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緋白
涼夏這一舉動，頓時引起眾人竊竊私語，但見老皇帝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不見一絲不悅，其他人自然不好說些什麽，所有的悄悄話都很明智地變成了恰到好處的奉承之聲。
對麵，涼柏卻十分不屑地瞥了眼涼夏，正要轉向幻月，卻見玖音使節的席位上，最奪人眼球的紫衣男子忽然起身，不緊不慢地朝著擂台走了過去。
緊接著，玖音使節外交官員連忙上前，跟太監總管解釋了一番，老太監神色不明地踩著小碎步跑到老皇帝身側，低頭回稟……再然後，靈祁出賽的三位棋士亦中途換人，大騷包繁華上陣……
整個過程，十分的詭異。
幻月往口中塞了粒見過，正要繼續剝下一顆時，一隻纖細的手掌先他一步遞上了一粒堅果。
”小夜？“幻月一頓，朝四周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每張桌子都配了一名伺候的侍女。
”老爺，您今個兒真是大將之風！“
”……“什麽意思？幻月不解地看向小夜，一身藕色宮裝的少女眉眼含笑，笑容十分狡詐的樣子，看得人心慌慌。
”那麽騷包的一個男人站在你麵前，你居然不好奇他是誰？老爺，您可真鎮定。“小夜涼涼地答道，不是她太八卦，而是剛才她和海棠那麽轉了一遭，不用刻意豎起耳朵也聽得到，相當多的一部分都在打探繁華的身份。
”你是說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幻月後知後覺地問道。
”對啊。“
”反正又不認識，是個不相幹的人吧。“幻月十分平靜地回答，轉頭問道，”海棠呢？“
小夜汗顏，她該表揚她家老爺麽？”她混到玖音使節那一桌摸魚去了。“
”咚——“一聲鼓響之後，鬥棋大賽正式開始。
他曾和涼夏，國師先後對弈，就個人而言，涼夏的棋藝恐怕和他的人一樣，深藏不露，遠看是平靜的湖麵，孰料水波之下鋒芒背刺？而國師，幻月下意識地瞥了眼高台之上，一臉不明笑容，正與老皇帝交談的老者……
那日，國師與他對弈，精心布局，深謀遠慮，待他事後細想，才恍然大悟：老者的每一招棋，都暗含深意，宛如籠罩了一層迷霧，迷霧散去之前，沒人看得透，待雲開霧散的那一刻，卻大勢已去。
幻月不得不承認：高人，確有其精妙之處，是常人難以匹及的。
”老爺，你猜這鬥棋大賽，誰會最後奪魁？“小夜半蹲在幻月身側，一邊捏碎堅果的硬殼，一邊興味十足地看向擂台上最耀眼奪目的兩人。
不可否認，待她再次看到繁華的刹那，厭惡和憤怒霎時充盈了她的心頭。很久以前，混蛋幻月曾說過：繁華，此人絕非池中之物。而那年，那慕江雪才10歲。但她卻由衷地希望那人早死早操生。
作為暗門的門主，幻月完全是個甩手掌櫃，什麽事都讓小染一手操辦，以至於橫行江湖的數十年裏，外人也不曾知他才是門主。
當年，小染代表暗門前往君綾與玖音兩國邊境簽訂協議，她和幻月也暗中跟著，遠遠地看了眼當年如同娃娃般精致的孩童，並親眼見識到年僅10歲的繁華如何殘忍地處置了血陰的一個叛徒。
即便是她，見了那種情景，亦直覺得後輩發涼。那個叛徒，是個年紀十八的妙齡少女，少女模樣生得極好，卻愛上了一個商人，叛逃之後被抓了回來。繁華帶著極淺的笑意，將少女的武功廢了後，又將她的心上人綁來，交給兩人一柄劍……
”你們兩個既然是真心相愛，必然能為對方付出一切吧？“
”用這把劍，殺了對方，活著的那個便可以平安離去……“
那孩子一定是缺愛，當時小夜曾這麽想，幻月強拽著她的衣袖，示意她繼續看下去。
商人想要活命，於是對殺手狠下殺手，傷心欲絕的少女想要同心上人同歸於盡，最後卻失手把商人殺了，臨近崩潰邊緣的少女最後卻未能活著離開，因為她被繁華扔給了一群喂下媚藥的壯漢，活活地被強/暴致死……
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不足以形容當時小夜對繁華的厭惡。
血陰門下皆為妙齡美貌的女子，卻甚少有人膽敢背叛，其中主要原因之一便是……繁華的手段太狠毒。
外貌比女子更加豔麗，心腸比妒婦更加狠毒，作風堪稱邪道之首，無人能出其右。
偏偏世間確有無數不長眼的人，愛上了那人的外貌。其下場，大多可悲至極。
小也恍然回神，偷偷掃了眼幻月，不由得暗暗欣慰，幸虧她家老爺對繁華不感興趣。
”夏會贏。“幻月往口中塞了粒堅果，漫不經心地道。
聞言，小夜不覺好笑地挑眉，涼夏那廝……或許真能跟繁華一較高低也說不定。
”老爺。“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在耳畔，幻月微微一怔，轉頭看向來者，竟是……那緋白？
”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了？“幻月差異地問道，他明明記得三秒鍾之前，這清秀乖巧的少年還坐在玖音三公主軒轅雅身旁！？
”我會遁地術。“緋白笑吟吟望著淩江月，雙手托著下巴，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幻月無語，轉頭看向小夜，見她麵色陰沉，一副風雨欲來的可怕表情，不由得一怔，這兩人……似乎不對盤？
”嗨，小夜。“緋白偏著頭，大大咧咧地朝小夜打了個招呼，後者磨牙切齒地冷哼哼，沒說一句話。
果然是很奇怪啊，幻月暗暗感慨，卻又聽少年道——
”小夜，你今天的肚兜是紅色的？“
噗！幻月差點笑噴，這孩子真是……
”老爺，你沒穿內褲。“
”……“幻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