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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她再也不需要他

  第354章 她再也不需要他

  尉遲聽完,安靜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鳶也抽回自己的手,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也沒有再出聲。


  他再次開口,說的卻是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如果你是TA,你想要滅口白清卿,會只針對白清卿,還是把所有來救白清卿的人都殺了?」


  「前者。」


  「齊高從香港到晉城,遇到幾次伏擊,但對方目標一直是白清卿,直到進入松橋路后,才從滅口白清卿,變成滅口所有人,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尉遲兩句話都在反問,鳶也不得不警惕他是不是在誘導她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齊高他們這一路的狀況?」


  「我派了人隨行護送。」汪倫就是他派去的人。


  只是護送?沒想把人搶走?


  鳶也想到剛才他沒有猶豫就讓她帶白清卿先走,勉強相信他的「好心」,回了他那個問題:「松橋路偏僻隱蔽,方便下手?」


  「這一路多的是比松橋路更好下手的地方。」尉遲提醒她忘了的一件事,「信號屏蔽器。」


  信號……鳶也反應過來了,屏蔽信號有什麼用?除了阻攔求救外,還可以阻攔信息互通!

  換句話說,屏蔽信號不是為了使齊高沒辦法求援,而是為了使齊高沒辦法告訴她事情——比如,TA是誰。


  這個可能性是說得通的,因為一開始她和齊高的通信很順利,信號是突然斷掉的,TA既然能在松橋路提前埋伏,真想屏蔽信號的話,一早就屏蔽了,中途屏蔽,倒就像是事發突然,臨時決定這麼做。


  TA,不小心在齊高面前暴露,又怕齊高已經把TA是誰的事情告訴同行的夥伴,索性就把在場所有人殺死?


  難怪他們殺了白清卿不跑,還要再殺他們所有人。


  尉遲突然把話題從白清卿身上帶走,不是岔開話題,而是要通過這些合乎邏輯的分析告訴她:「『TA』是你認識的人。」


  「……」


  鳶也的想法跟他一樣——白清卿最開始說的時候,她不知道TA是圖的是她還是尉遲,不過後來她緊跟著那句「要我繼續留在尉遲身邊,留下,就會幫我進尉家,做少夫人」,就證明TA對尉遲沒意思,圖的是她。


  是她認識的人。


  鳶也認識的人太多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誰更可疑,細想之後,又發現了疑點:「TA為什麼不在三年前就把白清卿滅口?」


  揚州瘦馬事件發生之前,留著白清卿是為了迷惑尉遲,冒充阿庭的媽媽。


  揚州瘦馬事件發生之後,白清卿丟下阿庭逃離晉城,TA應該在這個時候就把她滅口,這才是永絕後患,何苦費盡周折,又是幫她逃走,又是幫她藏身?

  邏輯說不通,總不能是那會兒對白清卿還有仁慈之心吧?


  鳶也看向外面,打殺聲至今沒有停止,她可不覺得一個能下命滅口所有人的人,會有這麼人性的一面。


  尉遲半闔著眼睛,沒什麼力氣了:「可能是白清卿手裡,有可以要挾TA的東西,讓TA想下手又不能。」


  此言一出,鳶也立即想到,如果真的有這個東西存在,他們要是能拿到,也許「TA」的身份就迎刃而解。


  尉遲大約也想到這點:「白清卿說自己住在哪裡?」


  「住在城中村,十幾個人一間房,每個人只有棺材大的地方。」鳶也記得清楚。


  「香港深水涉,那裡到處都是棺材房,外來人口群居,魚龍混雜,最合適藏身。」尉遲了解。


  「那就查深水涉,查不到就拿她的照片問周邊的居民,她在那裡住了三年,一定有人見過她。」


  哪怕沒有他們想的這個東西存在,或者東西先一步被TA拿走了,但這麼問下去,沒準會有別的蛛絲馬跡,對他們解開白清卿身上的疑點也有用。


  反正不缺做事的人,多管齊下,沒有壞處。


  高高在上的尉家大少,此刻倒是通情達理得很:「不能空著手問,買個茶葉或者糕點。」


  香港那種高壓力又快節奏的地方,每個人都忙著活下去,誰有閑沒工夫回憶一個陌生女人,但收了東西就不一樣,畢竟拿人手短。


  鳶也採納他的提議:「我大表哥在香港有人脈,交給他去做。」


  尉遲就說:「我提供糕點和茶葉。」


  鳶也一頓,神情淺了不少,靠回牆上:「我不缺這點錢,尉總好意我心領。」


  剛才他們一問一答,互相接上對方的思路,本以為她忘了他們的矛盾,結果,她的界限還是那麼分明。


  撐了這麼久,也快撐不住了,尉遲呼吸漸漸微弱,半垂著的眼皮蓋住和黑夜同色的眼眸:「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記憶有出入,也該相信到七年前的青城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簡單了吧?在這件事上,我們都是受害者。」


  「我也知道,就算沒有七年前的事情,我們之間也有很多別的恩怨,你還是恨我的,但既然有沒有這件事不會改變你對我的看法,那麼,我們就算合作調查這件事,也沒關係,對吧?」


  因為受傷,中氣不足才放低放緩的聲音,結合這種商量的話語,乍一聽竟然有幾分示弱的意味。


  示弱,永遠都是說一不二,一意孤行的尉氏總裁,居然也會和這兩個字掛上鉤。


  現在不知道幾點,應該是接近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時間,夜空暗得發亮,映出他此刻蒼白如蟬翼的臉。


  兩分鐘后,鳶也平淡反問:「無論要怎麼查,我單憑自己就可以做到,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跟你合作?」


  尉遲當即咳起來,肺部收縮擴張,腹部起伏運動,捂著傷處的手被血浸紅。


  是啊……


  她能自己做。


  尉遲疼得厲害,從傷口到心口,都在疼,吸入的空氣不夠呼出,以至大腦缺氧,眼前一陣黑一陣白,腦子混沌地想起當年,她帶著柏林少女的香水味撲進他懷裡,悶聲悶氣地說「我好怕」。


  忽然間一笑。


  真好……


  她現在什麼不怕了。


  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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