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皇貴妃終於開殺戒吃人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傅敬堯不見好,但也沒有變得比較壞,皇甫毓偶爾會來跟蓮起一起用膳,但蓮起隻顧著吃自己的,偶爾還會喂喂猴子,從不曾應皇甫毓一句,或看皇甫毓一眼。
有天,皇甫毓笑著稱蓮起是小石頭妖,說他除了對傅敬堯之外,對誰都是心硬且無情,蓮起不明究裏,沒把皇甫毓的話放心上,他隻希望趙謹言能夠一切順利。
皇甫毓離開後的第二天早晨,蓮起聽到小韭子的尖叫聲,當他走出門外時,也忍不住捂著嘴失聲尖叫,有個人瘦的隻剩皮包著骨,被關在當初皇甫毓關他的籠子裏,而籠子裏那兩個鐵碗中,一碗裝的是水,一碗裝的東西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全糊在一碗裏,關在鐵籠子裏的人不會說話,隻能發出嗚嗚的叫聲,顯然舌頭已經讓人給割掉。
看到蓮起一腳踼開禦書房的門時,皇甫毓露出暸然一笑,他放下了奏摺,斥退了圍攏而來的侍衛和隨伺太監,喝了一口茶,才開口說:“你知道段雲生關在那個籠子裏多久嗎?”
蓮起沒有回,隻是紅著眼瞪著他。
皇甫毓沒有介意,直接說了答案,“快兩個月了,從你又開始去看傅敬堯那一天起,段雲生就在籠子裏,就關在傅敬堯隔壁房裏,如果你還有點印象,你該記得,隔壁房的房門從來就沒有關上過。”
蓮起沒有動,但皇甫毓從他的臉上看得出來,蓮起的驚愕。
皇甫毓再道:“剛來的時候你總嚷著要砍段雲生的頭,怨我對你不夠真心不肯下手,我千方百計終於使段雲生下獄了,你卻又不想砍了,你狠不下心,你還說算了,蓮起,你真不公平,段雲生這個人先是害你差點沒命,接著又把你送給了我,對他,你卻可以算了,而我對你千萬般的好,你卻狠的下心,就這樣完完全全的無視我。”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現在不就身在這令人作嘔的皇宮裏嗎?”
“可是你卻也無時不刻想要逃出去,令我一刻都不能安心,我從沒有一個晚上睡的好。”
“我怎麽逃?”
屏風後,一個人被押了出來,蓮起腿一軟,攤坐在門檻上。
“蓮起,你真的是妖精,想不到連趙謹言都逃不過你的迷惑。”
“我從來都沒有要迷惑任何人。”
蓮起坐在地上,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像是擠出來一般,皇甫毓不惱反笑,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把蓮起從地上拉起來,對著蓮起的臉說:“是啊,不故作風情卻自嬈嬌,才是最迷人的。”
趙謹言沒有死,被李項曲保下了,蓮起不知道趙謹言去了那裏,李項曲也沒有再出現在蓮起眼前,蓮起的膳食裏又有了肉,小韭子端來時,愁著臉說:“聖上吩咐了,要皇貴妃每一道菜都要嚐。”
蓮起聽話吃完了小韭子布的每一道菜。
第二天,蓮起讓小韭子把小甲和小乙兩隻猴子帶出宮外,小韭子笑著回來說事情辦好了,運氣好遇到采買太監要出去,已經托人送出去了。
第三天晚膳時分,皇甫毓卻拎著兩個籠子到蓮起的房裏,說替他把猴子抓回來了,當晚皇甫毓在蓮起那裏用膳,過夜。
第四天清晨,皇甫毓起床早朝時,一反以往讓人把蓮起叫醒,他命宮女教授蓮起如何伺候穿朝服,替他係龍冠,蓮起做不好,他就讓人打教授蓮起的那位宮女,一個宮女的手活生生被打碎,就在蓮起的眼前。
第十天,蓮起去看傅敬堯的時候,又見到那隻白猴子,白猴子跟小甲小乙玩在一塊,看起來快樂的不得了,蓮起卻覺得那白猴子礙眼,他出聲喚小甲和小乙跟著他回屋,不想白猴子也跟著來了,蓮起不想讓小甲和小乙跟白猴子玩在一起,便拿果幹喂小甲和小乙,白猴在一旁也學著小甲、小乙的動作,猛翻跟鬥討果幹。
“你怎麽又偷我猴子?”
一顆石子淩空射來打落蓮起手裏的果幹,小甲和小乙見到蓮起的手冒出了血都怪叫了起來,對著拿著彈弓的皇子齜牙裂嘴,小韭子拿出了懷裏的帕子,包住了蓮起的手背,懊惱又生氣。
“大皇子,那白猴子不是皇貴妃娘娘偷的,是牠自己跟來的。”
蓮起呆望著那被染紅的帕子沒有回答,隻是拿起身旁的果幹罐交到小甲手裏,往屋裏指了指,小甲和小乙見狀,往皇子又齜牙一番,又往蓮起看了一下,才往屋裏跑去,蓮起見猴子進了屋,又看了一眼他那隻冒血的手背,突然笑著道:“小韭子,我沒事,你去備點糕餅肉卷什麽的過來,讓我跟皇子配茶,我想跟大皇子一起逗猴子。”
小韭子雖然覺得有些怪,但又說不上那裏怪,不過蓮起肯多吃些東西就是好事,小韭子領了命,就快步跑向廚房去準備。
“我才不跟你一起喝茶,逗猴子,我皇額娘說了你是妖精。”
十一、二歲的孩子,負手偏過頭的樣子像極了皇甫毓,看得蓮起笑了起來,他甜甜的笑著,笑的又純淨又豔麗,他笑盈盈的問:“是啊,我是妖精吶,你不怕嗎?”
那孩子覷了蓮起一眼,極為不屑,指著院子裏段雲生說的說:“你有什麽好怕?就算是個妖精又怎麽樣,還不是曾經讓我父皇關在籠子裏,就像裏頭這個人,像隻狗被關在籠子裏。”
蓮起走到那孩子的麵前說:“你應該要怕我的。”
一聲驚人心魂的尖叫在皇宮裏響起,小韭子嚇掉了手上的食盒,拉起下襬拚命的往慕蓮閣跑,那是大皇子的聲音,發生了什麽事大皇子能叫成這樣呢?小韭子拚命的跑,不敢去想。
小韭子到了慕蓮閣時,宮裏的侍衛已經把慕蓮閣團團圍住,小韭子進不去,也看不到裏頭的情況,他踮起腳左探右探也探不到一點影子,倒是圍在外圍的士兵交頭接耳議論著,說是妖精皇貴妃終於開殺戒吃人了。
“蓮兒,放開皇兒。”
聽到皇甫毓的話,蓮起抬起了頭,他的嘴上都是血,血液沿著嘴角流到下巴,又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用那沾滿鮮血的唇,對皇甫毓露出甜甜的笑,朝皇甫毓直直的伸出了手,手上一樣沾著血。
“來,來這裏把你的皇兒抱回去啊。”
“聖上,小心。”
“聖上,不可。”
“聖上,萬萬不可。”
驚呼的聲音此起彼落,皇甫毓抬起了手阻止所有想要再開口的人。
“朕是天子,朕的血可以克妖鎮怪,蓮兒不會妄動的是嗎?”
蓮起但笑不語,倒是可憐那皇子鮮血仍不停從胸口上的傷口往外冒,一張臉都死白了。
“蓮兒,連段雲生你都不忍傷其性命,你怎會忍心去傷一個無辜的孩子呢?”
“他說我是妖精,拿石頭丟我,他說我也曾經被你關在那籠子裏,就像一隻狗一樣。”
皇甫毓已經走到蓮起伸手可及的地方,蓮起又露出那種純真無邪的笑,接著突然把懷裏的孩子皇甫毓後方一拋,皇甫毓驚愕的回頭去看,就在這一瞬,蓮起附在皇甫毓的耳旁說:“當我是妖的時候,你的血能製我,可如今我已經與凡人無別,應該就不怕你的血了吧。”
嘴一張,蓮起咬下了皇甫毓頸子上的一塊肉。
“啊…。”
皇甫毓的叫聲嚇愣了所有人,頸子上的血果然比手腕上的多,才咬開,蓮起咽都不及咽下,噴得蓮起一身都是,把金黃的禮服染成紅色,侍衛上前湧去,卻沒人能夠靠近蓮起和皇甫毓,他們兩人被一圈紅色的光芒圍在裏麵,而光茫的熱度灼人,一碰皮就掉。
全有的人都圍在紅色的光圈外,著急卻又別無它法,隻有被關在籠子裏當狗養的段雲生不一樣,他抓著欄杆直直盯著蓮起,眼裏沒有害怕,隻有興奮,他想的是,蓮起是不是恢複妖力了?他想的是,蓮起能再變一個舌頭給他,他想的是蓮起能讓他再返二十歲的體能,讓他再次體驗那種所向無敵的感覺,他要稱霸武林,一統江湖,他要坐上龍椅手擁江山。
“住手,你不想成仙了嗎?”
一股光束由西南而來,打破了圍著蓮起和皇甫毓的光圈,下一瞬,一名白眉老和尚出現在眾人眼前。
蓮起舔了舔唇,喳吧喳吧幾下嘴巴,好像意猶未盡,仍想再喝其血,但皇甫毓已經被和尚護在身後,堆人正七手八腳的努力救治皇甫毓。
蓮起往和尚的方向走了幾步,甜甜的笑了,他說:“臭和尚,誰說爺爺想成仙?爺爺是魔,喝人血吃人肉的魔,魔怎麽會想要成仙呢?
往四周看了一下,蓮起又道:“和尚,你雖然道行不淺,但未必能打的贏我,不如你修你的道去,我練我的魔去,咱互不幹擾,你說好嗎?”
“你認不出我了?”
看著和尚驚愕的臉,蓮起也好奇起來了,難道他們認識?
“怎麽?我們很熟嗎?我為什麽要認得你?”
和尚倒抽了一口氣,想到一個可能。
老和尚張口問:“那你知道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