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吃醋
秦航母親臉色僵了僵,背對著時念安和北慕辰狠狠瞪了眼這個不識相的秦音律!
她這是在幫他籌手術費呢!
像時家和北慕家這樣的豪門,錢肯定多得沒有地方砸!秦音律既然是時小姐和北慕少爺的好朋友,他們出錢做手術,總說得過去吧?
反正讓他們家出這個錢,是不可能的!又是手術費用,又是手術之後的費用,這就跟個無底洞似的往裡砸,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而且心臟病那都是遺傳的,就算換了心臟頂多就是多活幾年,等到不行的時候又得換心臟,到時候又得砸錢,他們秦家非得被這個病秧子給拖垮不可!
秦音律忽略秦航母親眼底的算計和籌謀。
在秦家,他這個病秧子不是累贅,就是可以利用來獲取利益的工具,而他的父親太懦弱,始終想著不切實際的想法,靠他,將繼承人的位置奪回來。
在秦家,他厭倦了這個冰冷充滿算計的家庭。
時念安看到秦音律陰沉的表情,朝秦航母親看了眼,面無表情道:「你還要在床邊待多久?」
「啊?」秦航母親愣了下,連忙反應過來,將位置讓給時念安,退回秦航身邊。
時念安乾脆坐在床上,讓北慕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們這麼多人聚在病房裡會打擾病人休息的,我看你們年紀也大了,就回去吧,反正這裡有阿雲姐姐照顧秦音律,你們不用操心。」
「她一個外人要不是看上我們秦家的錢會留下來照顧這個病——」秦航母親看不順眼阿雲這個穿著開放的女人,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幾道犀利的視線瞪過來,她立馬噤聲。
秦音律開口:「我這裡不需要姑姑,姑姑還是帶著秦航回去吧,醫院裡到處都是病菌,到時候秦航生病感冒了,姑姑可別把錯誤怪在我身上,我承擔不起。」
秦航母親立馬朝地上呸呸了幾聲:「你這烏鴉嘴!是不是巴不得小航生病感冒來醫院陪你啊?好聽的話不會說話,就知道會說難聽的話!走走走,小航,我們回家,別呆在醫院這個晦氣的地方!」
秦航母親拽著秦航離開,秦航父親看了眼秦父一樣,冷哼一聲,跟上秦航母親和秦航的腳步離開。
病房裡就剩時念安、北慕辰、阿雲和秦父了。
秦父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頹然地站在一邊,眼眶微紅,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很想請時念安或者北慕辰能出這筆手術費。
自從秦航被選為繼承人之後,他在秦家裡,能說上話的機會越來越少,再加上年紀大了,公司雖然經營著,可這些年掙的錢也是越來越少,做手術的費用,請心臟病領域的專家來做手術,這都是需要用到錢的地方,送禮,送錢……
可這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人家憑什麼幫你?就憑和小律是朋友嗎?什麼朋友可以讓你出錢幫忙的?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說不定就像秦航母親說得那樣,砸進來,就是無底洞!有去無回!
秦音律看向秦父,嘴唇緊抿:「爸,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阿雲和醫生照顧我,沒有問題。」
秦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看到秦音律冷漠的表情,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要說出口的話,通通化為一句:「好……那你記得休息,別聊太久,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秦父離開后,秦音律反倒是鬆了口氣。
北慕辰調侃:「秦家不拿錢給你做手術,你似乎不怎麼傷心,還鬆了口氣。」
秦音律瞥了眼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的北慕辰,唇角微微一勾,反諷道:「北慕少爺,容我好心提醒一下,你這個椅子,很多人坐過。」
話音還未落下,北慕辰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面頰緊繃。
「我去趟洗手間。」北慕辰大步流星地離開病房。
時念安嘴角一抽,看向秦音律:「你幹嘛刺激他啊?他現在正在接受治療,我覺得再過不久,應該就可以恢復成正常人了。」
秦音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在醫院待的無聊了,難得有北慕辰送上門來讓我調侃,為什麼要放過這個機會?反倒是你……安安,我們好歹師生一場,你這麼護著他,我會吃醋的。」
時念安:「……」
秦音律臉色蒼白,嘴唇更是白得沒有血色,可臉上,眼眸里,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眉宇間針對秦家人的戾氣,也在對時念安說話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北慕辰洗了好幾遍手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他帶著手套,雙手抱臂,就這麼站在時念安的身邊,目光冰冷地盯著秦音律。
秦音律坦坦蕩蕩地讓北慕辰盯著,一點都不心虛。
北慕辰咬牙切齒,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可轉念一想,以前的他好像比現在的秦音律還要厚顏無恥……頓時,北慕辰啞然,像憋了好久準備爆炸的鞭炮,到最後竟然是個啞炮。
「醫生怎麼說?」時念安替秦音律掖了掖被子,問道:「你真的要做手術了嗎?」
秦音律搖頭:「匹配的心臟都沒有找到,我怎麼做手術?別擔心,我的心臟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暫時不會有問題,只要這段時間好好休養,就沒事。」
不換心臟的原因,一是怕死,二是怕換了心臟,他不知道新的心臟,在面對時念安時,是否還會有悸動的感覺。
他喜歡那種悸動的感覺,這讓他覺得他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人,而新的心臟,他不確定,那個心臟在從它原來的主人胸腔里被拿出來時,是否也有過一個曾經讓它悸動,讓它加速跳動的人……
時念安陪著秦音律說了很多事,秦音律也旁若無人的和時念安講了很多他們這一年裡的事情,聽得北慕辰表情愈發陰冷,羨慕嫉妒恨。
從醫院離開后,時念安剛上車,就被北慕辰壓在副駕駛上狠狠蹂躪了番,嘴唇都被蹂躪腫了,胸腔里的怒火卻仍然沒有熄滅。
「幹嘛?」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