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女（一）

  涅槃潭，是神界的一處禁地，只有神界老祖可來，自老祖死後，便改為歷代帝君可至。


  但妄衍繼任，神界要處理之事過多，他又一直派人暗中查找碧瞳的女子，便無時間來查看，只派卯言留心便是。


  卯言看護涅槃潭百年，一直平安無事，誰知今天涅槃潭竟有大變。


  他第一時間通知了妄衍，妄衍快速趕來與他一起走進山洞。


  那是一方不太大的水潭，原本清澈的潭面此刻氤氳了薄霧，剛進山洞就可以聽見潭水翻滾冒泡的聲音，咕咚咕咚，好似被燒開了般。


  妄衍眯起眼睛，勉強可以看到原本無一物的潭面上不知何時多了大片的青蓮，重重疊疊的圍成圈，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妄衍抬手剛想打散霧氣，卻被卯言攔住了。


  「帝君可還記得老祖當日所言，今年正好是第一百年。」


  「你的意思是……」


  卯言一提，妄衍也想了起來，百年後，神女出。


  卯言點頭。


  「很有可能，我們不妨看看這涅槃潭中到底是什麼再做決定。」


  「也好。」


  這一等，足足等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薄霧慢慢散去，露出滿潭青蓮，皎潔的月光透過石壁上的縫隙照射在青蓮上，青蓮合攏的花瓣慢慢舒展開來。


  妄衍和卯言的視線牢牢鎖定涅槃潭，警惕的看著爭相開放的青蓮。


  待滿潭青蓮盛開到極致時，花瓣片片脫離蓮蓬飛舞在空中，潭底一道水柱竄了上來，一個一身青衣的女子站在水柱之上，她足尖輕點空中花瓣，穩穩的站在兩人面前。


  看到女子清冷的黑眸，他們這才從剛才那夢一般的場景里抽離。


  「敢問姑娘是？」卯言問。


  「神女司碧。」她面色冷，語氣更冷。


  「你真的就是老祖說的能助我神界成為三界獨尊的神女？」


  妄衍看著司碧嬌小瘦弱的身軀表示不信，司碧瞥了他一眼，突然出手。


  青色華光在指尖閃現，下一秒就擦著妄衍的脖子而過，被打中的樹立刻化作飛灰。


  妄衍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想到司碧說動手就動手，更沒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就身首異處。


  他甚至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被青光斬斷的那一截髮絲悠然落地。


  「是本帝唐突神女了，還望神女恕罪。」但他最是能屈能伸。


  司碧沒有說話，或者說，從始至終，她的眼裡就沒有過這兩個人的身影。


  她徑自封了涅槃潭，一閃身已消失不見。


  妄衍的臉色這下又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住。


  他好不容易等到那些老不死的都死完了，等到這神界只由他做主，所有人都得聽他的，享受了那麼久的高高在上，如今突然被一個不知來歷的神女壓了一頭，他自然高興不起來。


  卯言清楚妄衍的脾氣，這時候也不好勸說，直接告退，但他心中也存有疑惑，他總覺得這個神女他好像在哪見過。


  妄衍見只剩他一個人，便小心的把懷裡的青珠拿出來，寶貝似的捧在懷裡。


  沾了涅槃潭水的花瓣落在青珠上，青珠里突然飄出一個虛影，妄衍定睛一看，差點被嚇到。


  這道虛影赫然就是神界老祖。


  「老，老祖？你不是死了嗎？」


  妄衍驚訝的看著老祖的虛影，心裡有些心虛。


  但老祖虛影顯然只是一抹意識，他只會把老祖最後要說的話說完，並無任何感覺。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把那件事告訴妄衍。


  「你見到我這最後一道虛影，就說明你已經見過神女了。」


  「其實神女司碧就是那日你們見到的碧瞳女子，你手裡的青珠也是我和六方道君啟用禁陣從她身體里分離出來的。」


  聽到這，妄衍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擁有無儘力量的青珠竟然是取自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老祖繼續一板一眼的說著，那些話簡直顛覆了妄衍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