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寂寥紅塵亂姻緣(3)
一邊為公主梳妝打扮,一邊聽公主講述曼陀羅的藥性。
芯遙發出感歎:“公主真是博聞強記呢,芯遙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這麽多年都不知道這小小的花朵竟然有此作用!”可是為什麽自己隻是聞了一點,就昏睡過去,而公主在這宮中提煉迷香卻不見一點昏迷之色?
似是知道芯遙的疑惑,玉塵解釋說自己這幾日已經適應了這花香。其實,玉塵能抵擋花香不全是因為習慣,曼陀羅製成的迷香,不管多麽適應,聞之,多少都會有些昏沉的感覺。
但如果以內力抗之,縱使再多的迷香,對自己也沒什麽大礙。
梳妝完畢之後,芯遙將貞妃生前的首飾全部呈上。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金銀首飾,玉塵心中忍不住感慨,貞妃的娘家可真有錢啊……這些首飾當中,最是值錢的幾樣,都是貞妃的陪嫁之物!
一隻白玉發簪靜靜的躺在群寶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發簪圓潤纖細,尾端雕刻成孔雀開屏的絢麗線條。
玉塵笑了笑,撿起這隻發簪:“就是它了。”送給淩傾月吧。
想著淩傾月用此簪綰發的模樣,卻不知不覺將此發簪配到容錦發上……
搖了搖頭,似要將那抹白的身影趕出腦海。
玉塵憤憤的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一國公主下嫁外戚王爺,其風光場麵自是不言而喻。
身著緋紅嫁妝的玉汐和同樣一身鮮紅新郎裝的淩傾月並肩而立於淩王府門口迎接賓客。
遠遠望去,這兩人端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玉塵在芯遙的攙扶下走下轎,看到剛剛到達的容。今日他並沒有穿那一身亙古不變的雪色長袍,而是著上了一身金絲繡線的淺黃衣袍,上繡有不知名的華貴紋理,應是他身為皇子的官袍。
二人微微頷首,禮至仁盡。
隨著隊伍走至淩傾月麵前,玉塵微微一笑,將袖中玉簪遞於淩傾月手上:“微薄小禮,不成敬意。”
淩傾月望著手中的雀玉簪,微微一愣,隨即展笑顏開,頷首致意。
走至喧鬧的大堂,玉塵微微顰眉,這裏真的好吵。
“公主可真是大方啊,那隻雀玉簪可是淩王爺當年求了我母後親自設計,耗費無數人力精心打造而成,送與貞妃娘娘的定情之物啊,沒想到公主卻舍得送人。”
少年略帶慵懶的聲音在玉塵耳邊響開。
玉塵轉身,回容錦一個燦爛笑容:“這玉簪,本也該屬於淩傾月,何來舍不舍得?”貞妃留下的遺物,淩傾月怕是一樣也沒有得到吧?
兩人步行至淩王府後院,至於芯遙,已經很嫻熟的退於暗處了。
想要找個安靜地方的兩人沒有想到後院居然還有一個人。
他一身玄色長袍,背對著玉塵和容錦負手而立,整個人似乎沉溺在無盡的悲傷之中。
容錦無奈一笑,淺意呢喃:“癡兒……”
那人,不是玉霽,又是誰?
“既然愛上了,又何必在乎其他呢?”容錦如是問。
玉霽茫然轉身,望著容錦和玉塵的眼神空洞,淒愴。
記不得是什麽時候愛上他了,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陷的這樣深了。隻是,一想起他將要和玉汐成婚,他便像覺得全身疼痛難忍,心中萬千妒忌!
“如果真的無法接受,也不要勉強自己了。起碼,你們還是彼此最親的人。”看著玉霽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容錦終究是不忍相逼。
“最親的人……”玉霽低頭,笑。這幾個字,比刀割還要讓他心痛。
雖是最輕柔的聲音,卻讓玉塵感覺到無邊的絕望與悲涼。
難道,放棄一段愛情真的這麽困難嗎?
“哥哥……這世間紅男綠女任君選,何必,執著於一人呢?”
玉霽憐惜的看著玉塵,聲音嘶啞:“你不懂……”
玉塵苦笑,應答:“我確實不懂……既然愛,又何必有這麽多顧忌?既然不能愛,為什麽還要糾纏不清?”
此言一出,震驚了那兩個清貴少年!
既然愛,又何必有這麽多顧忌,既然不愛,為什麽還要糾纏不清?
隻聽玉霽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低聲:“他終究是要娶妻生子,為淩家傳宗接代的,況且,這是父皇指定的姻緣,他若抗婚,父皇必定會以此為借口,削弱淩家兵權。”
容錦看著眼前內心煎熬的少年,忍不住輕歎,若是愛的如此辛苦,他寧願不愛。隻是他不知道,日後,卻是他自己顛覆了這句話。
“你既知道這些,便也該知道該怎麽做。阿霽,不要因為兒女情長誤了大事。”容錦那向來波瀾不驚的語氣,緩緩勸慰著玉霽。
玉霽抬頭,嘴角劃過一抹笑,如若不是那微顫的睫毛依舊閃著微不可見的淚光,誰也無法想到他便是方才那個望天欲泣,低眉欲訴的絕望男子。
“我不會因為一己私欲,害了阿月終生的。”他淡淡的說,似是誓言一般的繾綣話語。
“如此……甚好。”容錦應著。
玉霽離去時,玉塵原本打算一起離開,容錦卻攔下她:“容錦還有話要對公主說,阿霽你先走吧。”
玉霽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容錦,卻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