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232.準備
伯納吃西瓜的場麵有些驚悚，吃的滿臉都是紅色的瓜肉和汁水，就跟生吃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雖然看上去很驚悚，但他卻很神奇的沒有浪費哪怕一點點的果肉和汁水，他一邊吃，一邊將臉上沾著的甜絲絲的果肉刮下來舔舐掉，吃到最後，除了一些實在站在臉上弄不下去的痕跡外，連多餘一滴的果汁都沒有浪費掉，實在是神奇得很。
安楷在這個過程裏也沒有閑著，他將伯納拿來的文件翻了一遍，看似都是蠍雞毛蒜皮的消失，實際上關係到庇護所的方方麵麵。
簡而言之，這就是庇護所的民生資料啊。
比如說很多人都覺得盥洗室最近有些擁擠，很多人在自己工作之餘想要使用盥洗室的時候，發現很多人在和自己搶地方，搞得自己還得排隊，白白浪費時間不說，有時間遇到特別緊急的情況還得忍著，讓人難以忍受。
這說明什麽？說明在班組排次的時候有問題，造成了多個班組同時休息，結果導致盥洗室人滿為患。
再比如說最近有人覺得學習室裏太過吵鬧，讓他們難以靜下心來學習。
這說明學習室的管理有問題，同一時刻放進去了太多的人，而且對想要學習的人之間沒有一個甄別篩選的步驟。
想要學習是正確的，但並非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自控能力和自覺性，有人是真正的想要學習，有人是想要學習和放鬆的心情參半，有人則是純粹的不想“落後於別人”，總之，庇護所如今的學習氛圍確實是不錯，畢竟掌握一個新的技能，就可能讓自己日常得到的積分數量提升，過上更好的生活，因此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學習的。但也不排除這些人裏麵會有一小撮的害群之馬，當然他們或許本心並非去妨礙別人，但一些無心之舉，卻事實上對他人造成了影響，這也不是假的。
類似這樣的情況不多，但也不少，總之都需要進行調整。
這也是管理一個庇護所必須要麵對的情況，係統能給安楷帶來的，除了強大的製造能力外，就是類似洗腦一般的忠誠度係統。
但這個所謂的忠誠度，隻能保證成員們不會背叛庇護所，不會做危害庇護所的事情，但並非讓他們一個個變成無腦的工具人。
他們有自己的訴求，有自己的想法，有喜怒哀樂，有各種高亢或者低沉的情緒，因此他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行動準則，而不是機器人或者遊戲NPC那樣，隻要安排下任務，就能蒙著頭一言不發的去工作。
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哦。
安楷需要成長，其他人也需要不斷的成長，問題總是會出現，隻要努力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好在他手下還有伯納這個秘書，伯納不是最專業的那種秘書，管理能力其實也是差強人意，當然是比安楷要強一些的。老實說，就他們這麽個草台班子，正常情況下早就亂套了。像是赫爾托的那幾個大型庇護所，幾乎每一個都實行高壓統治政策。因為末日時代，人心是最經不住考驗的，若非有強大的武力進行威懾和鎮壓的話，被生存壓力幾乎逼瘋的幸存者們，能將他們看到的每一片麵包都瘋搶掉，也能將每一個試圖阻攔他們的人活活撕碎。
這又有什麽難的呢？
也就是安楷這樣，能夠通過係統保證大家的忠誠度，才不需要使用那種武力鎮壓的統治模式，才能有一次又一次的試錯機會。
大家群策群力，多次討論和調整，總能找到更加合適的管理方式。
注意，是更加合適，而不是最合適，因為世界上永遠都不存在最合適的管理模式，人是會變的，社會是會變的，生產關係更是會一直不斷變化，在任何一個世界，都絕對不可能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完美的製度，所謂完美，也隻是缺點暫時不夠明顯罷了。
……
與此同時，奧多庇護所內，不斷訓練手下消防隊員的肯特，參加了他加入奧多庇護所後的第一次高層會議。
當然他遠遠不夠資格成為奧多庇護所的高層，他甚至連中層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小隊長罷了。之所以被允許參加這樣的會議——以旁聽的身份——主要還是這其中涉及到了消防部分的工作。
“……根據法曼女士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新型藥物的效果她很滿意，需要我們盡快加大產能，並且降低成本……我已經和研發部門談過了，加大產能沒問題，就是降低成本比較困難，部分原材料我們保存的不夠多，需要和其他庇護所進行交易才可以，但現在的問題是，一旦我們主動提出交易，必然會導致對方加碼，到時候成本恐怕無法降低的同時，還會更進一步提升，這就得不償失了……還有就是擴大生產線的同時，消防工作也要重視起來，上個月的兩次起火事故，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肯特，表個態……”
負責主持會議的，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此人叫什麽，肯特不知道，隻知道大家都稱他為“管家”，是奧多真正的心腹之一，地位比伊比高多了，就算同為心腹，伊比也最多算是個小嘍囉隊長級別的，而管家是核心中的核心，負責庇護所的日常管理，能隨時隨地直接對話奧多，居住的地方，也僅在奧多之下——位於庇護所的第九層，這一層住了十個人，是奧多最重視的十人，是核心中的核心。
麵對管家的提問，肯特能說什麽？自然是站起身來，大聲保證自己會很好的完成任務。
至於說到底能不能做到，肯特並不擔心。
事實上，以他的經驗和能力，如果他真的認真去執行任務的話，這種任務幾乎不存在難度。當然了，這也要考慮到奧多庇護所這些人的配合問題，還是那句話，他可以設計很好的消防製度，但如果大家都不當回事，甚至陽奉陰違，明麵上聽話，背地裏非要反著來，那他就是個神仙也不管用啊。
所以嘴上說得好聽，保證完成任務，實際上肯特很清楚，自己差不多該動手了。
當然不是親自動手，他還不想死。
不怕死是不怕死，但如果能活下去，又有誰希望死掉呢？
畢竟他還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弟弟妹妹們還需要他照顧，這種時候沒有誰會傻到主動去送死。
他隻需要將情報送出去，然後讓外麵的馬斯特動手就可以了。
而這，恰好也是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行動方針。
至於說管家所說的藥物，這段時間肯特在訓練隊員的同時，也和庇護所內的一批中下層管理人員建立了不錯的關係，當然這種關係是很淺薄的，最多就是能聊幾句罷了。不過他們之間聊的也不是什麽機密大事，比如說奧多這邊拿來和法曼進行交易的藥物，製作方法和成分表那肯定是機密，但藥效什麽的，就不算秘密了，知道的人非常多，肯特隨便聊幾句就能弄清楚。
這個藥的藥效非常簡單直白，就是在服食後能讓人處於富於色彩的視覺和異乎尋常的聽覺環境內。
換言之，這就是一種精神藥物，吃下後，能讓人近乎幻視幻聽的狀態，通過幻覺和對內分泌的影響，進而造成成癮性。通過成癮性就能直接控製人了，如果再使用一些小手段，很容易就能給服食者營造出一種“見神”的錯覺，並使其沉溺其中無法自拔——這就是法曼控製手下的秘密。
當然法曼的手段遠比上述這些更加高端，她甚至能不適用藥物就操控人心，隻不過使用藥物的話，這種控製會更加持久和強力，讓人徹底無法脫離。
因此，這雙方的交易中，其實奧多這邊是稍微處於劣勢的，畢竟法曼就算失去了藥物幫助，也能控製手下，無非是花費更大的力氣，而且控製人數會減少，效果也會略微降低罷了。但法曼那邊提供的食物，卻是奧多這邊稀缺的。畢竟奧多難以從杜魯特和傑蘭特等方麵交易到糧食，而外來的糧食，也都被杜魯特給提前交易走了。
其實在得到這個消息後，肯特就不止一次的想，這一切，是否是杜魯特有意為之？
畢竟按照馬斯特的說法，杜魯特得到了赫爾托本地最大的糧倉內的全部儲糧，就算因為保存不利會損失一部分，但儲備量依舊非常巨大。理論上，杜魯特目前並不是急需交易的，就算是很有先見之明的為了保證整體的糧食儲備，也不用這時候就開始。要知道，杜魯特手裏的糧食，可是夠整個赫爾托吃一整年的，哪裏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出問題？
所以最大的可能，其實是杜魯特故意阻斷了安楷這邊可能和奧多接觸的渠道？
讓安楷他們在進入赫爾托沒多遠的地方就進行交易，這樣一來奧多那邊很可能得不到哪怕半點消息，自然也就不存在競爭和威脅的可能……
不過這樣的事情真的可能嗎？
杜魯特和奧多之間，按照馬斯特的說法，末日降臨前貌似也沒有什麽天大的矛盾。
奧多可以和法曼交易，那麽為什麽不能和杜魯特交易呢？如果杜魯特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用是很有利的糧食，和奧多建立不錯的關係啊。
也不用什麽贈與的手段，隻需要正常交易就可以了。
法曼需要藥物，難道杜魯特就不需要了嗎？
隻不過杜魯特需要的不是精神類藥物，而是正兒八經的可以治病療傷的藥物。
奧多庇護所保有一定的藥物研發能力以及不錯的藥物生產能力，那麽沒道理不能生產那些相對簡單的藥物。
所以他們之間的矛盾，乍一看挺像那麽回事，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問題重重啊。
包括法曼和杜魯特也是，之前他就問過馬斯特，這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麽矛盾？馬斯特是赫爾托的警察局長，理論上對於這種情報應該是知曉一些的，不敢說門清，但也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然而馬斯特的回答卻是沒有，法曼和杜魯特兩人在末日降臨前，沒有任何明麵上的交集，最起碼馬斯特沒有任何印象。
那麽他們是如何走到今天這種強烈敵對的情況的？
杜魯特那邊有法曼需要的糧食和武器，法曼有杜魯特需要的人手，這不也可以進行一番交易麽？
鬼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反正在肯特看來，如果把他換成其中的任何一方，他都不會和其他大型庇護所成為完全對立的兩方，反之，他會想辦法和各方都搞好關係，最起碼不能有強烈到不可調和的矛盾。當然了，這也執事他的個人想法而已，這裏麵一定還有一些他和馬斯特都不知道的情況。
不過沒關係，這些人之間無論是一團和氣還是相互對立，都不影響他們挑撥這些庇護所之間的關係。
開完會之後，肯特離開了六樓的會議室，回到了位於三樓的消防隊的駐地，隻是一處巨大的健身房，原本是戰鬥隊的健身房之一，曾經是會所的健身房，不過如今已經被劃分給消防隊，作為肯特他們專屬的健身房和駐地。
他進來的時候，包括喬尼等人都在很努力很認真的訓練著，肯特看了一會兒，簡單糾正了幾個錯誤後，就轉身離開二樓駐地。
他現在要做的，是將消息傳遞出去。
當然想要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他現在並沒有離開庇護所的機會，而整個奧多庇護所在內，他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包括喬尼也不行。所以如果想要將情報傳遞出去，還得他自己想辦法。不過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後，消防隊的訓練成果也是有的。昨天他才剛剛申請外出拉練，也得到了奧多的同意。時間就在三天後，隻要能離開庇護所，他就有的是辦法將情報給傳達出去。
現在要做的，不過是讓他這一次外出變得更加正常，更不容易看出問題來。
那麽既然要外出，武器裝備就是必須要攜帶的東西了，還有藥物——消防隊如今在奧多庇護所內可是相當金貴的，不僅外出申請很快通過，奧多還專門給了批示，讓肯特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去找相關負責人，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補給藥物，隻要他需要的，並且在合理範圍內的，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們，都要無條件的滿足，不許有任何推諉，也不能有任何的刁難。
這就很舒服了啊。
肯特哼著小曲，一路走向裝備部，既然要外出，強大的武器裝備，那肯定是要有的。
不過說是強大，奧多庇護所這邊的火力配置，肯定是比不上自家庇護所的，這一點肯特倒是很清楚，但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還是帶著一副激動的表情，推開了裝備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