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金錢氣節
回到鹹陽之後，嬴扶蘇將長安縣發塞很難過的事情，向嬴子嬰和內閣成員們講述了一番，自然略過了其中與曹靈兒之間的某些細節。
“想不到這件事居然還會有漢國的人參與其中。”刑部尚書趙辰忍不住感慨道，他開始的時候僅僅以為隻是一起普通的凶殺案。
“尚書大人說的不錯，還好這次的事情首輔大人處置得當，如果去的晚的話，真的釀成民變，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新晉的都察院左都禦史燕清明開口說道。
確實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如果去的晚或者放任不管。就按照劉晗所說的那樣，作為鬼神殺人事件來處理，曹隨肯定會推動民變發生。長安縣距離鹹陽又太近，大批流民混入鹹陽，到那時候恐怕會掀起一場罕見的災難。
“所以，這件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我大秦一向依靠驛馬來傳遞消息，沒有設立基本的情報機構。這一次，曹隨等人從漢中進關，一直到在長安縣犯下大案，我們都沒有受到任何相關消息。曹隨入長安，定然不止他和曹靈兒兩人，還有王山一家三十多口人，這麽大的目標，居然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這讓我們以後如何應對類似的事情，所以我們必須組建一個新的衙門，專司情報的搜集和對漢、楚兩國的滲透。”嬴扶蘇看著眾大臣說道。
“我讚同首輔大人之言。正如行軍打仗需要斥候一樣，這一次我們就是吃了沒有情報的虧。像漢中守軍稟報的巴郡漢軍有異動，都是先通過上報兵部衙門，然後由兵部衙門上報內閣，內閣再報於首輔。中間耗時耗力不說，如果出現什麽變數，我們根本就做不出應對。”嬴扶蘇剛說完，兵部尚書王離就出言幫襯。
見到自家老大都這麽說了，兵部的一直那個官員就開始幫腔了。
“皇上覺得如何？”等大多數大臣都發表了意見，嬴扶蘇朝著嬴子嬰問道。
嬴子嬰這段時間感覺壓力大增，主要是嬴扶蘇作出一些決定的時候，都或多或少的谘詢一下嬴子嬰的意見。過了年嬴子嬰就十四歲了，想到她的祖父嬴政也是十三歲即位，但是直到二十一歲才親政。嬴扶蘇就覺得自己不能像呂不韋那樣，拖延嬴子嬰的成長時間，於是自年後開始，逐漸將部分事務的決策權交給了嬴子嬰。
“首輔大人言之有理，那就建立一個情報衙門，然後歸於內閣和朕掌管如何？”嬴子嬰出聲道。雖然不怕自己的爹奪取皇位，但是多掌握一些情報，也好相對應的作出決策，那也是很不錯的。
既然皇帝已經決定了，眾大臣自然沒有意見。於是，設立情報衙門的事情就可以開始落實了。
“皇上，臣此次前往長安縣。查實長安縣縣令劉晗貪汙受賄的事實，在這次的凶案當中充當了罪犯的幫凶。他收受了曹隨的錢財，然後在偽造的地契和房契上加蓋了政府的公文，致使王山一家被害。且據他交代，已經數次收受和索要錢財，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臣本欲在長安縣將其斬首示眾，然聽其言語卻有可憐之處，因此將他帶回鹹陽，暫由刑部看管。具體懲罰如何，還請皇上做主。”嬴扶蘇又說道。
“哦，還有難言之隱嗎？”嬴子嬰皺著眉頭問道。他知道自己的爹不會無的放矢，既然這麽說，那就是肯定又有什麽新的想法。
“皇上，自夏、商開始，官員的選拔一律通過世襲和推薦。所謂的世襲就是繼承先人的爵位和官職，如武城侯、上將軍王離，就是繼承其父王賁的職位。而推薦，則是已經做了官的向朝廷推薦賢能，比如臣曾推薦韓信任兵部侍郎一職。若是世襲為官，尚還好說。但是推薦做官的話，如果是放在地方，恐怕就會出現第二、第三個劉晗了。”嬴扶蘇說道。
“此話何解？”包括贏子嬰在內，一種大臣都是麵帶疑惑。
嬴扶蘇頓了頓，接著說道：“推薦入官，多為白身和門客。就拿韓信來說，倘若將韓信外放為一縣縣令。他又不是神，什麽都知道。如果發生凶殺案，他肯定要知道死因吧，可是他又不會驗屍。那該怎麽辦呢？當然是請能看的懂的來做，可是情人需要花錢吧？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是不是需要情歌仵作坐鎮衙門？一縣父母官肯定事務繁多，那他有時候什麽為輕，什麽為重，他總需要找個人商議一下。那是不是需要請個師爺放在衙門呢？比如縣城裏出現了盜匪，他總不能靠自己一個人就把盜匪抓完吧，那是不是要請衙差？“
嬴扶蘇說到這裏，停了一下。而眾人則是不住地點頭，因為確實就是這麽個情況。
“那麽，我請問諸位，無論是仵作，還是師爺，抑或是衙差可是在我大秦朝廷奉養之列？“嬴扶蘇問道。
“並沒有，無論是縣令，還是郡守。這些花費都是要靠縣令或者郡守來出。有錢的，可以請很多的人，而要是沒錢的，說不準就是個孤家寡人。“嬴扶蘇說話，時任吏部尚書的趙憲開口道。
他曾經在上郡擔任郡守之職，所以對這個感觸很深。其他做過外放官的也是不住點頭，表示他說的對。
嬴扶蘇又道：“那麽，請問縣令和郡守的錢又是從哪裏來呢？依靠朝廷所發的俸祿夠這些花銷嗎？”
嬴扶蘇說完，大殿上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朝廷給的俸祿隻有那麽多，又怎麽能撐的得起來這麽多人力物力的消耗呢？
“大家沒有說話，我想皇上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嬴扶蘇朝著嬴子嬰說道，“所以，我想奏請皇上，請為官員們增加俸祿。至少要保證一個衙門能夠正常的運轉，然後再提供一份適宜的薪俸，作為官員年終考核的獎勵。如此下來，雖不能盡斷天下貪官之路，但是卻可以大大減少官員貪汙的數量和程度。”他又補充說道。
等嬴扶蘇剛說完，大殿上嘩啦啦跪下了一片，口中都說這讚同首輔大人的話，請求皇帝答應給官員們增加俸祿。
嬴子嬰端坐在龍椅之上，一時之間有些呆了。並不是因為官員們要加薪，而是他們居然跪了下來。在錢財麵前，把所謂的氣節拋到了九霄雲外。
渾渾噩噩的答應了官員們的要求，嬴子嬰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豪情。一種要掌握天下財富的雄心壯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