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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別真是關傻了吧

  第212章別真是關傻了吧

  阿庭第一時間不是覺得疼,而是著急去看樂高,塑料玩具摔在地上當然是都斷了,他愣愣的,然後嘴巴一癟,「哇……」的一下大哭。


  庄老師連忙蹲下身抱起他:「阿庭!」


  她著急地檢查他的手腳,膝蓋和掌心都摔紅了,皺眉轉頭對聽到動靜奔出來的管家和傭人說:「麻煩叫一下家庭醫生,阿庭摔了。」


  阿庭哭得小臉通紅,手裡拿著樂高,已經拼不回去了:「嗚嗚……」


  鳶也想邁開腳,又挪不動,手裡的十字綉不自覺捏緊,好像是扎到針,指腹作痛。


  尉遲也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目光掃到地上的狼藉,再看錶情冷漠的鳶也,薄唇一抿,將阿庭抱了起來。


  「粑粑……」他哭得哽咽,好不可憐,舉起手裡的樂高給他看。


  尉遲看向鳶也,語氣辨不清情緒地道:「這個玩具,阿庭做了好幾天。」


  鳶也眼睫顫了一下,但對上尉遲的目光,她又是面無表情:「所以?」


  「他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只是喜歡你,把你當做媽媽,想討你的歡心而已。」


  「你是在怪我對你的兒子不夠好?」鳶也彎唇,在『你的兒子』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尉遲定定地看著她。


  鳶也的目光看過阿庭,他的眼睫毛很長,掛著一顆要掉不掉的淚珠,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卻沒有再喊她。


  她繼續保持漠然的神情:「我說過,不想讓我再傷害他,就讓他離我遠點。」


  話畢,她轉身上樓,連背影都透著疏遠。


  月嫂緊跟上去,但是晚了一步,被她鎖在門外。


  房間的隔音不錯,門一關上阿庭那哭聲就聽不到,鳶也後背靠著門站了很久,然後才抬起手,好好的一副十字綉被她抓皺成一團,針扎入指腹,一拔,血珠就泌了出來。


  ……她只是不想要那個玩具,不想收下那樣的一家三口,她本來也可以有個自己的孩子,現在沒了,她知道和阿庭無關,不該遷怒阿庭,她也沒有遷怒,就只是不想接受而已,她沒想到阿庭會摔倒,玩具會摔碎……


  鳶也垂下眼皮,將十字綉丟在柜子上,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她真的感覺自己一天比一天失常,從敏感到多疑,從多疑到易怒,從易怒到麻木,到現在連最簡單的孩子問題都處理不好,明明當初那麼信手拈來。


  她別是真的被尉遲關傻了吧?


  她跟尉母說,自己再這樣下去會瘋的……現在是在瘋的邊緣?

  鳶也頓了一下,然後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細密的疼痛讓她有了一點人的知覺,才拖著腳步往沙發走去。


  那一巴掌明明不重,可走了幾步,她腦袋毫無徵兆的,有種震蕩的暈眩感。


  她腳步驀地一頓,然後就感覺鼻子一熱,什麼液體滑了下來,到她的嘴唇邊,唇齒嘗到鐵鏽般的味道。


  她愣愣地摸了一下鼻子,摸到一手血。


  她連忙進入浴室,明透的鏡子映出她鼻間流血,鳶也皺緊眉頭,擰開水龍頭,捧了水衝掉血,又仰起頭,連抽了幾張紙巾捂住鼻子,這才把血止住。


  流鼻血,上火了?還是被她自己打出血?


  鳶也從肺腔里吐出一口濁氣,將紙巾丟進馬桶里衝掉,再洗一把臉,倒上床。


  客廳里,阿庭還在哭,尉遲哄了也沒用,庄老師跟管家要了熱熔膠,仔細地將摔斷的樂高粘回去,雖然還是看得出痕迹,但也算是恢復原樣,她笑著說:「阿庭看,好好的,沒有壞。」


  阿庭雙手抱住,嘟著嘴,摸了摸,又抽抽鼻子。


  「都是這地毯的錯,把阿庭絆倒了,」庄老師伸手在地上拍了拍,「看,老師替你打它了,阿庭不哭了好不好?哭成小花貓,晚上就睡不著了。」


  阿庭抽咽:「為什麼,小、小花貓晚上睡不著啊?」


  「因為貓晚上要去抓老鼠啊。」


  阿庭睜大眼睛:「不要,不要老鼠。」


  他手忙腳亂把眼淚抹掉,總算不哭了。


  尉遲用紙巾擦乾淨他臉,對庄老師投去致謝的眼神。


  庄老師將阿庭抱到腿上,低下頭對他說:「媽媽最近生病了,阿庭知道生病嗎?就是每天都要吃很苦的葯,媽媽最怕吃苦,所以才會不高興,等媽媽把葯吃完了,就會和以前一樣開心地跟阿庭玩了。」


  麻麻也生病了嗎?也和阿庭一樣,每天都要吃苦苦的葯嗎?阿庭想起那藥味,皺皺鼻子。


  庄老師溫柔地問:「阿庭不相信老師嗎?」


  阿庭點點頭:「相信。」


  「那就不要怪媽媽了,媽媽今天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們做別的禮物送給媽媽,媽媽一定會高興。」


  「嗯!」


  家庭醫生來到,保姆帶著阿庭去讓醫生檢查,尉遲和庄老師在一旁說話:「今天多謝庄老師了。」


  庄老師搖搖頭:「我是阿庭的早教老師,引導他懂事,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只是……」


  她遲疑:「我一個外人本不該多話,但事關阿庭,我還是想冒昧問一下,尉太太她……」


  尉遲知道她想問什麼,溫淡道:「庄老師對阿庭的解釋很對,她只是失去孩子心情不好,過段時間就會好。」


  庄老師展露笑顏:「那就好,阿庭對尉太太的感情很深,要是尉太太真的討厭了阿庭,阿庭會很難過的。」


  尉遲回頭看了二樓一眼,不知在對誰說:「她不會的。」


  ……


  這天之後,鳶也就很少離開二樓。


  除去一日三餐,其他時候都是房間和書房兩點一線,那副十字綉做完了,她就開始學毛筆字,她小時候跟她外公學過幾天,可惜那時候毫無天賦,現在連著練一周,寫出的字就很端正了。


  尉遲站在書房門口,看鳶也低著頭,描著字帖寫小楷。


  她最近很安靜,不吵不鬧,話也很少說,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阿庭,又或是公館的其他人,都是淡淡的。


  他讓月嫂問過她為什麼不說話?她反問有什麼好說的?


  有話題才聊得起來,她每天的生活都是這樣一成不變,能有什麼話說?

  尉遲只好讓月嫂沒事多找些話跟她說,鳶也聽到感興趣的,才會多問一兩句。


  可饒是如此,她的精神還是肉眼可見地消極下去,甚至不再問他什麼時候放她離開。


  尉遲清俊的眉心,也擰起了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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