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變化
方茹手腳飛快地從顧昌堅的貼身口袋拿出鑰匙，然後麵露喜色地從床上的皮鞋裏掏出一塊黃色的泥巴將那隻鑰匙按在了泥印上。
第二一早，她便帶著一疊大團結出現在了街頭配鑰匙的黃瘸子那裏，“師傅幫我配這把鑰匙。”
她著遞過去了一塊黃色的帶鑰匙印的方形泥巴。
黃師傅隻年看了一眼，便搖頭拒絕了，“這個不好配，不接！”
“師傅可以借一步話嗎？”方茹著注意看著黃師傅，趁人備，悄悄往黃師傅手裏塞了兩張“大團結”。
這已經是他兩個月的收入！
黃師傅想了想道：“可能要費上些功夫。”
方茹淡淡地點頭，“切莫要人知道。事成之後，還有兩張。”
黃瘸子看了她半，“怪道人家都顧家有錢，一出手快抵我半年工資了。”
“念什麽神叨叨的，這事明顯是不讓人知道，背著家裏人弄的，敢漏半個字，財沒有，人保不定還出什麽事呢！”黃瘸子的妻子袁平一把奪過兩張“大團結”揣進了懷裏。
黃瘸子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顧家真有你的那麽玄乎？”
袁平重重地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我聽人啊，熊大國跟劉煥離婚的時候，就是因為顧爺了一句話，‘婦道人家怪不容易的，還要帶著幾個娃子。’熊家不僅把新做的房子給了人家，還痛快的離了婚。要不然換親，你以為這事這麽輕易就完了。”
黃瘸子不甘地反駁道：“熊家的事隻明顧家上頭有人，能管到我一個瘸子頭上？”
“他根本不用管，隻讓別人知道他不待見你的就行了。自然有巴結他的人讓你難堪，你就變成了街上最眼子，不信你可以試試呢！”
無知者無畏。真要知道和自己戚戚相關，還會那麽傻大膽嗎？
“總不會像有人的喝涼水也塞牙縫吧。”
袁平提起刷子照黃瘸子的肩就是一記，“熊大國你認識吧？就是因為亂搞男女關係，顧爺不喜歡，‘鐵飯碗’也丟了。分地劉矮子給他分最差的，挨著街，平常拉牛都從那裏走，你看他家的麥子都吃了大半了，田裏踩成了大路。挑水誰遇到都要先打水，把他家擠在最後麵，好不容易挑了水，壞孩子們還往水桶裏扔沙子！田裏放點老鼠藥，毒到自己的豬了……”
“熊家的豬能跑到田裏去？”黃瘸子依然以為妻子危言聳聽。
“豬！人家撿了丟到他家豬圈裏！全是扮了藥的紅薯幹，他家豬又舍不得吃好點的東西，全是米糠。”袁平忍不住想笑。
做為了個妻子，她非掌的痛恨三，也痛恨出軌的男人，時常打聽些熊家的事給丈夫做警醒。
黃瘸子很快明白了妻子的用意，“你放心吧，世上隻有一個熊大國，也隻有一個陳世美！”又了許多山盟海誓的話才得以方休。
“行，錢你收好，我快點把這鑰匙配出來。”黃瘸子抿著唇道。
人家大方，他收錢了就得出力，才算對得起良心。
“少管別人家的閑事了，咱們關起門隻過自己的日子。”有了額外收入，他心裏十分高興，“給兒子買雙皮鞋、再買個羽毛球拍在，要不他看人家打，總眼饞的不行。”
袁平正色地道:“不成，這錢咱先留著攢起來，蓋房子！”
黃瘸子奇道：“房子不才蓋上十年，你看門前這棵樹還沒長成材呢？”
“顧家蓋了樓房，好像花了五六萬塊錢，張木匠算了下，兩層的，下麵四間咱們這樣的人家蓋起來，差不多要兩萬多。”
黃瘸子跳了起來，“兩萬多，咱們一年才存多少錢？聽修公路了……”
袁平隻一半，已經被黃瘸子截了下來，修路跟咱們有什麽關係？八竿子打不著。
“你能不能聽人把話講完？”
人家都，這是一條通往省城的路，咱們像蘇嬌蘭那樣，也開個餐館，隻做籠包，你看怎麽樣？聽那後麵那山上劉矮子要和顧家合資建一個大理石廠，那邊的山上是不讓采石了，要弄一個旅遊風景區。”
袁平得眉色飛舞。
黃瘸子有心想給她潑點冷水，又忍住了，算了，難得她這麽高興。
“聽到了明年，咱們鎮就通電了！“袁平越越興奮。
其實通電這件事早就開始傳了。
點燈不用油，耕田不用牛。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聽了幾十年了，照老一輩人的法，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好像非常遙遠，黃瘸子也不想關心。
但並非人人都是黃瘸子這樣，特別是孩子們，他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媽媽，什麽叫電啊？”莎莎問道
“這個啊，下雨時候會有閃電，我們脫衣服的時候會有靜電在黑夜中閃光，蘇嬌蘭盡理揀孩子能聽懂的，我們能用水發電，還有風、太陽……”然後它指著收音機道：“看到了沒有？這個用的電池，我們門前栽了電線杆，等後麵會有電工叔叔幫忙接到家裏，然後就能照明、看電視、做飯……”
莎莎拍手道：“電是這麽好的東西啊，媽媽你喜不喜歡？”
想想電給生活帶來的方便，蘇嬌蘭也變得高興起來，“喜歡！”
“我也很喜歡！上次姐姐去了顧爺爺家，這次我也想去。”
看著孩子嫩稚的臉，蘇嬌蘭不好出讓她失望的話來。
“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去給顧爺爺拜年。”
“那我要穿新衣服！顧爺爺是顧叔叔的爸爸嗎？”
“是。”蘇嬌蘭道，也許，她不該那樣吧，畢竟顧鉦真的挑不出絲毫毛病。
“什麽時候過年呢？我很喜歡顧爺爺買給我的衣裳。”
這孩子！
顧昌堅給她買的衣裳是夏的，現在都到了冬！
“媽媽買的不好看嗎？”
“媽媽買的好看，可那是莎莎第一次收到的禮物。”
而顧鉦卻是她在這個時代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或許，她太偏激了。
蘇嬌蘭想了想道：“我們晚上煨排骨海帶湯，給顧爺爺送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