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滿足他
“娘娘，你當真決定……”慧貴妃宮中，張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望向慧貴妃。
“嗯，奶娘，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勸。”慧貴妃輕柔地將一個刺繡精美的荷包放進箱籠中，眼含情緒千千萬，柔得似乎能滴得出水來。
“可是，如此一來，皇子他就……”
“奶娘，還記得當年我曾與你的話嗎？”慧貴妃打斷了張繡的話頭，問道。
“當年……”張繡一愣住，哪個當年？很快張繡就反應過來慧貴妃指的那些話是什麽了。
“想起來了？”望著有些出怔神的張繡，慧貴妃唇角輕勾，忽而眼神轉為輕柔，看似望向張繡，卻又像是透過張繡的臉望向不知名的虛空，朱唇輕啟……
“給我點時間，待我兒長大後，我一定會為我兒經營出一片安全的地來，到那時，他想要那個位置，我幫他奪，他想當個富貴閑人，不願攪入那結醃臊的事去，我也會給他想辦法，為他搏出一個安穩、超然的身份來！”
望著麵前的慧貴妃，相同的表情，相同的話語，張繡隻覺得心頭猛地一跑，愰然間，她仿若見到一張略顯憔悴，但是看起來更年輕，顏色更豔的臉……，那也是慧貴妃……，不，不對，那會的慧貴妃還不是如今寵冠後宮，尊貴無比慧貴妃，那時的慧貴妃娘娘還是隻是個在身為皇子正妃的嫡姐手下心討生活，連自個兒子都護不周全的側妃罷了～
“當年，是本宮沒用，人微言輕，所以隻得打落了牙也要和血吞，硬生生地強忍下那骨肉分離的痛！”慧貴妃那描繪著精致蔻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襟口，哪怕時值今日，她的皇兒已尋回，哪怕她知道她的皇兒現在過得很好，但是一回想起這艱辛的十五年，一想到自個那本該養尊處優的卻被迫遊蕩民間，不知吃了多少苦的皇兒，慧貴妃的心口就忍不住抽抽地疼，同時眼神更顯堅定。
“雖然我兒失蹤十五載，但是當年的誓言本宮一直未忘，並一直為之拚搏努力。本宮萬事不求，唯願上蒼護佑吾兒萬事遂願！一如本宮當年所，若我兒心懷下，那麽本宮傾盡一切為他蕩平那登路，如果他愛野趣田園，那麽本宮就會為他拚個憑誰也不敢惹，不敢動的田園富貴翁！”定定地望著張繡，慧貴妃的眼睛中仿若有一團火焰正在燃燒，“總之，隻要我兒想～，本宮定會拚盡一切實現他所願！”
“既然如此，那為何娘娘不等主子回信，而是做的這一手……”張繡依舊滿臉疑惑。
“奶娘是奇怪我為什麽隻一手幫皇兒準備這脫身路，而不是做入宮的準備是嗎？”慧貴妃道。
張繡點了點頭，皇權下，這有多少人，尤其是男人能夠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皇子有這樣好的條件，娘娘為什麽會以為他會想拋棄皇子的身份，而心慕田園呢？
“這又有何奇怪的，皇兒……”
還沒等慧貴妃將話完呢，忽然外邊傳來宮娥清脆的聲音：“娘娘，尚膳局給您送點心來了。”
“進～”屋內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話題，張繡揚高了向分聲音應道。
“給慧貴妃請安，這是娘娘您吩咐要的寒梅雪花酥。”一個看起來個頭不高，微胖身材的宮娥心地端著食托走了進來，先是朝慧貴妃與張繡請了安，行了禮，然後才心地將一盤寒梅造型，香甜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浸人心脾幽香的精通致點心放在一旁的方桌上。
東西放好，張繡朝宮娥輕輕揮了揮手，宮娥不敢多言，指尖像是不經意間般往其中一朵梅花上輕輕劃了一下，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待得宮娥走了出去，張繡確認四下清淨後，這才輕輕拿起那枚仿若被宮娥的手劃過的雪花酥，掰開……
一枚的蠟丸被藏在雪花酥中間，張繡將那蠟丸取同，捏開，裏邊是一張被折捏得緊實的紙條。展開，蠅頭大的文字寫滿了整整一張紙。
“如何？可是，可是皇兒的信兒？”慧貴妃有些緊張地問道。
“正是。”張繡應道，望著慧貴妃的眼神有些複雜，她該果然不愧是母子嗎？哪怕從未生活在一起，慧貴妃卻依舊將皇子的心思給把控得如此之準。
“拿來我看看！”慧貴妃眼一亮，關於自個兒子的信息，哪怕一絲一毫她都不願意錯過。
“果然母子連心，還是娘娘最了解皇子。”張繡心地將那紙條兒放到了慧貴妃的手上。
真的，這紙條並不大，哪怕這紙上的字兒隻有蠅頭般大，這一張紙也容不了多少字兒，但是就是這麽幾行字卻讓慧貴妃就像是在看什麽稀世奇珍一般，忍不住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
“這有何奇怪的，沒看皇兒給他那幾個貼身廝起的名兒嗎？遊江，遊河，遊湖，遊海……，奶娘你聽聽，聽聽這些名兒～，哎～～”慧貴妃麵上略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但語氣卻是滿滿的寵溺，“一聽就全都是奔著玩去了～，哪是個能受得這深宮拘束的，這麽個性子，他又怎麽會願意鑽這‘牢籠’？”
“可是，如果皇子選這第二條路，那麽娘娘您……”張繡望著慧貴妃，臉上盡是不忍。
“我什麽？本宮好得很！雖如果皇兒選了這條路，日後我們母子怕是……”慧貴妃臉睥淒色一閃而沒，但卻很快被堅強與溫柔所代替，“但那又如何，本宮隻要知道本宮的孩兒過得好，過得開心就行了！還是那句話，隻要是皇兒想的，本宮將拚盡一切，滿足他！”
“再了，這旁人不知道，奶娘，咱們在這後宮中相依為命這許多年，難不成奶娘您還看不透嗎？比起外邊的海闊空，這個‘籠子’又有什麽好的，如果可以，本宮還想從這兒……”
“娘娘慎言～”張繡心頭一驚，急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