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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幽蘭拿鐵碧根果

  第595章 幽蘭拿鐵碧根果


  這是拐著彎說她幼稚?

  鳶也回得理直氣壯:「兩個月不到,尉總就開始說話不算數了嗎?不是你說的,只要我醒過來,做什麼都可以?」


  「……」


  這一句頂得尉遲無法反駁,總裁大人也是幼稚,鳶也今天的短袖衛衣後面連著一頂帽子,他直接拉過帽子蓋住人家的腦袋,換一個眼不見為凈。


  這句話是什麼時候說的呢?


  細說起來,也要將時間撥回兩個月前,那場來得突然的意外發生的時候了。


  安德斯沒有死。


  這件事被秦自白拿來調侃了很多次,鳶也意識混亂下胡亂扎了整整十二刀,居然刀刀避開要害,所以他後來被搶救回來,這到底該說安德斯運氣好,還是該說鳶也運氣好?

  無解,只能歸咎於老天爺又開了個玩笑,天降BUG。


  安德斯和約瑟夫本就是巴黎警方通緝的犯罪嫌疑人,晉城警方將他們移交給巴黎警方,等待他們的自然是公平公正的法律懲處。


  這些後續,尉遲沒有特意去關注,因為那天鳶也抱完三個孩子,剛站起來,身體就搖搖晃晃了幾下,尉遲預感不妙,快步上前,終是趕在她摔倒之前,接住了她的身體。


  之後,鳶也就陷入了昏迷。


  主治醫生確診鳶也是中樞神經系統受損,這個結果在尉遲他們的預想之內。


  ——陳莫遷對鳶也用的精神類藥物,就是沖著她的記憶去的,她這段時間以來,記憶消失也好,情緒異常也好,反應遲鈍也好,乃至最後被安德斯「逼瘋」,歸根到底是大腦受損的緣故。


  主治醫生和秦自白對鳶也進行了會診,商議出的治療方案效果其實很不錯,預估鳶也少則三天,多則五天就會醒。


  雖然給了日期,但第三天鳶也沒有醒,尉遲還是擔心和害怕,守在她床邊,就說了,只要她醒過來,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鳶也雖然在昏迷,但其實聽得到外界的聲音,她知道尉遲在等她,也很想醒來,然而身體太累了,她怎麼都抬不起眼皮,硬是到了第五天晚上才睜眼。


  那是她睡得最久的一次,醒來時還有種今夕何夕的錯覺,轉頭看到床邊的尉遲,兩人對視的那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有一種很難言喻的情緒。


  非要形容,就是……久盼甘霖不至,入夜忽聞雨聲,明明都放棄掙扎了,一抬頭,卻又看到了希望。


  鳶也被安德斯『操控』,本來以為自己要死了,最終還是等到尉遲;尉遲等了她五天沒有醒,害怕她會一直睡下去,終於在過零點之前看到她睜開眼。


  她伸手摸他的下巴,說:「你怎麼又鬍子邋遢的?」


  尉總皮膚白,黑眼圈和青紫色的胡茬在臉上好顯眼。


  後來更顯眼的,是他紅起來的眼眶。


  鳶也聽黎屹說,當年尉遲以為她死了,在車上掉過一次眼淚,她很難想象,這可是尉遲啊,他掉眼淚是什麼樣?那天終於見到,她只覺得喘不過氣,撐著身體起來,顫抖的,去吻他眼角滾落的那顆珍珠。


  忘記在哪裡看過一句話,說最讓人受不住的就是極致的反差,比如禁慾者高朝,放浪者求饒,淫糜者青澀,聖潔者墮落,掠奪者溫柔,忠心者獨佔,懦弱者暴起,強悍者落難。


  尉遲那樣的人,生來就該高掛於天際,是唯一的月亮,也是最亮的那顆星,他彎腰低頭一次,人間彷彿就要為他翻江倒海一次。


  鳶也就發誓,以後她再也不要看到他這樣了。


  ……


  尉遲蓋住她的帽子,趁機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淡道:「我說了那麼多話,你就只記得這一句話?」


  鳶也將帽子撩開,意味不明地看著尉遲--當然不是,第五天傍晚她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聽到尉遲說,是不是要他再去西藏跪一路,她才肯睜開眼?


  唇邊抿了一點笑,鳶也說:「尉總,把手給我一下。」


  「嗯?」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尉遲還是把手給她了。


  然後鳶也就把一顆一直揣在手心裡,是剛才在廣場散步時一個小姐姐免費給她的,已經有了她體溫的糖果放在他掌心。


  她道:「這是我今天唯一得到的一顆糖,給你了,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尉遲一怔,抬起頭,眼前卻如走馬燈嘩啦啦行過,回到八年前青城酒吧的初遇,鳶也將紅寶石手串捋到他手腕上,當時她也是這樣的語氣,也帶了這樣的體溫,也說了相似的話。
——

  紅寶石,忘了多少錢買的,應該挺貴的,給你了,別揭穿我,好不好?


  隔了三千個日夜,畫面重疊,一切都沒有變。


  尉遲忽而一笑,收下她的糖,也握住她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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