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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難道她又想錯了

  第395章 難道她又想錯了


  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老教父要再過十五分鐘才下樓。」


  鳶也飛往巴黎的時候很急,就想馬上驗證自己的猜測,但經過二十個小時的緩衝,心緒已經平復下來,可以面色如常地頷首:「那我等一會兒。」


  不著急,就十五分鐘,她懷疑的事情,會有個答案的。


  緩緩吐出口氣,她隨意地掃了一圈客廳,這個莊園不是艾爾諾的本家,而是老教父生病後搬過來養身體的,位於巴黎17區,十分安靜,但加上這次,她只來過兩次——上次是要去晉城時,來告個別。


  莊園不大不小,純歐式復古設計,深紅的主色調,端的是一派奢華貴氣,收回視線時,鳶也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那面牆上掛著的幾個相框。


  是老教父和李希的合影。


  但上次來她看,不是這樣的。


  一邊走過去看,一邊隨口問:「我記得之前掛的是父親和母親的照片吧?」


  管家解釋:「是,但前幾天打掃,菲佣不小心把照片弄髒了,送去維護,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好,讓這面牆一直空蕩蕩的也不好看,就找了老教父和李希夫人以前的照片掛上,兄妹嘛,也是一家人,掛著也無妨。」


  兄妹嘛……鳶也想起那盞放在廷布寺廟裡的長明燈,心下泛起了一絲淡嘲。(252)


  這些照片有些年頭了,裡面的老教父和李希都才二十幾歲,親密地依偎在一起,臉上滿是笑容。


  忽然,鳶也停住腳步,看住了其中一張照片,是李希側著臉微笑的樣子,看著看著,忽然和她腦海里另一張照片重疊,她驀然一怔。


  這張照片里的李希,怎麼那麼像……


  不對,不只這一張。


  鳶也去看其他的照片,都能找到一個角度神似,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端莊,含蓄,明眸皓齒。


  沅家本來就是混血,李希年輕時的五官,頗有亞洲人的血統,所以神似。


  神似……


  鳶也猶如當頭一棒,腦海空白了一霎。


  難道她想錯了?她媽媽口中的「不該」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而是這個意思的「不該」?

  可如果是這個意思的「不該」,那又和尉遲有什麼關係?

  鳶也眉心蹙了起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捋清楚事情,就等著從老教父口中問出個答案,但現在看了這些照片……她又想錯了嗎?

  「家主?」


  管家剛才說了好長一段話,鳶也都沒有反應,盯著照片不知在想什麼,他不得不重複呼喚:「家主。」


  鳶也方才回神,轉頭,不料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邊的約瑟夫,他穿著黑色西裝,微微彎了下腰:「家主,早上好。」


  管家就是想告訴她,約瑟夫在問候她。


  鳶也鬆開不自覺攥緊的手指,將心緒從照片里強行收回,面上不動聲色:「在這裡遇到約瑟夫先生,是我母親也在莊園里嗎?」


  約瑟夫挑不出錯地回答:「夫人昨晚在公司處理公務完已經很晚,怕回來會打擾老教父休息,就近住在7區。我是來替夫人轉交一些文件給老教父過目的。」


  也就是不在。


  其實蘭道和老教父早就從三年,不,現在要說四年前,她回歸沅家起就分居了,當然,沒分居之前兩人的感情也很淡薄,鳶也甚至還聽過一個傳聞,說老教父從來沒碰過蘭道,所以蘭道才一直沒孩子。


  約瑟夫試問:「家主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突然想我父親了,就來看看。」鳶也不管他信不信,就這麼回答。


  「家主有心了。」約瑟夫微微一笑,頷首示意,然後就抱著文件上樓,鳶也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上次在尉公館,偷聽他們和尉遲的談話,當時尉遲喊他……Y先生。(364)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麼是叫Y先生?


  鳶也問管家:「約瑟夫還有別的名字嗎?」


  管家想了想,搖頭:「沒有聽說過。」


  「『Y先生』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管家還是搖頭,是真的不知道,鳶也沒有再追問,轉口說:「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後花園的玉蘭花已經開了,很漂亮,您要去看看嗎?」


  玉蘭花是青城的市花,也是陳清婉最喜歡的花,老教父種這個是什麼意思,不用細品都能明白。


  鳶也又偏頭去看那些照片,忽而笑了一下,有些突兀也有些冷:「好,去看看。」


  不想一走到後花園,鳶也就聽見一聲慘叫,停住腳步,看向聲源處,好像是地下?


  管家看了菲佣一眼,讓菲佣去叫人小聲點,主動解答鳶也的疑惑:「是昨晚抓回來的人,背叛了老教父,您知道的,老教父最討厭背叛,吩咐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交代。」


  鳶也看了他一眼:「就在家裡弄?」


  「以前是在專門的地方,這幾年老教父的身體不好,不能出遠門,只能就近在後花園地牢里。」


  管家話音剛落,老教父清朗的聲音便由遠至近地傳來:「小也。」


  鳶也轉頭,一個男人快步走了出來,鳶也能長這麼好看,不全是遺傳了陳清婉,也有沅曄的功勞,他已經年過半百,不過前幾年做了骨髓移植,這幾年好好養著,身體恢復得不錯,身形瘦高,皮膚緊緻,依稀可窺見年輕時的俊美。


  「爸。」鳶也抿唇。


  「下次來,直接讓管家叫我下樓就行。」沅曄仔細地將她打量了一圈,「怎麼好像又瘦了?工作很忙?」


  鳶也搓了搓手指,回了最後一個問題:「還好。」


  沅曄搖了搖頭:「跟爸爸不用撒謊,我知道蘭道插手四大港口,一定會給你添麻煩。」


  又輕嘆氣:「爸爸不是不想把HMVL交給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如果可以,我想把星星摘下來送給你當床頭燈,你不是最喜歡星星嗎?但是做不到,蘭道在HMVL的勢力根深蒂固,阿爸想把她趕走,一朝一夕也不行,再等等吧。」


  他話語里滿是疼惜,是父親對孩子的那種關心,鳶也看著他,竟都不知道該要做何感想?


  地牢里的慘叫聲還持續著,沅曄也不避諱她:「要不要進去看看?這是個少見的硬骨頭呢。」


  「不了。」鳶也沒有興趣。


  「那就不看,裡面都是血,別髒了你的鞋底。」沅曄笑著,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來看花,前兩天剛開的,我讓花匠好好護理,能開到兩三月。」


  玉蘭花香味清幽,沁人心脾,沅曄提起水桶,親自給花樹澆水,順便跟她閑聊地牢那個人:「他是HMVL的財務長。」


  「戴恩?」這個人鳶也接觸過幾次。


  「嗯,他在HMVL工作二十年,二十年來都不知道貪污了公司多少錢,算都算不清了,只好讓他自己說。」沅曄話語閑散,但也藏不住鋒芒的殺氣,不愧是這個奢侈品帝國的掌權人。


  「抽了一根肋骨都還不肯說,大概是覺得那筆錢能讓他的家人們下半輩子過好日子,自己扛著值得,呵,再問他一個上午吧,還不肯說,我就讓人把他小兒子帶過來。」


  鳶也站在他的身後:「財務部歸姑姑管,姑姑有說什麼嗎?」


  沅曄自然地道:「我這幾年身體不好,她替我管著那麼大的公司,難免有紕漏,這種小事應該不知道,也不用告訴她讓她煩心,錢找回來就算了。」


  真是關心。


  鳶也扯動嘴角,突然理解蘭道為什麼那麼不滿李希,這對兄妹,親厚過頭了。


  沅曄回頭:「對了,你突然回來有什麼事?遇到麻煩了嗎?說吧,爸爸幫你解決。」


  鳶也望著他:「我是想問,爸,我媽媽當初要和你分開?」


  沅曄一頓,沒想到她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很快將頭轉走:「之前不是問過了嗎?沒有什麼原因,就是不愛了,她嫁給姜宏達,無論我怎麼挽留她都不回頭,後來我也娶了蘭道,就沒有再互相惦記。」


  「所以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要不然早就把你接回來了。」


  當年剛剛認祖歸宗,鳶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差不多就是這麼回答,那時候她心思在別的地方,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也沒有太過追問,現在重新看待這個解釋,才發現漏洞多得跟漁網似的。


  「按照你說的,是我媽媽不愛你了,可我知道的事情是,我媽媽當初會嫁給姜宏達,是為了順理成章生下我,他們婚後數年沒有同過房,甚至給我取了和你的名字讀音相近的名字,好像不是不愛你的樣子?」


  「是嗎?」沅曄深深一嘆,很悵惘的樣子,「答案可能只有你媽媽知道了。」


  鳶也揚揚嘴角,回答不上來就裝作不知道,把一切都推到她媽媽身上,她再問:「她曾經有一段時間很痛苦,做夢的時候囈語過『不該』,不該什麼?你們一起的事情,我外公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隱瞞他?」


  小一會兒安靜后,沅曄繼續給花樹澆水:「你看咱們艾爾諾家,被譽為歐洲四大家族之一,好像很風光,但內里有多複雜你也知道,你媽媽是你外公唯一的女兒,他心疼她,不想讓她下半輩子過得不安穩,要是讓他知道我和你媽媽在一起,一定會讓你媽媽離開我,所以我和你媽媽商量,過段時間再告訴他也不遲。」


  這句話有多少真多少假的成分,鳶也無從得知,但是她媽媽一定要和他分開的原因,一定不是他說的那樣,她原來不知道為什麼,但在剛剛,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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