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家公主待出嫁(1)
紫宸宮當中,文熙帝怒氣衝衝的看著一份錦帛信函,地上淩亂不堪,都是文熙帝一怒之下掃落的奏章。
“父皇,該喝參湯了哦。”玉汐巧笑著走至殿中,她的身後,依雲端著一隻很是華麗的湯碗緊跟著她。
文熙帝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忍不住歎氣,差一點就扔了手中的信函。
玉汐似是看出了文熙帝的惱怒,嬉笑著走到他麵前為他捶捶背捏捏肩:“父皇,什麽事情讓您發那麽大的脾氣呀?”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瞟向那信函。
文熙帝勉強喝了一口參湯,無奈的問:“汐兒,你可願意嫁給南齊的三皇子?”
“啊!”玉汐驚得叫了一聲:“父皇,您怎麽問這個,汐兒…汐兒還想要多陪你和母後幾年呢…”南齊國的三皇子,玉汐是知道的,從小就聽說這個三皇子體弱多病,一直靠著珍貴名藥才活到現在,他是南齊的青蓮皇後所生第一子,在青蓮皇後逝世後便再未得寵。
“汐兒,你應當知道,我北離和南齊素來有著聯姻之契。十幾年前,貞妃嫁與朕,今日,南齊請求聯姻合情合理。”
正是因為貞妃是從南齊嫁來,玉汐才更不敢嫁給這三皇子。誰都知道,青蓮皇後與貞妃交好,而貞妃又死於北離後宮,與她的母後脫不了幹係,如果她嫁到南齊,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
“父皇,難道不能再封幾個郡主為公主嫁去南齊嗎?”曾經北離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文熙帝搖了搖頭:“南齊國力日漸昌盛,這回更是點了名要我皇家的女兒。”
玉汐聞言眼眸一亮:“父皇,隻要是您的女兒就行了麽?”
文熙帝不解玉汐為何這樣問。玉汐淺笑:“父皇啊,難道您忘了麽?您除了我,還有另一個女兒呀。”
文熙帝聞言想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被冷落了幾年的女兒。“對呀!還有五公主玉塵啊!玉塵又是貞妃的女兒,南齊的人應該不會為難她。”文熙帝緊鎖的眉頭終於鬆開,他暗自羞惱,怎麽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呢。
至此,他對玉塵都未有一絲愧疚,也僅僅是想著她能夠去南齊和親。
兩人就此定下,玉汐臉上好不得意:“玉塵,這可都是自找的喲。”
玉塵自花滿樓回來之後,就被玉霽和淩傾月之間的事情困擾不已。
早晨逮著芯遙給她梳頭的機會就問芯遙:“芯遙,為什麽淩傾月也父親也是親王?”難道這裏外姓也可以封王麽?
芯遙無奈的看著玉塵:“淩家是開國功臣,先帝恩賜世代封王。”這個本來應該人人知曉的,可是為什麽公主都不知道?
“那…芯遙…你可知道哥哥和淩傾月的事情?”玉塵問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指望芯遙能回答,誰知道芯遙卻道:“我知道…”在玉塵麵前,芯遙從不自稱奴婢,玉塵也看出來,芯遙不是一個甘願臣服於人的女子,更何況,她本是護她安全的,並算不上丫鬟。
雖然玉塵很奇怪為何芯遙足不出宮也能知道這麽多事情,可是她還是耐著性子示意芯遙繼續說下去。
“自從廣慶王搬出王府後,便與淩小王爺越走越近,經常有人看見他們兩個在酒樓中摟摟抱抱,絲毫不加遮掩。有不少的媒人上淩王爺家提親,都毫不意外的遭拒。前年皇上下令廣慶王爺娶王妃蘇瀾時,聽說淩小王爺在花滿樓大醉了三天三夜呢!最後廣慶王爺答應淩小王爺隻給蘇瀾小姐王妃的身份,但不會碰她,淩小王爺才就此作罷呢。”
玉塵聽得目瞪口呆:“有這麽誇張嗎?哥哥這樣做父皇也不過問?”
芯遙的雙手不停的在玉塵頭上比劃,卻也無奈的回答:“皇上也管不了廣慶王爺呢…久而久之,廣慶王爺越發的浪蕩不羈,除了淩小王爺,他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呢。”
玉塵想起那日淩傾月衣衫淩亂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可即使如此…仍是有不少的女子喜歡廣慶王爺和淩小王爺呢。但是都是悄悄的,若是誰敢給廣慶王爺表達愛慕之意,絕對會被淩小王爺整的很慘!”芯遙笑著給玉塵綰好飛天髻”,想起那些個被淩小王爺整過的女子都有些感慨。
“是麽?那芯遙你知不知道容錦公子?”玉塵問這話時,芯遙正在為玉塵描眉,當她說到容錦這兩個字的時候,芯遙的手輕微的抖了抖。
“怎麽了芯遙?”玉塵疑惑的問芯遙,順手拿過芯遙手中的筆,自己動手描眉。老讓別人為她梳妝,很是不習慣呢。
“公主怎知容公子?”芯遙的聲音裏有一絲難以捕捉的顫亂。
“那天在哥哥府上的竹苑裏看到的呀,聽皇嫂說…容錦公子似乎也是哥哥的…男妃…”玉塵還是難以理解,這樣一個男子,如何甘願做一個男妃…
芯遙臉色有些難看:“是麽…聽說容公子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呢,連淩小王爺都怯他兩分。”
“明白…”芯遙就是因此才懼怕容錦麽?那日,淩傾月似乎也說了,這個世界,隻有容錦可以與他爭玉霽。再加上那日在竹苑,容錦對蘇瀾的態度,讓玉塵對這位容錦公子自然而然的多了一分警惕。
上好妝,玉塵問芯遙:“你出過宮嗎?怎麽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
“芯遙不是一個人,自然不會一直呆在皇宮。”她淡淡答道,心下卻是害怕的緊,容公子竟然來北離了…看來這北離最近也有些亂了呢…
玉塵正打算再問些芯遙關於蘇瀾的問題,卻聽見外麵響起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皇上召玉塵公主入宮覲見———”
玉塵拿著眉筆的手抖了抖,這麽快,就要和他見麵了麽?
“芯遙,你看我這妝是否畫的太豔了?”
“沒有啊,比起玉汐公主的妝容,您要淡了很多呢,和貞妃娘娘越發的像了。”芯遙帶些癡迷的看著玉塵。從前,玉塵是從不上妝的,因為不愛,也沒有必要。但是玉塵秉承了在現代所學“女子妝容不整,禮不見客”的理念,堅持每天即使不出門也要上淡妝。
鏡中,玉塵素妝淡抹,一襲藍白色宮裙,越發的清雅。本來想去了妝容的她,聽到芯遙說此時的自己與貞妃很是相似,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以這樣的模樣去見皇上,應該也會讓皇上想起曾經與貞妃在一起的日子吧?
在芯遙的攙扶下,玉塵緩緩走入那頂為她備上的轎子,遠遠的,便能感覺到有兩道冰冷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回眸望去,卻見一個隱約的紫色身影半坐在她寢宮房頂上看著她。
那人不是水月又是誰?
“公主,師兄不愛進宮,所以進宮後由芯遙來保護您的安全。”芯遙很是耐心的為玉塵解釋。玉塵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芯遙的武藝有多高,但是她自保一時的本事也是有的。
轎子在寬闊的皇宮中不疾不徐的走著,玉塵心中卻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