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
一路上傅敬堯心都是忐忑不安的,因為來處理的警察雖然不是跟之前處理扒手案件的同一批,但他們都是同一個分局,心底清楚那並不是什麽大事,但一想到又要麵對那些荷蘭警察的臉,傅敬堯就是覺得頭痛,如果可以,他寧可加一百天的班,相抵一次避過再次麵對那些荷蘭警察。
可惜,完全不可能。
再次見到那些都快要可以成稱為朋友的警察時,傅敬堯決定裝酷帶過,誰知道,那些警察見到他和蓮起,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還笑著招呼他和蓮起一起吃甜甜圈,喝咖啡,看樣子真的是把他們當成朋友一樣,傅敬堯尷尬的拿著遞來的甜甜圈,轉頭看向蓮起,蓮起卻是一副自在的樣子,與一群警察說說笑笑。
吃完了甜甜圈,那個曾經跟傅敬堯開過玩笑的警察,從桌上的檔案夾裏拿出一本簿子,攤開放在桌麵上,然後對著傅敬堯和蓮起招招手,叫他們在對麵的位子坐下,傅敬堯聞言皺了皺眉頭,看向蓮起,蓮起在這時也望向傅敬堯,雖然沒有皺眉,但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事進警局?”
“不是我們,是坐在等待席上的那兩位。”
不知道為什麽,傅敬堯很想笑,然後他就笑了,因為他實在忍不住了,那個每次都笑嘻嘻,老是喜歡開他玩的警察一臉啞口無言的樣子,看了實在太爽快,傅敬堯真的忍不住想笑,太暢快了,終於有一次不是他被堵的啞口無言,一臉冏樣。
錄完筆錄以後,一行人招了車就往傅敬堯和蓮起住的酒店去,傅敬堯晚餐本來想下樓到餐廳吃,可是沒有辦法,因為傅可城不肯,那家夥硬是要蓮起留在房裏跟他說那個無汙無耗公園的想法,所以,傅敬的燭光晚餐也吃不成了,他總不可能一個人下樓去吃晚餐。
“你再把剛才在車上說的那個魚菜共生什麽的說一遍。”
傅可城說這句話的時候,不隻傅敬堯翻了一個白眼,蓮起也忍不住翻了一個,還要再說一遍?在車上都說了兩遍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蓮起告訴自己,要忍住,就算不為了傅敬堯,也要為了秦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敞開手打的人,蓮起實在不想放棄。
“所謂魚菜共生就是利用魚排放物所產生的硝酸鹽來養菜,然後,菜吸收了魚的排放物達到淨水作用,水就可以不停的循環再用,這樣就解決了水的問題,至於電,就之前說過的以風力加太陽能來解決,現在最重要的是魚還有一個問題。”
“魚有什麽問題?”
傅敬堯真的覺得傅可城的腦子吃太多垃圾食物給塞住了,魚有什麽問題?魚難道不用吃東西,光喝水就會活嗎?正想開口削傅可城一頓,秦丹就想搶白了。
“魚要活下去,除了水以外還要進食,如果讓政府買魚飼料喂魚,那就失去無耗損的意義了。”
秦丹一說完,傅可城就笑了,“那個那是問題?就弄個自動販賣機賣魚飼料,讓到公園玩的人投錢買飼料喂魚就好了。”
傅可城一說完,其他在場的三人都不約而同點頭,這倒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一包一歐元的飼料,相信不會有人舍不得花,而進貨管理的部份隻要交給簽約的飼料商去做就好了,這樣,荷蘭政府不隻可以省錢省人力,甚至還可以賺一筆,雖然可能數目不多。
身為一個任務施行者,秦丹知道,許多方案發想時多是美好的,一切都要等到實際施行了以後,才能找到潛在的問題,於是他說:“不如先畫個草圖,做個模型試試可不可行?”
秦丹提的這個提議,當然沒有人會反對。
雖然當初訂這個房間,蓮起有些不以為然,但現在他倒很慶幸傅敬堯當初這樣厚臉皮,訂了一間隻比總統套房要低一階的房型,秦丹的個性是蓮起喜歡的那種,武學上的造詣那就更不用說,而傅可城也不是蓮起會討厭的人,但是,他還是無法,跟外人在同一個空間裏隨意放鬆,例如:上廁所,尤其是大解。
其實在警局時蓮起就有點感覺了,回到家時感覺更強烈,剛一邊談他數度忍不住往房裏的廁所看去,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先喊暫停去上廁所,可是,不行,這樣他做不到,就算是跟傅敬堯也不是一開始就可以放鬆,住到傅敬堯家兩個月以後,蓮起才有辦法在傅敬堯在家的時候大解。
所以,當秦丹提議要畫草圖,做模型試試可不可行時,蓮起馬上就舉雙手讚同,其中一個當然是因為,這樣傅可城就不會抓著他不放,他就能離開書房,回去臥房上廁所,另一個理由是,魚菜共生的理論他也是最近在看國外新聞時看到,他自己並沒有實際操作過,實際上可不可行蓮起真的沒有完全的把握。
離開書房,蓮起就小跑了起來,雖然隻有幾步路,但因為他內急,自然就忍不住想快一點,隻是,這看在傅敬堯眼裏就很不正常,蓮起在傅敬堯心底向來就是個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人,他不懂,明明就沒有什麽特異的事,為什麽蓮起的臉色不太對,而且一出書房馬上跑著離開。
難道,在什麽他沒見到的地方,蓮起受了委屈嗎?
按住廁所的門,阻止蓮起把門關上,不想讓蓮起暗自神傷,傅敬堯很誠懇的問:“發生了什麽事?你臉色不對。”
蓮起奮力的推廁所的門,大叫“放手”,他都快拉到褲子上了。
“蓮起,現在房裏隻有我,酒店的隔音很好,你不用顧忌,直接跟我說。”
傅敬堯話完,真摰的看著蓮起,蓮起咬著下唇強自忍耐的樣子,讓他好心疼,傅敬堯真的不懂,蓮起有什麽話不能跟他說的?況且,在去警局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從警局到剛才,他也一直都待在蓮起身邊,這樣的情況下,蓮起到底能出什麽事,這樣有口難言呢?連對象是他也說不出口?
“說啊,蓮起,是我啊,是我啊,我是傅敬堯,是你認識了一千年的人啊,你到底還有什麽不能跟我說的?”
傅敬堯說動蓮起了,蓮起真的不顧忌的把話說出口,“我要大便,你可不可以放手讓我關門,上廁所。”
第一時間,傅敬堯愣住了,所以他還是沒有放手,所以,他又聽到蓮起的吼聲,“你還不放手,難道是想看嗎?老是說我重口,猥褻,現在到底是誰重口,猥褻?”
好,這次蓮起的言語終於起作用,傅敬堯鬆開按住門板的手,蓮起把門關上又打開,然對再對著傅敬堯吼,“去客廳,不要待在臥房裏妨礙我。”
於是,傅敬堯灰溜溜的跑去客廳。
喝了一杯茶以後,傅敬堯的心情比較平複了,然後,想到當時的情形,他就忍不住笑,一笑就笑個不停,笑到忙的不可開交的傅可城和秦丹,都忍不住停下手裏的工作看向他,“幹嘛?被點了笑穴了你。”
“噗,哈哈,沒事,哈哈哈。”
“沒事你笑屁。”
真的是笑有關屁的事啊,“哈哈,沒事,哈哈哈,你們快畫,畫好快做一做,然後回去了,不會打算在這裏住下了吧?我們蓮起可是來渡蜜月的。”
“渡你的屁,結婚典禮都沒有出現的人,還好意思說在渡蜜月。”
說是這樣說,但因為長久的困難,終於看到突破的可能,傅可城隻好舍棄跟傅敬堯鬥嘴的機會,回頭繼續畫他的草圖,認真的構思,舉秦丹討論可行否,然後再畫,多麽需要專注力的一刻,但是過程裏一直不停的聽到“吃吃”笑聲,於是傅可城火了,隨便抓起桌上用不到的東西就往傅敬堯丟。
“城城,不要,那是紙鎮。”
秦丹喊的同時,傅可城的手已經離開紙鎮了,傅敬堯離秦丹太遠,肯定護不到他,眼看悲劇就要發生,傅敬堯不自主的閉上眼睛,腦子裏已經看到自己頭上血流如柱的畫麵,結果,沒有,那個水晶紙鎮沒有砸上他的頭,一隻手橫生出來,接住了紙鎮。
期待中的疼痛感沒有來到,傅敬堯睜開了眼睛,先是看到一隻握著紙鎮的手,順著手看過去,便看到蓮起,看到蓮起,傅敬堯心就落了一下,他露出了安心的笑,然後很自然的開口說:“蓮起,你大便大完便了?”
“嗷…。”
非預料中的疼痛突然從傅敬堯的額角漫開,本來抬頭想質問蓮起幹什麽?為什麽要拿紙鎮敲他的頭?但看到蓮起的表情,傅敬堯就蔫下去了,捂著額頭,擠出了笑,傅敬堯說:“我剛說的很小聲,他們應該聽不見。”
“我們聽見了。”
傅可城很老實了打破了傅敬堯的謊言,傅敬堯瞪向傅可城,眼睛裏不停發射出無形的刀劍,可惜,傅可城都沒看到,隻是低著頭畫他的草圖,沒好氣的收回目光,看向蓮起,蓮起還是瞇著眼睛在看他,傅敬堯突然好想念隻有他和蓮起的小小兩人世界,如果隻有他和蓮起,這種情況下他隻要發個小黃段,誘蓮起化身成狼,這事就會過了,再嚴重不過是隔天腰酸背痛了點,可是現在有別人在,他怎麽可能使這招,於是,就隻能低著頭任蓮起發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