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洛嘉嘉還懷過孕
晚上九點。
外麵的街道上，依舊熱鬧。
隻是清水小巷中，卻顯得格外安靜。
沒有車輛，行人也很稀少。
小巷中一共有三座小區，但居住率已經不足曾經的十分之一。
這段時日裏，小區裏發生了太多的怪事。
晚上各種可怕的響聲，樹木折斷，玻璃震碎，牆壁上各種痕跡，路上還有奇怪的大坑，有時候還能聽到慘叫，看到鮮血。
所以，幾乎每天都有住戶拖家帶口，逃離這裏。
整個小巷，一到夜晚，冷冷清清，幾乎沒有行人。
洛飛出了小區，看到那隻小野貓孤獨地蹲在昏暗的路燈下，旁邊少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順著小巷慢慢行走著，腦海中滿是這段時日裏與班長的點點滴滴。
進了第二座小區。
站在班長家的門外，他猶豫了很久，才敲響了門。
但並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來開門。
又敲了幾聲，等了很久。
依舊沒有人開門。
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洛飛又站了一會兒，然後下樓。
剛出樓棟，突然聽到寂靜的小區裏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說話聲。
他轉頭看去，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樓棟裏。
他隱藏在黑暗中，走了過去。
“暮隊長，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是部裏的決定，你身為覺醒部的成員，要服從命令。”
“抱歉，這個命令我無法服從。”
“暮隊長，你應該知道違抗命令的後果，我勸你要三思而行。你們女王隊的成員，除了那小子，都是分部領導非常看好的人才，周副部長說了，隻要這次的事情辦好，以後會大力培養你們。部裏發下的修煉資源，你們都可以率先得到。”
“千雪，聽瑤姐一聲勸。你現在才十六歲，前途無量，沒必要為了一個少年而得罪周副部長，得罪整個分部。這次的命令，並不是周副部長一個人下的。分部的其他領導，都是這個意思。你如果違抗命令，以後你們女王隊所有的成員，都可能會受到懲罰。”
“暮隊長，我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並不是要你出賣你那個隊員，隻是讓你幫忙，把他帶回部裏問下話。或者，暫時讓他睡過去，我們親自檢查一下他的身體，以及他的住處和他的其他親人。我們也並不是認定了他就是那名隱藏的邪惡覺醒者，隻是最近這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僅邪惡覺醒者頻頻造訪，還有很多隊友死在這裏。我們必須認真檢查每一個有嫌疑的人。”
“他哪裏有嫌疑了？上次林心婉林前輩親自帶人進去檢查了，他也成功登記了覺醒者身份，我不覺得他需要像你們說的那種方式檢查。其實你們也明白，這是有人在報複，至於是誰，你們心裏比我都清楚。”
“暮千雪！我們是奉命行事，完全可以直接破門而入，把他和他的姐姐抓回去嚴刑審查的！之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是覺得那少年是你們的女王隊的成員，為了避免引起誤會，所以才請你幫忙的。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哦？我怎麽聽說，你們是因為覺得他背後有其他厲害的覺醒者保護，所以才不敢直接動手的？我還聽說，周副部長手下已經死了好幾個覺醒者了。”
“暮隊長！如果你再一味包庇，我們很有必要懷疑你可能知道這一切，甚至懷疑你與那少年是同謀！我們那些隊友的死亡，可能真與暮隊長有關係！”
“哼，說不定一直隱藏在附近的邪惡覺醒者，暮隊長其實也是知道的。”
“聽說邪惡覺醒者非常善於蠱惑人心，暮隊長不會是被邪惡覺醒者花言巧語，騙成了奸細吧？”
暮千雪沒有再說話。
“既然暮隊長不願意幫忙，那麽我們直接去就是了。到時候如果不小心傷到或者殺死那少年和他姐姐，希望暮隊長不要怪罪才是。”
“對了暮隊長，我們這次是秘密行事，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又是那名少年的隊長，那麽，為了防止事情泄露，還希望暮隊長今晚好好睡一覺。”
話音剛落，六道身影忽地圍住了她。
“其實你們早就決定，準備抓住我，然後引他出來。你們不敢闖進去，不然，白天也不會派人去試探。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抓住我也沒用，我隻是他的隊長，他不會為了我出來涉險的。”
“哼，他會不會出來，隻有試過才知道。暮隊長，得罪了。”
在六道身影的包圍和六件武器的威逼下，暮千雪站在原地，並未反抗。
一柄鐵棍，“呼”地一聲，猛然向著她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唰！”
那名手持鐵棍的女子，胳膊突然飛了出去，手裏的鐵棍在揚起後，也跟著飛了出去。
隨即，她的腦袋一歪，從脖子上掉落了下來。
旁邊五人，頓時大驚失色！
“唰！唰！唰！”
五人飛速退開，手中武器猛然向後揮出。
“噗！”
鮮血噴射，又一人的腦袋從脖子上掉落了下來。
直到此刻，剩下四人，竟然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走！快走！”
四人頓時心驚膽寒，立刻逃出樓棟，以最快的速度逃向小區外麵。
為首一人頓時怒吼一聲，手中長劍“唰”地燃起劍芒，猛然向著前方劈斬而去！
黑影一閃，出現在他身後。
一手抓住他的頭發，一手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抹。
鮮血飆射而出！
他的腦袋滾落了下來。
剩餘三人立刻止住腳步，轉身向著小區裏麵逃去。
黑影突然消失不見。
隨即，一條如月光一般的絲線在前方的黑暗中亮起，飄了過來。
跑在第一個的青年，當場被切割成了兩半。
誰也沒有想到，那條絲線竟然是一縷細如發絲的刀芒！
幾人早已嚇破了膽子，竟然連一絲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剩餘兩人，頓時驚駭絕倫。
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腳步，衝向了暮千雪。
另一名少女，也立刻反應過來，轉身衝了過去，疾聲道：“抓住她！”
但第一人剛跑到暮千雪的麵前，雙腿突然斷成四截，“砰”地一聲，跪爬在了地上，嘴裏頓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剩餘那名少女，頓時嚇的魂飛天外，慌忙刹住腳步，在原地僵了一瞬，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哭著叫喊道：“暮姐姐，不要殺我啊……”
暮千雪站在原地，臉色發白，嘴唇顫抖，似乎想要出聲阻止，又不敢開口，怕暴露了對方的身份。
黑影出現，手持一柄破刀，向著那名被斬斷雙腿的男子斬了下去。
暮千雪手中光芒一閃，拿出了弓箭，“錚”地一聲，擋住了那把斬落而下的刀，顫聲道：“不要……”
“唰！”
黑影另一隻手寒芒一閃，匕首飛射而出，“噗”地一聲，插進了那名男子的心髒。
男子身子一僵，瞪大眼睛，徹底斃命。
黑影身後黑色披風忽地揚起，隨即，全身黑色退去，露出了本來麵貌。
“是……是你！果然……果然是你……”
跪在地上的少女，滿臉驚恐地哭著道：“你……你是邪惡覺醒者？”
洛飛手握破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殺了這麽多人，是與不是，又有什麽區別？我就是邪惡覺醒者，那又如何？”
“洛飛……”
暮千雪臉色蒼白看著他，顫聲道：“不要再殺人了……”
洛飛沒有去看她，握著刀，走向了跪在地上那名少女。
那少女立刻哭著大叫道：“暮姐姐！暮姐姐，救我啊！我……我不想死啊！我發誓，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洛飛！”
暮千雪手中的弓，突然對準了他的後背，箭已經上弦，微微顫抖著，臉上蒼白地哀求道：“不要……求你……不要……”
洛飛腳步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看她，繼續握著刀，向前走去。
那少女跪在地上哭著哀求，已經嚇的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一共六人，加上她們隊長，除了她，都毫無反抗之力被殺。
她早已被嚇破了膽，哪裏還敢逃跑。
就算想逃跑，逃得了嗎？
所以，她隻能哀求。
“求你，不要殺我……我……我給你做牛做馬，我做你的奴隸，好不好？我不想死，我快升級了，我……”
“唰！”
刀芒一閃，她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鮮血噴射，嘴裏的話戛然而止。
兩半屍體，倒了下去。
洛飛握著刀，轉過身，看向了身後舉著弓箭的少女，眼中的暴戾緩緩退去。
暮千雪顫抖著握著弓箭，閃爍著寒芒的利箭依舊對準著他，臉色蒼白如紙。
“班長，射吧。你是救人的正義，我是殺人的邪惡，用你的箭，射穿我的胸膛，讓這個世界，沒有黑夜……”
洛飛看著她那顫動的眼眸，輕聲喃喃。
夜風拂過，樹葉沙沙。
兩人目光相對，寂靜無聲。
暮千雪的手中的弓箭，緩緩地收了起來。
“我不是正義，你也不是邪惡，即使沒有了邪惡，這個世界依舊會有黑夜。正義可以變成邪惡，邪惡也可以變成正義。洛飛，今晚你是為了救我，為了自保，我怎麽可能射你呢？”
暮千雪看向他，喃喃地道。
洛飛收起刀，身上沒有沾染半點鮮血，轉身走向小區門口道：“我姐姐喊你去吃飯。”
暮千雪看著地上的屍體，直到他快走出小區門口時，方跟了上去，在小巷裏追上了他。
“洛飛，你變了，我感覺你變了，今天才變的。”
暮千雪拉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洛飛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
兩人站在昏暗的小巷裏，猶如一對默默無言的戀人。
良久後，洛飛方開口道：“班長，我隻是突然想通了。我既然有這個實力，我幹嘛要被人欺負，被人威脅呢？甚至要帶著洛嘉嘉搬家呢？我討厭搬家，討厭帶著洛嘉嘉過顛沛流離的日子。管他什麽邪惡覺醒者，管他什麽正義覺醒者，管他什麽覺醒部，什麽軍團，隻要敢威脅到我的家，威脅到洛嘉嘉，我就一個字，殺！”
暮千雪目光複雜地看著他，五指緊緊握著他的手腕：“洛飛，你突然變成這樣，總要有個原因吧？我知道，你不是嗜殺之人的，你雖然性格冷漠孤僻，但你的心底是善良的。你這樣下去，會真的變成……”
“變成邪惡覺醒者嗎？”
洛飛眼裏露出了一抹嘲諷：“班長，那你告訴我，那些正義覺醒者，有幾個是正義的？有幾個是善良的？他們現在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利益，為了他們自己嗎？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隨意誣蔑他人，隨便殺人，這跟那些邪惡覺醒者，有何區別？”
暮千雪沉默了片刻，道：“你說的沒錯，這些覺醒者，其實跟那些邪惡覺醒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洛飛，其實真正心懷正義，為斬妖除魔，為其他人而戰鬥的覺醒者，還是有很多的。”
洛飛看著她道：“就像班長，我知道。這世界上壞人有很多，好人也有。但班長，那你又怎麽知道，邪惡覺醒者就一定是邪惡的，就一定會做邪惡之事呢？壞人並不是天生的，是做了很多壞事才會被認定為壞人。但邪惡覺醒者呢？他們從一覺醒開始，就被認定是邪惡覺醒者，就被認定是必殺之惡人。就是因為他們的氣息不同，力量不同，功法不同嗎？有人看到每個邪惡覺醒者都做邪惡之事了嗎？覺醒部那些自詡正義的覺醒者，很多都做了惡事，是壞人，卻從未被人認定過是邪惡覺醒者。而那些邪惡覺醒者呢？他們之中或許也有很多善良的，正義的，從未做過惡事的，又有誰為他們平反和說話呢？”
暮千雪目光深深地看著他，道：“洛飛，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我並沒有否認，邪惡覺醒者都是邪惡的，他們之中的確有人寧願喪失修為，寧願忍受病痛折磨，寧願死，也不願意做惡事。他們之中或許也有很多人，比覺醒部的那些覺醒者要好。但是，這些跟你有什麽關係？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你本來不是邪惡覺醒者，但你現在的殺心和戾氣，已經越來越重了，到時候會變成或者被誤認為是那樣的人的，你知道嗎？”
洛飛抬起頭，看向了浩瀚的夜空，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班長，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變成了那樣的人，你會親手殺了我嗎？”
暮千雪道：“你問過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你了。”
“我想再聽一次。”
洛飛輕聲道。
暮千雪目光動了動，看著他道：“我會陪著你，度過那段黑暗的時光。我會守在你的身邊，讓你永遠做不了惡事，永遠。”
洛飛轉頭看向她：“如果班長阻止不了，怎麽辦？”
暮千雪沉默了幾秒，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我會先殺了你，然後自殺。”
洛飛目光怔怔地看著她，輕聲道：“殺了我就好了，班長又何必要自殺呢？”
“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暮千雪喃喃地道。
洛飛突然搖了搖頭，看向了前方小區裏的樓棟，道：“我不會死的，我有一輩子的任務，任務沒有完成，我絕對不會死。想讓我死的人，我會讓他們先入土為安。”
然後看向她道：“班長也不例外。”
說完，他向前走去。
暮千雪怔了一下，跟了上去。
“什麽任務？可以告訴我嗎？”
快走到小區門口時，暮千雪突然問道。
洛飛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道：“守護洛嘉嘉。”
暮千雪一愣，目光疑惑地看著他。
“我會和洛嘉嘉過一輩子，永遠呆在她的身邊。班長，我說的是永遠。”
洛飛看著她，希望她能夠明白。
暮千雪依舊有些疑惑：“你姐姐……為什麽需要你守護？而且是一輩子守護？她那麽優秀，可以嫁給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讓那個男人守護她，保護她的，不是嗎？”
洛飛沉默了一下，突然道：“班長，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暮千雪心跳加速，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道：“你說，我會為你保密。”
“我喜歡洛嘉嘉。”
洛飛突然道：“從十一歲見到她時，我就已經喜歡上她了，現在更喜歡。所以，我以後不會讓她嫁給別人的，就算要嫁，也隻能嫁給我。我會娶她，會做她的男人，會一輩子嗬護她，守護她，讓她變成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還要跟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跟她一起甜甜蜜蜜，幸福美滿的過完一生。班長，現在，你懂了嗎？”
暮千雪僵在原地，目光震驚而呆滯地看著他。
“所以，班長，我會為她而活著的，我絕不會死在她的前麵。不管什麽人來，隻要威脅到她，威脅到我，我就絕不會手下留情。我這一輩子，都是她的。”
“可是洛飛，你們……你們是姐弟。”
暮千雪有些難以置信。
“不，班長，我們不是姐弟。”
洛飛斬釘截鐵地道：“我們是情侶，已經同居了很多年的情侶。”
暮千雪臉色發白：“你……你們已經……已經睡在一起了？”
洛飛移開目光，看向了前麵的街道：“嗯，已經睡在一起了，每晚都睡在一起，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洛嘉嘉還……還懷過孕。”
正在此時，前麵門口的陰影裏，突然走出一道高挑冷酷的身影，目光冰冷如刀地看著他。
“誰懷過孕？”
洛嘉嘉麵無表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