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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再來一場大亂斗

  第351章 再來一場大亂斗

  棍子帶著獵獵的勁風從頭頂揮過,安莎躲得沒有鳶也快,手臂挨了這一下。


  又是一個殺手。


  他揮舞著棍子……不對,不是棍子,是一把狙擊槍,槍管足足有一個手臂那麼長,純鐵的材料,加上他每一下都用了力,在半空中帶起的氣流比刀還要鋒利。


  鳶也一邊躲一邊分神想,她們這一路過來,遇到了四個已經被她們弄死的,背後還追著不知道幾個,現在又來一個,未免也太密集了,難怪齊高這一路過來這麼難,難怪他現在生死未卜……


  可誰會這麼大手筆?誰又能這麼大手筆?

  尉遲嗎?

  側身避開一擊后,鳶也摸上自己后腰的槍,轉念想到,開槍可能會暴露自己位置,剛才從草叢裡追過來的人,多半就是被槍聲引來,她們現在勢單力薄,在沒有和齊高他們碰上面之前,最好還是隱藏行蹤。


  於是她又收回了手,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以防守為主,尋找出手的機會……她懷疑尉遲不是沒有道理,白清卿目前看就只和青城舊事與三張照片有關,後者她不知道裡面還有什麼秘密,但前者就直指尉遲。


  尉遲。


  鳶也咬住牙齒,糾纏太久會引來更多的人,她想要速戰速決,然而這個殺手很厲害,不是只有蠻力,她轉了半天都沒找到漏洞,那邊安莎手臂負傷,一時半會兒使不上勁,幫不了她。


  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剛才不想開槍是怕暴露,但是現在纏鬥下去也會暴露,還不如開槍,反正打完就跑也不是完全來不及,才這麼一下走神,殺手的槍就懟到了她眼前——


  鳶也心下一驚,尚未反應,腰部突然一緊,被人攬住,往後一帶,她霍然抬頭,撞上尉遲被清冷的月光同化了的眼睛,她驀然一怔:「你……」


  尉遲只來得及回她一個眼神,然後就抓起她的手腕,匕首薄薄的刀身恰好卡進狙擊槍的槍管里,限制了殺手的動作。


  這種近在咫尺的過招,十分之一秒就是千變萬化,鳶也甚至沒有看清楚尉遲是什麼手法,手被帶動著一上一下一錯一拉,轉眼那把狙擊槍就被他從殺手手裡奪了過來。


  下一刻他換手、轉向、舉槍——所有動作幾乎是在一個眨眼間完成——槍口對上殺手的眉心!


  殺手身體一定,沒想到他能這樣做,但他確實是團隊里的一號人物,此情此景非但不怯,手往後一掏,竟然又拿出一把手槍!

  鳶也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在看到他亮出短槍的一瞬間,出手成拳,指節撞擊他手背,正中他一條筋脈,殺手吃疼,撒開手,槍被打飛 ,鳶也動作流暢無卡頓,繼而抬起一腳踹向他的襠部——


  殺手慘叫彎腰,鳶也抓著他的手往腋窩一扭,就勢把人按地上。


  殺手還要掙扎,尉遲將手槍一轉,用槍柄猛一甩他的腦袋,暴力地把人打暈。


  解決了。


  鳶也喘著氣站起來,腳踩到殺手的手臂,身體搖晃了一下,尉遲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


  說是陌生卻也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鳶也立即去推他,尉遲非但不放,反而還更加收緊了手臂,聲音低壓:「不要命了?明知道這裡危險還敢來。」


  「跟尉總無關。」鳶也傾注了力氣,這次倒是把人推開了。


  尉遲放下手,看著她:「你的以色列格鬥術,學得不錯。」


  「多謝誇獎。」毫無誠意。


  夜風拂過草尖帶來辛苦的氣味,尉遲蹭掉她臉上的血跡,指腹下的肌膚柔軟而溫暖,他也緩了語調:「為什麼要學這種格鬥術?」


  這種格鬥術對女人來說太難了,她能學到這個程度不容易。


  不待鳶也回答,他又問:「因為當年在青城,看我用過?」


  ……


  今晚的松橋路,就好像被劃分去了另一個世界,晉城的百姓怎麼都想不到,在這個年代,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有暴力,血腥,槍支,謀殺這些事情在明目張胆地上演。


  並且離他們一點不遠。


  午夜十二點鐘聲響起,這座都市又進入了紙醉金迷,大街小巷,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糜爛得好像永遠不需要天明。


  市中心一棟公寓里,粘稠的氣味充斥了整間房,女人抽泣著:「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嗚嗚……」


  她雙手被鎖在床頭,雙腿亦是吊了起來,身上青青紫紫,紅紅白白,奄奄一息地求饒,男人卻半點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甚至覺得她的哭聲太吵,拿起床頭柜上催情用的香薰蠟燭,將融化的蠟倒在她腹部。


  「啊——」女人大叫起來,拚命地搖著頭,頭髮從臉上拂開,露出一張略顯青澀,又有些熟悉的臉。


  就是那日地鐵站,扛著一個大行李箱的女大學生。


  她哭喊著救命,然而這裡是頂樓,隔音又那麼好,誰都聽不到的絕望。


  「安靜點寶貝兒。」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尉深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愛人,然而手上卻沒有停下,「我不喜歡你這樣吵鬧。」


  女大學生死死地咬住嘴唇,再疼也不敢再出聲,她知道,要是不聽他的話,她接下來會更慘,但是她又控制不住悲嗆,喉嚨里還是發出了小獸的嗚咽聲,她到底為什麼要跟他回家……


  這時候,床頭柜上手機響起,尉深伸手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手下的來電。


  他接了電話:「什麼事?」


  「尉遲匆匆離開了溫莎城堡,甚至沒有跟程董事長打聲招呼,帶著黎屹就走了。」手下回稟。


  尉深一頓:「做什麼?」


  「他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下車后就和黎屹分開,我怕被他發現就沒有跟上去,但是我好像聽到了槍聲。」


  槍聲?尉深眯起眼睛:「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熱鬧。」


  手下補充:「他現在身邊應該沒有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一個好機會。


  尉深不理會那女大學生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般,半死不活地掛在那裡,整理好了衣服,走出房間:「把位置發給我。」


  他扭了一下脖子,玻璃門上映出他嘴角和風細雨般的微笑:「除了七年前那次,他很少有鬆懈的時候。」


  「我機會,又來了嗎?」


  ……


  因為他所以去學以色列格鬥術?

  鳶也甚至連接話的慾望都沒有。


  只是他出現得這麼突然,使得她剛才的懷疑又浮上心頭:「是你?」


  尉遲直接否認:「不是。」


  鳶也挑起嘴角:「我還沒說是什麼。」


  「你現在能想我什麼好事?」尉遲語氣淡得很,「總之你想的都『不是』。」


  鳶也便問:「那你知不知道白清卿在這兒?」


  尉遲並未猶豫:「知道。」


  鳶也審度著他,他不躲不閃,接著她的目光,月亮當空照落,他的眼睛收納著光,像一條星河迢迢。


  最後鳶也沒有說什麼,收回視線,轉頭去看安莎的手臂。


  尉遲則蹲下身,在殺手口袋裡摸索,不是要撿走他的武器,而是在找他身上能代表身份的東西,可惜一無所獲。


  他凝眸想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鳶也拒絕:「沒有見到白清卿之前,我不會走。」


  何況還有齊高,她二十個手下,以及她大表哥的人,松橋路說大不大,幾十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她得找到他們。


  再者說,他們現在能不能離開,都是個問號。


  尉遲大概也是想到這點,所以沒有太強求,打量了周圍一圈:「這裡的信號都被屏蔽了。」


  「不可能,剛才我還能打電話。」鳶也說著拿出手機,一看,屏幕顯示無運營商。


  她一愣,然後恍然大悟,所以,齊高的電話突然掛斷,定位一直停留在原地,她聯繫不上她安排接應的人,是因為信號被屏蔽?


  她就說,怎麼可能短短几分鐘里,所有人都死了,原來是信號沒了。


  可是屏蔽信號……


  鳶也心頭掠過一個念頭,還沒有完全形成,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再次撕破夜的安靜,她和尉遲齊齊轉頭。


  ……


  車輪壓過已經被壓過一次的車輪印,黑夜裡又有一輛車在靠近松橋路。


  驀然間,一聲響聲,驚得樹梢一晃,車子急剎住,司機回頭:「是槍聲。」


  後座的男人,是典型的法國人長相,他盯住了前方:「就是那邊傳來的。」


  司機點點頭,他若有所思:「消息說,那個野種今晚就在那裡?」


  「是,她帶了不少人,好像是要接什麼人,現在看應該是沒接到的,還跟人開了火。」司機說。


  男人轉了轉藍色的眼睛,然後眯起來:「那正好,方便我們進去渾水摸魚,要是能趁機把這個野種做掉,以後我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蘭道夫人一定會很高興。」司機應和。


  ——沒錯,男人就是蘭道夫人的親弟弟,西里,三年前就曾來過晉城。


  西里今晚才下飛機,就趕上這麼一出大戲,他撫摸著手槍,神情陰冷——在這裡殺了沅也,有現成的替罪羊,他們還不用背負「弒殺家主」的罪名,百利無一害。


  到時候,無論是老教父還是李希,又或是羅德里格斯家的,都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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