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沒事兒就想被虐待
當季明宇他們打完球,李依依總會遞上季明宇說的酸奶,說實話,季明宇並不是真的喜歡這種味道的東西,可這丫頭卻當真了,默默地在內心有了種罪惡感,殘害祖國花朵……
然而,他真正殘害的地方可不在這,這點是他沒意識到的。
張婷然最近癡迷其他班的一個籃板王,總覺得上操時候人家的視線都在她的身上。
“你是自戀加花癡,結果呢,導致的眼花,總覺得人家在看你。我覺得,他分明是沒戴眼鏡兒,目光遊離,眼神飄渺。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說,就是焦距不準。”林夕夏和張婷然站在同排做操,她一邊做著早操,一邊毫不留情的揭發著好友的創傷。
可是無奈,人總是很容易看懂他人的事情,卻看不清自己的事情,眼前總是籠著層層的薄霧。
看著張婷然繼續在犯著花癡,林夕夏感歎著:“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就覺得他是在看你的,其實那些不過是你潛意識裏希望他時時刻刻關注你,希望他每個眼神都充滿著關心,希望他的每句問候都帶著別的目的。哪怕隻是打招呼的點頭,你都覺得那是別有深意的。暗戀,不過是自己在和自己的內心的那些幻覺交流感情罷了。”
“姐姐啊,分析的這麽到位,你以後幹脆去做心理學家算了,保準大賺……”這次活過來了,張婷然崇拜的對著林夕夏,幹脆連姐姐都叫上了……
她又何嚐不是呢?她總覺得季明宇是關心她的,他對她是不同的,其實那些也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事實上,隻是因為他本就是溫暖的人,他對每個人都很好罷了,那些隻不過是她的自我存在感膨脹了。
給張婷然講的那些,也都不過是在用馬列主義的大電筒,隻是照亮別人簡單,照亮自己卻難了。
林夕夏覺得好像被人監視著一樣,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正確的。當林夕夏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身後的季明宇正聽得認真。這是關注嗎?
對著張婷然講了半天,其實她又何嚐不希望季明宇時刻關注著她,在意著她。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不是應該像小說裏的主角一樣嗎?在言情小說和漫畫裏,男主都是酷酷的帥哥,除了自己喜歡的女生,對於其他人不應該是一副拒之千裏的樣子嗎?在那些小說的世界裏,男主隻會對自己的心上人萬般柔情,對於其他示好的人,都是冷臉相對的,不是嗎?
可是反觀季明宇,他總是對所有人都熱情,友好,讓她拿不準。
更加讓她氣憤的是季明宇每次都會接過那個女孩兒遞過來的水,然後送她一臉明媚的微笑,算是熱情的回應了對方,更甚至他每次打完球還會站在那裏和那個女孩兒閑聊一會兒。
從季明宇的好兄弟兼鄭亦然那裏知道,那個女孩兒叫做李依依。小鳥依人,和她的人一樣,讓人充滿保護欲。
似乎男生總是喜歡這種需要被保護的女孩兒,她們總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讓人想要把她們捧在手心嗬護著。
李依依走路輕盈的像跳舞,說話聲音甜而不膩,當別人說了令她難以置信的話時,她會捂著嘴,露出驚訝的表情,那雙動人的眸子閃的圓溜溜:“真的嗎?是真的啊?真是無法相信呢……”
於顏顏說李依依又裝又做作。
其實林夕夏都明白,於顏顏是她的好朋友,她隻是對她的偏愛與疼惜,那些話也不過是安慰。
並不是李依依扭捏做作,她的那份天真,那份嬌憨都是渾然天成的,可見她是被嗬護的多麽好。
她一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小公主,高貴,精致,璀璨。
再次看到季明宇打球,看他打球也不奇怪,重點在後麵,李依依又是站在旁邊。一臉甜甜的笑,太真無害。
林夕夏承認她嫉妒的發瘋,可她是林夕夏,她要理智,她要正常的生活,當做什麽都看不到。
季明宇帶著塊巧克力,是以防他打球肚子餓了,用來補充能量。李依依看到了,非要嚷著給她分一半兒,她從季明宇手中搶過那塊巧克力,咬了一大口,然後還給季明宇,她的意思是要讓季明宇吃她的口水?
林夕夏咬著嘴唇,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發了。
“我不餓,都給你吃吧。”季明宇把那塊巧克力全都給了李依依。
“剛不是還吵著餓了嗎?你是生氣我吃了你的巧克力?那我明天還你好不好,你別生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不忍心傷害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嘛?說著玩而已,好啦,不早啦,我先回家了。”季明宇轉身準備走了,又回頭說道,“你也早點回去吧。”
季明宇轉身離開,他覺得空氣稀薄,自己快要窒息,不懂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那個人的漠不關心嗎?突然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有什麽意義了。
李依依還沉浸在季明宇最後的那句話裏,讓她早點回家,這是在關心她嗎?李依依心裏激動不已,可有些時候,生活給的錯覺總是太多。
大抵是因為分科都已固定的原因吧,許多同學都不願意做副科的作業,到了收作業的時候,總是臨時抱佛腳,東西亂竄的找別的同學的作業來抄,甚至是竄班竄科的搜羅那些作業。
午休時候原班上的同學來找林夕夏借曆史作業,代課老師都是一樣的,所以布置下來的習題也是差不多的,相鄰的班互相借作業,也是正常現象。
林夕夏本來是要繼承林爸爸的心願,去學文科,最後卻因為季明宇那句“笨蛋才選文科呢”,陰差陽錯的進了理科班,本來林夕夏就是個文科尖子,加之又是個乖乖女,所以找她借作業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林夕夏!”陳揚在窗外敲著窗子。介於林夕夏習慣選靠在窗邊的座位,所以很容易找到。
“嗯。”對於別人,林夕夏總是比較慢熱的。陳清揚是原來班上的同學,做過班長,算是個有誌青年。
“借下你昨天曆史老師上課講過的題,我昨天在做別的練習,沒有聽,拜托你江湖救急啊。”陳清揚說著自己此行的直接目的。
“好,我看看先。”林夕夏打開窗子,邊和陳清揚說著,邊翻著自己的曆史作業。
“我沒有留最後兩道題的答案,本來說課後自己補上的,結果忘記了。”昨天上課時候她幹嘛去了呢?都在想季明宇和李依依的事情了,根本就無心聽講。本來說課後自己補上來的,結果回家滿心都是那兩個人的笑顏,似乎自己始終是多餘的那個,滿心淩亂,一點也提不起勁兒來,就把這事兒拋到腦後去了。要不是陳清揚來借作業,估計自己也記不起來作業這回事兒了。
愛情擾亂平靜的心,但卻又讓你心甘情願的被擾亂。
“你沒記,那你也會的吧。”
“真不會。”她是真的不會,這幾天不知怎麽地,混兒都被勾走了似得。總是心不在焉,對什麽事兒都提不起精神。
“那也給我點兒提示吧。”陳清揚他不甘心。是的,他的目的並不真的是來問問題。或者可以說問問題是他的直接目的,深層目的是他想見見林夕夏。
陳清揚不否認自己喜歡林夕夏,但他卻從來不敢說出去,算是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他是個比較害羞內斂的男孩兒,高一的時候,他和林夕夏同班,他喜歡這個堅強,大方又簡單,有時候又愛耍小聰明的女孩兒,但他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那份愛意。
上個周末表妹陳欣到他們家玩兒,聊天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提到林夕夏,陳欣說林夕夏和她是好朋友,似乎林夕夏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他按耐不住自己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了。
卻不想,自己依舊那麽怯懦,敲了她的窗子,卻隻敢告訴她,自己是來借作業的。其實他更想直接告訴那個人,自己想見她,卻從來不敢表現出那份愛意。
“我是真的沒聽啊,騙你幹嘛啊。”看著陳清揚鍥而不舍的追問,林夕夏有些著急了。他那意思是以為自己會,隻是不想講給他聽,她林夕夏本就不是小氣的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爸爸當年還是曆史係的大才子呢。”隻好搬出殺手鐧了,為了跟她多待會,自己要找這麽拙劣的借口,陳清揚在心理自嘲的笑了笑。
“好吧,那我認真看看再說。”隻好答應他了。
林夕夏想著趕緊打發陳清揚走,她這會兒焦急得很,滿心煩躁。一會兒去看季明宇他們打球,看李依依纏著季明宇的場麵,看著其他人調笑他們show恩愛的樣子,然後聽著自己心碎的聲音,讓淚流在心裏。
這是受虐傾向嗎?
林夕夏覺得她是有受虐傾向了。沒事就想被他們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