好殘忍!」
「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殘忍。」夜濯蒼居高臨下,挑著眉角,冷笑。
他慢條斯理的踢開她,目光陰鷙,鋒芒盡顯。
男人看似並沒有用什麼力道,可陸心嵐卻向後滑出去兩米多遠。
他,是真的怒了。
狼狽至極的陸心嵐,到現在才發現,她惹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虛弱無力的身體,像是被吸走了生命力的布偶,插著氧氣管,苟延殘喘。
輕音每一次的呼吸,氧氣罩上都會凝起一層白霧,可是她的氣息,依舊微弱的沒有起伏。
「輕音,輕音……」
不知是誰在她耳畔叫她,這個聲音,好溫柔,好熟悉……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束光。
她看到有人向她走來,是個女人。
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那道身影越來越近,蹲到她面前,一張溫柔慈愛的漂亮面孔,猛然放大!
媽媽!
女人撫摸著她的頭,臉上笑的凄涼,眼睛哭的悲傷。
「輕音,如果媽媽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這句話,好耳熟……
是媽媽在出事前一天,對她說的。
那時,她根本不信媽媽會離她而去。
而媽媽,卻一遍一遍的對她說:
「記住,要活著……」
「只有活著,你才能做很多事……」
「給我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