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刀涑
黑衣人甩了甩頭，又看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隻是拿著骨頭的欒戈，他笑了笑：“子，不要裝神弄鬼！”
“欒戈……”束心暖忽然在他背後輕輕喊他。
欒戈沒有回頭，聲的：“我知道，我會快點解決他的，不要害怕。”
此時，束心暖身上的計時器顯示的已經隻剩下一個時了，不過欒戈現在的樣子，讓她心裏不免有了很多安全感。
黑衣人朝欒戈衝過來，砍刀再一次朝欒戈劈下來，欒戈側身一閃，躲過了這一刀，隨後右手一一揮，打擊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刀徑直落在了地上，黑衣人慌了，閃身揮出一拳，欒戈用左肘抵擋，黑衣人趁機一個翻滾想去撿刀。
誰知還未碰到刀柄，欒戈就一腳把他踢飛了，黑衣人慘喝一聲，想要站起來，一抬頭，一根骨頭就重擊在他頭上。
“啊！”黑衣人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欒戈鬆了口氣，丟下骨頭棒，把黑衣人綁在了牆角，緊接著揭下了他的麵罩，麵罩下是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麵向闊綽，看起來三是來歲。
欒戈心裏暗想，這家夥得帶回去，不定審問過後能得到不少信息。
處理完之後，欒戈走到了束心暖麵前，蹲下身，細細觀察她身上的炸藥。
“欒戈，我……”
欒戈一抬頭，便應上了束心暖柔弱的目光，此時的她像是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兒，眼神很是無助。
“沒事的，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欒戈笑了。
束心暖也笑了，輕點下頭：“嗯……”
欒戈撥通了姚煒的電話，剛接通，就聽見姚煒的叫罵聲：“你他媽到哪兒去了！”
“我現在和束心暖在一塊兒，他旁邊‘斷罪師’的人已經被我解決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排爆。”欒戈很是鎮定，他看了看束心暖身上的計時器：“姚煒，我們還有4分鍾。”
“好好，我知道了，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馬上讓葉檀去找你。”姚煒情緒有些激動。
“不！”欒戈一口拒絕了：“別這樣，來不及了，你直接把電話交給葉檀。”
姚煒無奈，把電話給了葉檀，葉檀也很著急，接過電話就問：“欒戈是我，你。”
“葉檀，現在時間不多了，我跟你描述眼前這個炸彈，你告訴我剪哪根線，好不好？”欒戈道。
葉檀點點頭：“好好，不要急，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你先告訴我，眼前這個炸彈是什麽樣的？”
這個炸彈長度大概15厘米，寬度10厘米，前側有一個計時器，而計時器下方還有一個管子。
“管子？”葉檀心裏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的問：“是什麽樣的管子？描述的相信一點。”
欒戈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描述道：“這管子是橫著粘在計時器下方的，裏麵的液體呈銀色，還有一顆鋼珠在液體上晃來晃去。”
“別動！”欒戈剛想去摸它，葉檀就尖叫了一聲：“不要亂動，讓心暖千萬別亂動，那是水銀汞柱！”
聽見水銀汞柱，欒戈心髒莫名的顫抖了一下，束心暖也一瞬間，身體僵硬的不敢動彈。
葉檀繼續道：“水銀汞柱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引信，這種引信很容易誤觸導致爆炸，你看見上麵的鋼珠了嗎，如果它移動或者撞擊到了管子兩邊的任意一端，那就必然會觸發爆炸，所以讓束心暖一定不要亂動，你們處理不了這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欒戈有些緊張：“總不能等著計時器到頭吧。”
“不用擔心，現在可以先去把計時器拆了，計時器拆了時間就不限了，等著我下來就行。”葉檀道。
欒戈輕歎了口氣問：“我該怎麽做？”
“你先用束心暖的手機像我發起視頻通話，我要看一下這個炸藥。”葉檀示意姚煒把他的手機遞過來。
束心暖聽見了，點點頭，告訴欒戈，自己的手機在黑衣人身上，欒戈跑過去從他身上把手機搜出來，而後撥通了視頻電話。
“喏，你看見了吧，現在該怎麽做？”欒戈問道。
“別急。”葉檀看了兩眼，輕聲道：“你身上有指甲刀嗎？”
“有的。”欒戈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把指甲刀。
葉檀看了看計時器的外殼，：“你看見計時器外殼的螺絲了嗎？”
“看見了。”欒戈。
“把螺絲拆下來，把外殼卸了，記得心一點。”葉檀盡量把聲音壓的很低。
“嗯……”欒戈活動了一下手指，抿著嘴唇，開始動手了。
每一個動作都很心，螺絲每擰一下，欒戈的心髒就會顫抖一下，他很害怕因為自己的一個舉動，便帶著束心暖一起漂到另外一個世界。
螺絲終於卸完了，欒戈放下指甲刀，心翼翼的伸手去拆卸計時器的外殼。
哢嚓！
外殼打開了，計時器內部的線路暴露出來，其中有紅色、黑色、藍色、綠色的線混雜在裏麵。
此時此刻，氣氛壓抑的可以讓人窒息，剛剛僅僅是很的一聲，欒戈緊繃的像弦一樣的手，不免的微微顫抖了一下，鋼珠幅度的晃動起來，束心暖露出恐懼的表情。
欒戈看了眼計時器，隻剩下0分鍾了，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沒事兒，心暖，別害怕，它停下了。”欒戈一邊努力安撫著束心暖情緒，一邊輕輕把外殼放在地上，而後問道：“葉檀，我拆下來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別急，等我看一下。”葉檀通過攝像頭認真仔細的看了一圈，然後道：“欒戈，你看見左上角連接第二顆螺絲的紅色導線了嗎？”
欒戈心翼翼的撥開線群，輕輕的觸碰到了葉檀的那根線，問道：“是這根嗎？”
“對，就是這根，把它剪斷。”葉檀道。
“呼，好。”欒戈舒了口氣，把指甲刀拿起來，心翼翼的放在線上，閉上了眼。
啪嗒！
明明是很的一聲，但在密封的房間裏卻聽起來極為清楚，欒戈睜開眼，問道：“然後呢？”
“右下角倒數第二顆螺絲，黑色的線，剪斷它。”葉檀立馬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欒戈一根有一根的剪斷計時器內部的導線，而現在隻剩下三根線了，葉檀話的語氣略微有些興奮：“好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剩下的三根線，黑色和紅色的應該隻是誘餌，綠色的是最後保持通路的線，剪斷它，計時器應該就停止了。”
“好。”此時的欒戈額頭上已是滿掛汗珠，束心暖看見了很是感動，輕聲：“謝謝了，欒戈。”
“嘿嘿，你怎麽還謝謝，我們可是朋友啊。”欒戈咧嘴笑道。
朋友？
束心暖心裏有一點失落：真的隻是朋友嗎？
隻剩下十五分鍾了，欒戈必須要動手了：“我開始剪了。”
“嗯，不要緊張。”葉檀安慰道。
欒戈伸出手，輕輕把綠色的線抬起來，而後指甲刀輕輕一剪，心裏一塊石頭落下來，但過去了十幾秒後，他臉色卻驟然大變。
“葉檀，這怎麽回事？”欒戈慌忙問道。
葉檀有些驚慌失措，顫抖著：“這……這怎麽可能呢？”
計時器並沒有停下，綠色的線卻已經剪斷了，這超出了葉檀的控製範圍，隔了幾秒鍾，葉檀才反應過來：“我知道了，這是陷阱，前麵的線全部都是陷阱，其實這是再簡單不過的炸彈，前麵的線是用來耗費我們的時間，最後的最難得其實是這兩條線，是我疏忽了，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們，嗚嗚……”
葉檀失聲痛哭出來，他知道，現在想要再判斷這兩根線，時間已經不夠了，是她的疏忽導致了欒戈和束心暖現在不可逆轉的局麵。
欒戈把電話掛了，他並不怪葉檀，道什麽歉啊，能幫助他，他已經很感動了。
“我們……是要死了嗎……”耳邊傳來束心暖的聲音。
欒戈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她動人的眼眸，強行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沒事兒，有我陪你呢。”
“你……你快走吧，別管我了。”束心暖低下頭，心裏很是愧疚。
欒戈倒是不以為然：“走個屁啊，還有十分鍾哪夠我跑。”
“對不起……”束心暖這次話間，淚水竟是順著臉頰留下來。
“嗬。”欒戈笑了：“哭什麽呀，我爺爺跟束大神探關係那麽好，如果是換個位置，他也不會走的。”
束心暖眼淚止住了，抽泣著：“我聽過，我爺爺生平沒什麽朋友，但和欒爺爺是摯友。”
“那不就行了，要死，有個人陪著也不害怕啊。”欒戈打了個哈欠，好似看淡了一切。
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話，時間悄然消逝，不知不覺，隻剩下五分鍾了。
這時候，欒戈倒是開口了：“能不能唱首歌給我聽？”
“啊？”束心暖有些意外，都這個時候了，欒戈竟然還有心思這個。
“不行嗎？那算了吧。”欒戈又把頭轉過去，隻是幾秒鍾之後，房間裏回響起低沉婉轉的歌聲。
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布……
嗬，想不到這姑娘還會唱《再回首》，唱的也還真是不賴。
欒戈閉上眼享受的聽著束心暖的歌聲，直到歌聲戛然而止，他才睜開眼睛，笑著問：“你喜歡什麽顏色？”
“嗯？”束心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時間隻剩下兩分鍾了，欒戈看著計時器裏剩下的兩根紅色和黑色的線，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什麽顏色？”
束心暖忽然覺得心裏很溫暖，也笑了，緩緩：“粉紅色……”
時間還剩下10秒鍾，欒戈笑了笑，把指甲刀伸向了他選中的那根線。時間仿佛像停止了一般，束心暖輕輕閉上了眼睛，而欒戈歎了口氣，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但是事與願違，死神似乎還不想要他們兩的生命。
“欒戈，時間還沒到嗎？”束心暖很是奇怪，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死亡，她倒寧願希望這時間能快點過去，因為等待死亡的過程實在是太煎熬了。
“不，時間已經到了。”欒戈盯著自己剪斷的那根線，傻傻的道。
“啊？”束心暖有些意外：“那……也就是。”
“對，我們活下來了！”欒戈笑笑站起來，望著計時器盒子裏完整的黑線和完整的紅線，以及那根被剪斷的的不能再的隻有1厘米長的粉紅色的線，心裏暗想。
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強大啊。
沒過多久，姚煒照著欒戈的敘述的路線和葉檀到達了暗道裏，葉檀幫助束心暖處理了水銀汞柱，在被囚禁了一個星期之後，束心暖頭一次看見了陽光，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和姚煒一樣，雖然隻是看見晚霞，但束心暖的表情尤為享受，可能這便是自由的感覺吧。
黑衣人被姚煒帶回局裏，可就在路上，黑衣人趁機吞下了事先就準備好的毒藥，死在了警車上。
可喜可賀的是，束心暖終於被解救了出來，但是讓人擔憂的是，這並不是結束，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
雖然束心暖一再勸阻，但姚煒還是堅持把她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大大的診室查了一，什麽也沒查出來。
看見束心暖真的沒事，姚煒這才放下心來，帶上她和其他幾個夥伴一起去公安局附近的羊肉館吃了一頓。
“心暖，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第一個話的是葉檀，她似乎也很擔心束心暖，之前的過節，她似乎也沒有放身上。
束心暖笑笑，點點頭：“沒事，我身體沒什麽問題，今檢查過了。”
“那就好。”
欒戈也想噓寒兩句，誰知道姚煒忽然插話進來：“各位，既然現在人到齊了，那就該商量一下正事兒了。”
出來之後，束心暖也了解了一些情況，“斷罪師”以及“罪五樓”的過往，想了很久之後，她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姚煒，吃完飯之後能不能送我去一趟案發現場。”
“嗯？”這句話讓姚煒有些意外：“你是要……”
“讓我感受一下，能不能幫上忙，我也不知道。”束心暖輕聲道。
“好，好好，吃完飯我就送你去！”姚煒心裏很是激動，他覺得束心暖也許可以起到不的作用：“但是，我覺得最好我們先去辦公室我給你詳細講解一下。”
在以往“罪五樓”查案時，束大神探是作為首腦的存在，因為他善於運用犯罪心理畫像，他能給出凶手的特征、條件、工作以及年齡，而沙三爺的屍檢、欒涑閻的推理、葉酸奶的排爆和姚學琛的警力，都隻是起到輔助性的作用，因為技能太偏門，所以有太多太多的局限性，而束心暖很有可能略懂一些他爺爺的東西。
吃完飯之後，姚煒先是把他們帶回了辦公室，然後拉出白板，詳細的明了一下夫子廟案的情況。
被害人餘曉飛，男，0歲，南京本地人，家住南京市秦淮區，職業是美食評論家。
被害人屍體被置放在夫子廟城門地下正中間的位置，屍體頭南腳北，死因是顱骨鈍器傷引發的顱內出血，生前手腳有被捆綁過的痕跡，更讓人吃驚的是被害人死亡之後，腹部有被刀割開和縫合過的痕跡，而腹部內充滿了各種食物，一直到胸腔都有，而在沙月幾個時的奮鬥下，發現了被害人腹部混雜著一種不符合常理的東西，一把純銀的十字架。
束心暖認真的傾聽著姚煒向她敘的案情，聽完之後，她想了一會兒，拿起那張死亡通知單端詳了一會兒問：“那這個餘曉飛你們調查過了？他有沒有草菅人命？”
姚煒點了點頭：“我和你想的一樣派人去調查了，‘斷罪師’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
“查到了嗎？”束心暖問。
回答的是沙月，因為之前大家正在忙著在玄武湖打轉，隻有沙月有這個時間。
“餘曉飛在兩個禮拜之前趕著去參加某家店的美食評論家，路途上撞死了一家三口，有目擊者稱餘曉飛在發現其中一名被害人還有生命跡象的情況下倒車對被害人進行了二次碾壓。”沙月的很詳細。
束心暖點點頭：“那那件事最後怎麽樣了？”。
沙月搖了搖頭：“因為沒有監控錄像所以沒法給餘曉飛定罪，目擊者也被他收買了，餘曉飛上麵似乎有人在保護他。”
“原來如此……”束心暖低下頭，思考了一陣，隨後抬起頭：“在‘斷罪師’組織裏一定有一個首腦級人物，他一定是一名男性，他有一種優越感，有一種淩駕於法律之上的優越感，他每次作案的時候一定覺得警察肯定抓不到他，覺得他可以把警察耍的團團轉，而他一定會把現場做的非常有儀式感，從而表現出他作案時的完美，以及他比警察強大的多，我認為，他有可能是從事某種策劃工作，而且學曆至少在大學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