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7章 存在即是壓力
丁叮還是跟從前一樣,聽話懂事兒,榮一京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家裡看書,榮一京有空,兩人就一起出去逛,因為工程的後續事項,榮一京年都是在江城過的,丁叮還覺得不大好,過年都沒回家,結果三十當天,榮一京分別給榮卓歐陽卿和榮昊打了個電話,丁叮這才知道,一家四口人,四個地方,誰都沒在深城過年。
榮卓在德國,歐陽卿在法國,榮昊去了日|本,出差和旅行在榮家是家常便飯,尤其榮卓和榮一京,碰面靠緣分,在機場碰見的機會都比在家裡碰到的多,傳統的團圓儀式顯然不在榮家流行。
丁叮打小兒跟著丁雪生活,丁雪父母去世又早,等同於她是在兩口之家長大的,她一直嚮往熱鬧的生活,也曾憧憬著日後有了自己的家,她會要兩個孩子,過年就把丁雪接到家裡,一家人熱熱鬧鬧。
「想什麼呢?」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丁叮拿著湯勺,轉頭一看,榮一京打完電話走過來。
丁叮說:「我給阿姨和榮昊發了新年祝福,沒有叔叔的號碼,你替我跟他說一聲新年快樂。」
榮一京道:「說了,我爸讓你年後有空去家裡吃飯。」
丁叮關火,把湯盛出來,兩個人,還是做了十菜一湯,榮一京開了瓶紅酒,對面而坐,榮一京拿著酒杯,微笑著道:「辛苦了,新年快樂。」
丁叮舉杯,同樣面帶微笑,「新年快樂,祝京哥新的一年工作順利,心想事成。」
榮一京道:「那我祝你所求皆所得,求仁得仁。」
兩人碰杯,這是他們在一起慶祝的第一個新年。
年初四,榮一京跟丁叮從江城飛到漢城,秦佔跟閔姜西來接機,秦嘉定在也是意料之中,沒想到榮昊也在。
丁叮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問榮昊:「你不是去日|本了嗎?」
榮昊說:「我直接從日|本飛過來的,比你們早到兩個小時。」開玩笑,大家都來,他怎麼能不來,休想甩開他單玩兒。
回去的路上,大家很自覺的分坐兩輛車,閔姜西開車帶著秦嘉定,榮昊和丁叮,榮一京跟秦佔坐一輛。
前車氣氛如老友記,幾個人還是熟悉的配方,雖然一晃兒閔姜西已經不再教他們,但丁叮還是習慣性的喊她閔老師。
丁叮:「閔老師,你回深城就要去銘譽國際工作了嗎?」
閔姜西應聲:「再不上班我就要生鏽了。」
榮昊道:「姜西姐,你來深大唄,你又不是教不了大學生。」
秦嘉定面無表情的說:「銘譽國際也不是沒有大學部。」
榮昊道:「既然在哪都是教,那就來深大嘛,我跟丁叮姐都在深大。」
秦嘉定:「昌叔他表侄女的兒子還在銘譽國際讀小學呢。」
榮昊斜眼:「要不是你拖後腿讀高中,姜西姐也不用去銘譽國際上班。」
秦嘉定不動聲色的回:「我怕我直接上大二,你喊我學長心理失衡。」
榮昊挑眉:「有本事你來啊,光放狠話算什麼?」
丁叮:「其實在哪兒都一樣,深大離銘譽國際也不是很遠。」
閔姜西開口:「我去銘譽國際這鍋真不能讓秦同學背,你浴池哥成天在我耳根子底下嘮叨,我過去圖個清靜。」
榮昊道:「那讓浴池哥也來深大,你們要是過來,一定能成全校最拉風最受歡迎的老師。」
閔姜西笑道:「就是知道肯定會拉風,所以要低調,咱們幾個要是湊一起,保不齊哪天就要去足球場上賽一賽,那場面,何必給幾萬人當笑話呢。」
聞言,丁叮第一個忍不住笑出聲,榮昊嘴角一抽,也是沒忍住,秦嘉定壓了下帽檐,側頭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他努力剋制的表情。
笑過,榮昊說:「那以後秦嘉定直接在銘譽國際高中升大學,你們豈不是還能在一起待好幾年。」
閔姜西道:「秦同學大學要考夜大。」
丁叮和榮昊同時看向秦嘉定,榮昊嘀咕:「真的假的。」
秦嘉定不緊不慢的道:「你以為我是你,到處追著人跑。」
榮昊一下就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秦嘉定是嘲笑他因為孫韓熙才非要上深大,他當即回道:「你懂什麼,長到這麼大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當然你也沒被人追過,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叫愛情。」
秦嘉定總有本事一招致命,他只回了一個字,準確來講都沒張口,一個從鼻子里發出的語氣音:「嗤。」
丁叮生怕兩人在車裡打起來,趕緊打圓場,閔姜西道:「誰說他沒有喜歡的人,他心裡一直偷偷崇拜我,嘴上不承認,現在終於憋不住了,非要考到我的母校去親眼看看。」
榮昊撇嘴,嫌棄的口吻:「你不也是跟在別人後頭跑。」
秦嘉定說:「好歹我不捐圖書館。」
榮昊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在車頂,捐款上學這件事,知情人都不敢輕易提,只有秦嘉定肆無忌憚,榮昊恨不能明年重新參加一次高考,一雪前恥。
另一輛車裡,秦佔問榮一京:「江城的項目談妥了?」
榮一京早已過了氣頭,淡定的回:「比預期高了一成。」
秦佔:「他們到這時候還敢跟你討價還價?」
榮一京口吻無奈:「丁叮突然來江城,我讓二助去談的,誰知道人家干慈善出身,對面說人情話,他就替我賣了個順水人情,直接提了一成。」
秦佔笑得無語:「對面派來的卧底吧。」
榮一京:「誰知道,蠢到我想笑。」
秦佔:「你跟丁叮最近還行?」
榮一京:「怎麼這麼問?」
秦佔:「之前姜西跟丁叮通過一次電話,姜西說她情緒不太好,壓力挺大。」
榮一京:「她就是太要強,非要次次拿第一。」
秦佔:「不是因為學習,因為你。」
榮一京側頭,等著秦佔後文,秦佔目視前方,邊開車邊說:「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給她的壓力。」
榮一京別開視線,思忖片刻:「她說我給她什麼壓力了嗎?」
秦佔說:「可能你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