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都在等著她開口
第369章 都在等著她開口
蘭道語調慵懶:「他和那個野種畢竟做過夫妻,就是條狗,養那麼多年都有感情,何況還是一起睡過的交情,當初他為了救她,不惜在我們面前演一出假死,要我怎麼完全相信他?」
否則她這三年也不會明知鳶也沒死,都不告訴他,就是怕他知道後有別的心思。
約瑟夫倒覺得她多慮:「假死不是為了那個叫尉言庭的孩子嗎?」
「後來沅也自殺,尉總裁連屍體都沒有打撈,可見不是真心想要她這個人,現在沅也那麼恨他,又已經和羅德里格斯家的那位在一起,他應該知道怎麼權衡,何況庄舒不是一直有給我們傳來消息嗎?他們至今都還水火不容。」
蘭道神色稍緩:「說得不錯。」別人她不信,庄舒她是信的,「那就問問尉總今晚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是。」約瑟夫微微鞠躬,順便幫她將浴室門關上。
蘭道洗漱完出來,四個菲佣拉來兩條衣架,供她挑選今日要穿的衣服,她一邊選,約瑟夫跟在她身邊說:「夫人,尉總裁病倒,昨晚就出國去治了。」
蘭道一下轉身:「什麼病?」竟還要出國治?
「應該還是腹部那個傷口,據說一直反覆發作。」約瑟夫說。
「難怪昨晚看他的臉色就不好,和他聊正事也一直興緻缺缺。」
原來是身體不舒服。
不過他現在不在晉城,她反而更加能放開手腳做事……蘭道眯起眼睛:「那個野種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別的倒是沒有,」約瑟夫早已調查清楚,「唯一特別的,是她和一個叫李幼安的起過爭執,把人送警察局了,尉總想把人保出來都被她的律師的阻攔。」
還和尉遲也有關係?蘭道有了興趣:「那是個什麼人?」
約瑟夫道:「是尉總裁的青梅竹馬,愛慕尉總裁多年,當初就容不下沅也,這次是因為沅也傷了尉總裁,和沅也起矛盾,被沅也藉機報復了。」
「情敵啊,」蘭道夫人選出一套衣服,對著全身比了比,笑了,「我最喜歡感情糾紛,女人一旦為愛失去理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把這個人的情況和我仔細說說,等會兒我們就去警察局見一見她。」
「是,夫人。」
約瑟夫馬上安排下去,巧的是,他們出電梯時,就在酒店大堂,遇到了帶著安莎進門的鳶也。
兩個女人都是第一時間看到對方,腳步連停一下都沒有,便極其自然地帶上微笑,迎上對方,直接來了一個擁抱,鳶也笑著喊:「母親。」
「沅也。」蘭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久不見。」
鳶也一番漂亮的話信手拈來:「是啊,一直惦記著您,昨天下午本來想去機場接您,沒想到車子在路上拋錨,修完時間已經來不及,這不,我來給母親賠不是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客氣這個做什麼?」蘭道親昵地握著她的手,「我剛才還跟約瑟夫說,約你今晚一起吃個飯呢。」
「隨時都可以。」鳶也看她身後還帶著保鏢,笑意不變,「母親要出門?」
蘭道神情轉為傷感,嘆了口氣說:「我要去處理西里的身後事。」
鳶也理解地點點頭:「那我就不耽誤母親的時間了,您去吧。」
蘭道頷首,帶著約瑟夫等人出了酒店大門,頭微微一側,眼角壓著憎恨,吐出兩字:「野種。」
鳶也從包里抽出一張濕巾,將被蘭道握過的手仔仔細細擦了一遍,連指縫都沒有漏掉,想著蘭道原來是住在希爾頓,她都還沒來得及了解,不過穿得花里花哨,去殯儀館收屍?
嘴角嘲弄地一泛,將濕紙巾隨手丟進垃圾桶,對安莎說:「讓人盯著她,看她去哪裡。」
然後進了餐廳。
正值中午,餐廳里用餐的人不少,鳶也報了名字,服務生帶著她去了包廂,程董事長早已等候在裡面。
餐廳是日式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她換了鞋走進去,注意到包廂里還有一扇門,想著可能是洗手間,便又收回了目光:「程董事長。」
程董事長跪坐在桌前,點頭示意:「沅總,請坐。」
鳶也便坐下了,他將手邊的IPAD遞給她:「沅總想吃點什麼?」
鳶也一向是落落大方,微笑著說:「我知道這家酒店的龍蝦刺身還不錯,程董事長可以嘗一嘗。」
「沅總說好,那就是真的好,嘗嘗吧。」
點完了菜,才上菜之前,程董事長就先開了扣:「用沅總的話說,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和魏總監,昨晚見過了。」
鳶也心頭一動,她剛和尉深見過面,他對此隻字未提……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尉氏公關部的副總監?」
「當然是他,還有第二個魏總監嗎?」程董事長說,「我也才知道,原來他的『尉(wei)』是尉家的尉,姓尉的人很少,又是在晉城,我真的很難不往尉總身上想,沅總,他們是親戚嗎?」
這個問題,就是要她交代尉深的身份。
是尉遲的兄弟,又或是別的什麼?
鳶也對著程董事長的眼睛,心頭竟然有一絲說不清為什麼的遲疑,手指動了一下,並沒有立即開口。
這時,服務生先送上來一壺清酒,鳶也轉開視線,表示不用伺候,服務生便鞠了一個躬退下。
她拿起酒壺倒酒,不同於紅酒裝在高腳杯,威士忌裝在玻璃杯,清酒搭配的是古樸的陶瓷杯,她看著酒液注滿杯子,不動聲色道:「程董事長好奇這個,怎麼不當面問魏總監?」
「難道不是沅總你想介紹魏總監給我認識嗎?」
生日宴那天,她說「給別人一個機會」,難道不是指尉深?人他已經見了,於情於理,就該輪到她把人介紹得更清楚一些,程董事長看著她。
鳶也將酒杯放在他面前:「可是程董事長和尉總裁合作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了立場?」她笑,「我好像到現在都沒有給程董事長什麼利益上的信任,您就這麼信任我,我真的很受寵若驚。」
「這幾年和尉氏合作,HD得到了很迅速的發展,但我心裡始終踏實不下,站得越高,意味著危險越大——我要為想想留一條後路,沅總是送上門的後路,我認為值得考慮,只是我要先知道尉深的身份,到底足不足夠匹敵尉總才能做決定。」
程董事長說著,身體后傾,靠在椅背上:「當然,最後合作不成,我也不會把我們之間的對話外泄,程某在商場上走了這麼多年,信用二字還是知道怎麼寫的。」
鳶也說:「我自然是相信程董事長的。」
程董事長定定地看著她:「所以,尉深,是尉家的什麼人?」
他的身份若是說出來,絕對足夠匹敵尉遲,也就意味著,鳶也和尉深、程董事長從此綁在一條線。
一起站在尉遲的對立面。
其實鳶也來之前,就猜到程董事長會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能很直接的公開尉深的身份,畢竟這是她準備了那麼久的計劃,但臨到頭,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遲疑了。
而她不知道,就在那扇被她略過的門后,有人也端起清酒杯,抿了一口,等著她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