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賭坊
江暮雲點了點頭,「是啊,掌柜的的確心細如塵,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能想到。」
「王妃,其實王爺在的話,他也會想到的。」翠玉連忙解釋著,生怕她誤會了容昀澈一樣。
兩個人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點,她怕因為一點小事吵架,鬧的不開心。
桃枝瞥了一眼她,「也不知道王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你時時刻刻都為他說話,雖然王爺很好,可是我覺得掌柜的也不錯。」
「你沒發現嗎?店裡有什麼好吃的掌柜的第一時間便送來給王妃,而且體貼到事事想的周到。」
翠玉嘴角不自覺抽了抽,「我才不想同你說呢,你這憨貨就知道吃,有奶就是娘,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王妃你來評評理啊,翠玉她怎麼能這樣說奴婢呢,您之前說過的,誰都不能將奴婢欺負了去。」桃枝皺著眉頭,委屈的向江暮雲告狀。
江暮雲笑了笑,「,翠玉又不是外人,而且我覺得貪吃不是什麼壞事,總要給人家有鑽空子的機會,不然這吃貨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未來的相公。」
桃枝嬌嗔道,「哼,不理你們了。」
辰樓是杭州最大的書樓,這裡的人無事便去聽說書人講故事,踏進辰樓,只見裡面有三層,皆是人滿為患,不僅因為這裡書說的好,而是這裡說的皆是皇室秘聞,平民百姓自然對這些格外感興趣。
她們徑直上了二樓包間,推開窗便能瞧見說書人一身青衣白褂,八撇鬍子留得長長的,驚堂木被拍的啪啪作響,「話說這當朝四公主,萬千美男皆是不愛,偏生就喜歡莫將軍,人常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想知道四公主做了那些大事,請聽下回。」
見到她來,容昀澈笑著拉起她,順手關上窗戶,「你來了?」
江暮雲揚起一抹笑,隨著他坐下「他們這樣說四公主,難道你不去管管。」
皇室人最是愛面子,這裡卻是在公然挑釁皇威,朝廷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是奇怪。
他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臣莫非王臣,你以為那個有膽子公然議論皇室,呵,這個地方便是父皇的手筆,所以這些也都是默許的,這裡進出的所有人都會被調查的一清二楚。」
若是有敵國想竊-聽朝廷消息,自然第一選擇是這裡,卻不知從進入這裡的一刻便已經暴露了全部。
江暮雲不覺的皇帝有多麼機智,只是覺得可笑,為了利益不惜出賣自己子女的信息,任由他們被天下人議論,說笑,難怪容昀澈對自己父親從來只有厭惡。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只能抿唇捏住他的手,默默給他力量,「高處不勝寒,縱然身居最高位,可沒有親人,沒有真心對待的人,也是 一種悲哀,皇上會後悔的」
容昀澈輕輕攬她入懷,「你放心,本王以後只有你一個女人,無論發生什麼都會陪在你身邊」
既然來了杭州,容昀澈自然不可能只會玩樂,不過知府定然將賬本處理的乾乾淨淨,明面上不可能查出什麼,所以他先讓對方放鬆警惕,適時找出破綻。
今日來辰樓便是幌子,容昀澈留下桃枝和魅影在這裡喝茶,但是頭上都帶著斗笠,江暮雲則和容昀澈換了身衣服從窗戶離開。
穿著江暮雲的衣服,桃枝怎麼都不習慣,坐在那裡像屁股生了刺,左右難受。
魅影看她難受的樣子,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桃枝煩悶不已,她來了月事,卻穿著江暮雲這麼華美的衣裳,萬一蹭上,心實在難安。
「我是沒什麼用,可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我每次都會儘力去完成。」魅影憨傻得說著,桃枝臉色一紅,暗罵笨蛋。
一路上牽著她的手,江暮雲低著頭看了一下眼,邊走邊道,「我們要去哪裡?」
「賭坊。」
經調查,知府與這家賭坊關係十分特殊,這家賭坊是他娘家侄子開的,名下還有買賣鹽,以及米油等生意,皆是維持民生的重要物品。
賭坊內四處發出塞子碰撞聲,以及壓大壓小的聲音,大約擺了十幾桌,地方不是很大。
容昀澈拿著銀錢悄聲在她耳邊道,「會不會賭?買大還是買小。」
疑惑的看了一眼容昀澈,默默在腦海問,「二哈,你會不會玩這玩意。」
毫無意外,二哈就像萬能的,輕鬆自在的道,「當然,這點小玩意還難不倒我。」
有了他的保證,江暮雲自信的從容昀澈手裡搶過錢,毫不猶豫的扔在大上面,塞子開了后,果真是大。
一開始容昀澈覺得是她運氣好而已,後來每一把都和她押的一模一樣,這次他是真信了,江暮雲會賭,而且非常會。
「你說你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小姐,怎麼會市井這些玩意兒?」
江暮雲看了一眼他,轉著眼珠子圓謊,「小時候貪玩學的,爹娘寵著,沒辦法。」
丞相夫妻的確寵著原主,這個解釋倒是也無可厚非。
「押大押小。」庄位上得男人盯著江暮雲看,在她放下錢后,右手向下拉了拉繩子,塞子立刻變成別的數字。
二哈立刻提醒江暮雲數字變了,其他人也紛紛模仿江暮雲,她放在哪裡自己就放哪。
江暮雲冷著臉將挪了位置,「我改變注意了,押小。」
「要是你這手還是會抖,不如我來吧。」
說著便要去摸骰子,莊家突然翻了臉,用力拍向桌子,「哪來的黃毛丫頭,竟敢在我這裡攪局,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既然玩不起,開什麼賭局,乾脆回家賣黃瓜得了,你若是不嫌丟臉,我可以把話說的明白一點,你………」
指向他另一隻放在桌下得手,要將他出老千的話語說出口,只聽到一聲嬉皮笑臉的聲音,「慢著,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何必鬧得這麼不開心呢。」
「小娘子勿怪,我手下這傢伙贏換了,輸一次就急了眼,得罪姑小娘子,我在這裡先賠罪為上。」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尖耳猴腮的男子,一雙眼睛賊溜溜的透著精光,目不轉睛打量著江暮雲。
「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我願意娶你為妻,做我那十八姨太,以後保管場場讓你贏。」
江暮雲幾乎要被他的聲音噁心吐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不等容昀澈說話便鄙視道,「真是醜人多作怪,我勸你回家多照照鏡子,看一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嫁給一頭豬也比你好。」
顯然男人被氣到了,雙目噴火,「你算什麼東西,小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在那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看上的人,從來沒有逃的掉的。」
「來人,把她給我綁了,回去做通房丫頭。」
容昀澈眼底升起一股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踢在他臉上,沒好氣道,「憑你也配,什麼東西。」
男人發怒,下面人紛紛拿起武器上前,容昀澈緊緊的將她護在身後,沒一會兒那些人便被打的七零八落。
一把長劍抵在男人身前,容昀澈目光清冷,「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男人哆嗦不已,卻還是強行支撐著底氣,「我不相信你敢殺了我,告訴你,我可是知府大人的親戚,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他一定會讓你抄家滅族。」
容昀澈冷哼,「哦?是么,那你且先去下面等著。」
作勢便要下刀,男人嚇的腿直哆嗦,地上突然多出一攤水,混雜著腥臭味,容昀澈不自覺皺眉頭。
「大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求你饒過我這一次吧,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恩德,不要殺了我。」男人不斷磕頭求饒。
收回劍,容昀澈淡漠的說道,「我可以不殺你,但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如果老實回答,我就考慮放了你。」
「你說你是知府的親戚,便是他那個侄子?」
男人匆忙搖頭,「不是,知府大人的侄子是我表姨夫,雖然遠了點,但也算得上是親戚,這賭坊便是我幫著表姨夫打理。」
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算是親戚,江暮雲也算是長了見識,容昀澈接著問。
「你在這裡多久,知道這裡除了賭錢之外還有做別的東西嗎?比如洗錢之類的,或者別的生意,你想好了說,我這把劍可不認人。」
孫狗顫抖著道,「這我也不知道呀,平日里我就只看看賭坊里生氣,要要賬,不過我表姨夫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和吳掌柜的說點什麼,具體我也不清楚。」
吳掌柜是李三座下一把手,李三也就是知府的侄子,平日里來往生意屬他知道最多,潛意識裡孫狗也希望江暮雲他們能殺了吳掌柜,這樣他便能頂替做上一把手得位置。
「他在哪?」
「就住天河街別院,不過他每過幾日日都會來賭坊看看,今天正好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