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動殺心
邵逸文靠在客卧床上喝酒,房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榮慧珊來到床前,出聲道:「給我。」
邵逸文弔兒郎當的說:「給你什麼?」
榮慧珊說:「七千萬,我給你。」
聞言,邵逸文勾起唇角,「怎麼突然想通了?」
榮慧珊說:「我手裡沒有這麼多現金,你容我幾天。」
邵逸文道:「沒問題,我們什麼關係啊,幾十天都行,我在這待得挺舒服的。」
說著,他抻了個懶腰,又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你在客卧睡過覺嗎?要不要一起?」
榮慧珊說:「把東西還給我。」
邵逸文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東西啊?吃的還是用的?」
榮慧珊面無表情的回道:「照片。」
邵逸文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似笑非笑道:「不急,反正閑著也沒事幹,我們聊聊。」
榮慧珊一眨不眨的站在原地,臉上無悲無喜,無波無瀾。
邵逸文徑自道:「原來你暗戀秦佔,那他當初說要娶你,你怎麼不嫁他?」
榮慧珊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邵逸文沉吟片刻,「你覺得他不是真心實意喜歡你,所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對啊,秦佔和你前夫相比,誰是玉誰是瓦?你不至於因為秦佔不是真心想娶,就負氣嫁給你前夫吧?要是這樣,那你脾氣還真夠大的。」
他完全是戲謔的口吻,像是拿著尚方寶劍,為所欲為。
榮慧珊還是不出聲,邵逸文饒有興緻的說:「別不說話嘛,好歹我們也談過一段,分手前連句真心話都不能講?」
榮慧珊終於開口:「把照片給我。」
邵逸文道:「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找我跟你假裝談戀愛。」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片刻,榮慧珊說:「沒錯,我找你不是為了敷衍我家裡人,我是為了秦佔。」
邵逸文意料之中,「想看你交了男朋友,秦佔有沒有什麼反應嗎?」
榮慧珊不置可否,邵逸文笑容中摻著幾分嘲諷,「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一旦涉及愛情,再聰明的女人也會露出愚蠢的一面,我說話直白,你別不高興,但凡秦佔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愛情,他會眼看著你嫁人那麼多年?」
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什麼,邵逸文收斂笑容,佯裝認真的說:「對,他跑去加拿大把你前夫打個半死是吧?嗯,這樣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尤其對你這種從小藏著人家照片,一單戀就單戀好多年的,我能想到,那一瞬間你肯定恨不得你前夫直接死了,好讓你光明正大的跟秦佔在一起,只可惜不湊巧,秦佔那會已經跟閔姜西在一起,你心裡一定又開心又難過吧?」
榮慧珊望著躺在她床上的邵逸文,臉上越是風平浪靜,內心越是風起雲湧,他肆無忌憚的剝開她的傷疤,又嘲弄得將傷口撕得更大,只一瞬間,榮慧珊心裡便下了決定,她要他死。
「說說嘛,我對你和秦佔的事挺好奇的。」邵逸文仗著自己手裡的東西,掐住了榮慧珊的三寸,毫無顧忌的挑釁。
榮慧珊說:「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我有自知之明,私生子就有點私生子的覺悟,別總做異想天開的夢。」
此話一出,邵逸文臉上的笑容明顯退去,目不轉睛的看著榮慧珊,五秒不止,他突然重新扯起唇角,出聲道:「看來我戳到你痛處了。」
榮慧珊說:「我今天的一切,都靠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機會我給過你,你沒用,不但駕馭不了,還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只能靠偷偷摸摸再賺上一筆,你的格局註定你只能走到這裡,犯不著拉著我跟你一起倒霉,更不用從我身上找平衡,我們不一樣。」
邵逸文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看著榮慧珊,他沉聲問:「你瞧不起我?」
榮慧珊道:「瞧得起瞧不起,有什麼關係,你用我瞧得起你嗎?」
邵逸文說:「怪不得當初答應的那麼痛快,感情你拿我當秦佔的替代品?」
榮慧珊說:「你該感謝自己的外形跟他有幾分相像。」
邵逸文臉色漸冷,某一刻,他突然從床上跨下,兩步來到榮慧珊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咬著牙道:「別跟我提秦佔,就是因為他,我現在才一無所有。」
榮慧珊站在原地,腳跟都沒挪一下,面不改色,她淡定的說:「把照片放好了,多一個褶,我一毛錢都不給你。」
說罷,榮慧珊轉身往門口走,才走了幾步,胳膊突然被人從後面抓住,榮慧珊被拉得一個踉蹌,還沒等出聲,人已經被邵逸文甩在牆壁上,始料未及,她的後腦磕了一下,眼前頓時一片白芒。
看不清人,她只聽得邵逸文咬牙切齒的說:「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這會讓他覺得自己連秦佔的照片都不如。
榮慧珊不言不語,目中無人,邵逸文低頭吻她,她沒反應,他用力咬她的唇,他已經嘗到了鐵鏽味,她還是沒反應,他手往下一撈,提起她的裙擺往裡摸,她依舊不為所動,全番折騰下來,邵逸文抬起頭,喘著粗氣道:「你他媽是死人嗎?」
「跟你前夫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是這副德行?」
無論他做什麼,罵什麼,榮慧珊就安靜的貼靠在牆壁上,眼皮一掀,出聲說:「我前夫有病,你最好離我遠點。」
邵逸文酒精上頭,又怒火攻心,「老子不怕得病,睡你算是拿點利息錢。」
榮慧珊說:「你不怕得病,怕不怕沒錢?怕不怕跟我一起死?你要是有種,現在就睡,不睡你是狗娘養的。」
邵逸文跟榮慧珊離的很近,近到清楚看見她眼中的冷血和空洞,像是望不到任何希望,只有無盡的黑,女人瘋起來命都不要,他可不想給她陪葬,更不想落得個為睡寡婦喪命的臭名。
緩緩鬆開手,邵逸文往後退了兩步,面帶微笑,而後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晚安。」
榮慧珊走出客卧,回到主卧,把門反鎖,一人多高的鏡子里映照出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嘴唇微腫,雙目死水一樣沉靜,她心底想的只有一件事,照片,如果要不回,那就讓它跟邵逸文一起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