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爭鬥
義虎安安靜靜的吃著自己的花生、牛肉。
林平之他們隻是在義虎進來的時候瞧了他一眼,便又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鄭鏢頭在林平之、史鏢頭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幹,伸舌頭舐了舐嘴唇,說道:“酒店換了主兒,酒味倒沒變。”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聽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
兩匹馬來得好快,忽然間便到了酒店外,隻聽得一人說道:“這裏有酒店,喝兩碗去!”
史鏢頭聽話聲是川西人氏,轉頭張去,隻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史鏢頭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
隻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宛兒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麽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
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兒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
宛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
另一名漢子笑道:“餘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
那姓餘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氣往上衝,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麽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
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
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隻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哪裏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
那姓餘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史鏢頭和鄭鏢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餘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
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
那姓餘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
那姓餘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後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
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史鏢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裏麽?”
那姓餘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甚麽的?”
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裏乾坤”。
那姓餘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肩頭。
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
那姓餘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裏看花”,拍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
姓餘的大怒,飛腳向林平之踢來。
林平之衝向右側,還腳踢出。
義虎看著林平之和那姓餘的打鬥,拳腳之間還算有些章法,不過兩人都是江湖中墊底的存在,哪怕是東方不敗來了,義虎也能一眼看出他的破綻,咦,東方不敗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該用他這個字?還是她這個字?
義虎的神體萬劫不滅,雖然被封印了法力,但是肉體也是極為強悍的,就像是完美版的綠巨人加完美版的超人,隻要義虎想,他的肉身發揮出來的力量足以震塌方圓十裏的大地,跳躍奔跑也達到了光速一般的速度,就算是綠巨人站在麵前,也要被義虎完虐。
這時史鏢頭也已和那姓賈的動上了手,白二將鄭鏢頭扶起。
鄭鏢頭破口大罵,上前夾擊那姓餘的。
林平之說道:“幫史鏢頭,這狗賊我料理得了。”
鄭鏢頭知他要強好勝,不願旁人相助,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
兩個趟子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長劍,一個提了一杆獵叉,指著那姓餘的大罵。
鏢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鏢號,個個嗓子洪亮。他二人罵的都是福州土話,那兩個四川人一句也不懂,但知總不會是好話。
林平之將父親親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他平時常和鏢局裏的鏢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確是不凡,二來眾鏢師對這位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決沒哪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他硬碰,因之他臨場經曆雖富,真正搏鬥的遭際卻少。雖然在福州城裏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但那些三腳貓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絕藝的對手?用不上三招兩式,早將人家打得目青鼻腫,逃之夭夭。
可是這次隻鬥得十餘招,林平之便驕氣漸挫,隻覺對方手底下甚是硬朗。
那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兒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麵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
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鄭二名鏢師時,見他二人雙鬥那姓賈的,仍是落了下風。鄭鏢頭鼻子上給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滿是鮮血。
林平之出掌更快,驀然間拍的一聲響,打了那姓餘的一個耳光,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餘的大怒,喝道:“不識好歹的龜兒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娘一般,跟你逗著玩兒,龜兒子卻當真打起老子來!”拳法一變,驀然間如狂風驟雨般直上直下的打將過來。
兩人一路鬥到了酒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