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要你離開晉城
第30章我要你離開晉城
身體閑閑地往後一靠,鳶也心想別人家的小三也這麼膽大?她不去找她,她反而主動到她面前來,她可不信她是真的關心她,她想幹嘛呢?
還是說,她此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暗示她,尉遲跟她時刻聯繫無話不說,她昨晚才住院,她就從尉遲口中知道她的事情?
刀口突然間隱隱作痛,鳶也按住腹部,嗤笑一聲,心都還沒疼呢,你瞎湊什麼熱鬧?
她不動聲色地吸氣,呼氣,好幾下才緩過來,不過面上從容,沒讓白清卿看出她不舒服。
「白小姐還是直說自己打什麼主意吧,別是跟電視劇學那種討好我這個正室太太,准許你進門做個……那個詞怎麼說來著?」鳶也狀若冥思,「妾侍?通房?」
她為難地道:「這不好吧,都2020年了,一夫多妻犯法的。」
白清卿聽了她的話竟也沒生氣,將米粥放在桌上,柔聲說:「我只是覺得,我和姜小姐沒有過矛盾,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沒有過矛盾?鳶也笑意微微,單憑她是尉遲的妻子,她是尉遲養在外面的女人,她們就和睦不了。
「那就聊聊吧,」鳶也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晉城?」
白清卿一頓,抬起頭:「姜小姐要我離開?」
「對,我覺得你很礙眼,所以希望你快點離開,最好就這幾天,別讓我過個糟心年。」鳶也微笑。
白清卿抿唇道:「遲不會讓我走的。」
鳶也挑眉:「腿長在你身上,你願意走就能走。」
白清卿彷彿是覺得她的話很好笑,竟搖頭笑出了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是遲最愛的女人,我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我怎麼可能離開他?」
「尉家不承認的女人,就是有一打也沒用。」鳶也笑,「最愛?他要是真的有那麼愛你,四年前怎麼不把你娶回家?『愛你就讓你做見不得光的情人』?真愛現在都這麼玩的嗎?」
「姜小姐的話是悖論,如果遲不愛我,怎麼會讓我生下阿庭?姜小姐嫁給遲兩年,怎麼會一直沒有孩子?」白清卿幫她掖了掖被角,在傾身時,聲音輕輕的說,「他和你的時候有做措施吧?但和我,從來沒有,他還想讓我給阿庭生個妹妹。」
鳶也放在被子上的手,倏地捏緊,復而抬起眼皮,眸色冰寒。
白清卿直起腰,莞爾道:「所以要走,也是姜小姐你走。」
「我剛做了手術,醫生囑咐我不能大笑,白小姐就別跟我講笑話了。」鳶也道。
「你覺得我只是在開玩笑?」白清卿反問。
鳶也諷刺:「你如果在開玩笑,就是腦子有問題,我給你一個小三讓位?」
白清卿搖頭:「遲四年前就跟我在一起了,我們還有了阿庭,而你,卑鄙地用骨髓要挾遲娶你,占的是本該屬於我的位置,現在卻說我是小三?」
「姜小姐,你好歹也是精英人士,不能這麼不知廉恥吧?」
現在倒成了她不知廉恥?鳶也趣味地一笑:「那請問明知道他已經娶了妻子,還留在他身邊的白小姐你,又有多知道廉恥?」
白清卿神情一凜,彷彿又要說什麼,鳶也直接打斷她:「你又想說尉遲是先跟你在一起的?」
嘴角一曬:「算了吧,兜來轉去就這一句話,我們爭到明年也沒有結論,我只說一句……」
「你既然覺得自己比我先到他身邊兩年,你還給他生了孩子,所以他是你的,那麼,請問,你為什麼不讓他娶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娶我?你兩樣都做不到,現在和他同在一本結婚證上的人是我,法律只承認我和他互為對方所有,那麼你就是第三者。」
精緻的妝容也蓋不住白清卿的臉色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白了一度。
鳶也頓了一頓,語氣緩了些許:「人活著要有尊嚴,我要是你,我就離開他,丟了愛情也別丟了自我,在你接受他娶別的女人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你的了。」
「至於骨髓,確實,當初是我說的『他娶我,我就捐』,你可以說他是為了救孩子,所以受我威脅,但是,當初我提出這個交易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告訴我有你的存在,也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可見是白小姐你把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看得太重。」
白清卿呼吸明顯一滯,塗著楓葉紅色口紅的嘴唇,也在小幅度地顫抖著。
鳶也現在給她說話的時間,可惜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鳶也憑自己的本事,從一個小職員走到商務部副部長的位置,論口舌之爭,她還真沒輸過誰,甚至還能在輕描淡寫間,殺人誅心。
「他拿尉太太的位置和我做交換,看重的是孩子不是你,雖然我也很奇怪,他那麼在乎孩子,怎麼會這樣輕視你,難道你不是孩子的,」鳶也眯起了眼睛,「……媽媽?」
「你說話要負責任!阿庭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憑什麼說他不是我的孩子?難道你搶走我的遲后,還要再搶走我的孩子?」白清卿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烈。
鳶也淡然道:「我對你的孩子沒興趣。」
白清卿咬牙:「姜小姐,你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但是……」
「但是你想跟我論先來後到是嗎?也行。」那她就跟她說一說,鳶也淡淡地看著她,「我七歲就認識尉遲,我和尉遲的婚姻是十八年前,我媽媽和尉遲的媽媽定下來的,尉家從那時候起就把我當做兒媳婦,十八年前你在哪裡?」
白清卿睜大了眼睛:「不可能!」
「尉遲沒跟你說過這件事?也是,你又不是他想娶回家的女人,一個情人而已,他當然不用跟你說太清楚。」鳶也笑了笑。
白清卿不接受不相信:「不可能!你騙我!你明明是拿和阿庭骨髓匹配的報告才能嫁給遲,他是被迫娶你!」
唉,她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她還在自欺欺人,鳶也憐憫地看著她,唏噓道:「都說一孕傻三年,白小姐傻的也太久了吧?」
真是和她再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口舌。
鳶也下逐客令:「白小姐的美意我心領,不過我還是習慣吃自家的東西,你的米粥帶回去吧,以後也不勞煩你送了,什麼時候你準備走了,再來跟我告個別就行,看著這幾面之緣,機票錢我還是可以給你報銷的。」
白清卿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突然變得很果決:「我不可能離開。」
鳶也看著她。
「半年前我來了晉城,就沒有打算再離開!」白清卿一眨不眨,與她對視,那雙婉婉轉轉柔情似水的眼睛里也全是堅定。
鳶也緩聲說:「打沒打算是你的事,有沒有本事『送』你離開,是我的事。」
白清卿突兀地一笑,拿起那碗粥走到了垃圾桶前,手一傾,全部倒掉:「粥冷了,再熱口感也不好。」
鳶也抬起了眉梢:「你早這樣做,我就拿你當個角兒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呢?
白清卿連碗一起丟了,拿起包包,又是一派優雅:「遲今晚有個晚宴,我該回去準備了,姜小姐,我們下次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鳶也臉上的淡然微笑維持到她離開,才如一滴墨水落入水中那樣漸漸淡去。
尉遲今晚有宴會?她要回去做準備?尉遲要帶她赴宴?帶她?白清卿?一個小三?到時候和別人怎麼介紹?我的女人?
那她算什麼?
鳶也笑了笑,看吧,她先前就說過,能讓她吃虧的,從來只有尉遲一個人,他甚至不用當面對她說什麼,在外面一個舉動就能讓她輸個徹底。
……他和你的時候有做措施吧?但和我,從來沒有,他還想讓我給阿庭生個妹妹。
生個妹妹……
一天過去,刀口原本已經不那麼疼了,但不知是坐得太久,還是哪個不小心的動作扯到了,此刻又泛上來陣痛。
鳶也按著刀口,微微彎腰蜷起身體,深深吸氣,深深呼氣。
她在心裡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去他娘的不好!真當她是軟柿子么?她還沒到下不來床的地步,輪得到她一個三兒站在尉遲身邊?
這口氣她要是不出,今晚是睡不著的。
鳶也果斷拿起手機,給秘書打去了電話:「貞貞,幫我打聽,今晚有什麼尉氏會出席的晚宴?」
「晚宴啊,不用查,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韓副部在辦公室炫耀,說她拿到Sirius慈善夜的邀請函,還說可以直接見到尉氏的總裁。」秘書不屑,「見到又怎麼樣?尉總怎麼可能跟她談合作。」
得了確切地址,鳶也短促一笑,說:「掛了。」
然後就又給顧久打去,那邊一接聽,她便喊:「哥哥……」
「噝……」顧久渾身不對勁,「別別別,你一叫我哥哥我後背就發涼,你有事說事,別來這一套。」
不愧是一起長大的交情,懂她,鳶也便不客氣了:「我想要一張Sirius慈善夜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