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麗秋中計被困縣衙
十九麗秋中計被困縣衙
郎寧在尤華麵前耳語道:“下午將舒小姐傳至堂前,然後……”
尤華不住地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午飯後,衙外升堂鼓響起,三班衙役大堂前到齊,威武聲後,尤華升堂,高坐在“明鏡高懸”的橫匾下,一聲令下,帶上原告和被告。
劉來和翟初奔向縣衙,一路上高聲喊叫,“快去看哪!縣衙又要開庭了,審理土地廟的大案哪!”“不好了!炅義士為民除害,官府不但不獎勵,反而被拘問罪,快去看那!”
得怡樓的老板聽到喊聲,招呼店裏的夥計們,放下手中的活計,跟隨在劉來後麵呼喊:“可了不得了!審理不公,快去看哪!”“炅義士蒙冤受屈啦!快去看哪!”
呼喊聲驚動了四方八鄰,人們紛紛湧向衙門,堵在衙外的人群比上午多了十倍,一時間,衙外人山人海,萬頭攢動,擠得風雨不透。
大堂上,“肅靜!”尤華一拍驚堂木,堂內外驟然靜了下來,他開始審案,“炅成春,本官問你,你與舒家小姐私奔到土地廟、可有此事?”
成春回首,見堂外聚集的百姓都為自己鳴冤,戰勝邪惡勢力的勇氣和信心倍增,“我承認,我與舒家小姐互有愛慕之心,可我們從未有過私奔計劃,我在上午已經說過,是邵玄殺死丫鬟和馬夫,劫持舒小姐到邵家莊,我追趕到邵家,拚死將小姐救出,在返回的路上,天忽然降雨,我倆隻好到土地廟裏避雨,邵玄帶領家丁追到廟前,企圖將舒小姐再次劫持,並要殺我滅口……”
“呸!”不等成春話完,邵符厚著臉皮叫道,“你這是胡編亂造!我兒邵玄與家丁外出狩獵,怎會有劫持舒家小姐之事?”
“下麵聽令!立即將舒家小姐舒麗秋傳至堂前問話。”尤華立刻喚過兩名差役,伸手擲下令牌。
不多時,麗秋被差人帶到,舒昆和舒玉父子隨同前來,父子倆被擋在衙外。衙外人群讓開一條小路,麗秋移動金蓮,走上堂來,來時,她沒有豔妝打扮,雖然衣著素雅,可仍然光彩豔麗,楚楚動人,大堂上下的人們都看直了眼。麗秋上堂,跪下施禮,見成春刑具在身,心中燃起怒火,她早已知道事情有變,猜出邵家與官府暗中勾結,陷害成春,她怒視尤華一眼,“拜見大人,不知大人喚小女子前來,有何要事?”
尤華聽麗秋說話聲音清脆悅耳,有如鶯聲燕語,他心癢如撓,色迷迷地顫聲問道:“現邵符狀告你與炅成春私奔到土地廟前,可有此事?”
麗秋一聽,氣得頓時漲紅了臉,“大人休要聽邵符胡說,是我在炅教師的護送下,前去高郵湖觀看龍舟賽,途中,我到茅廁小解,不料邵玄突然冒出,將我擊暈,劫持我到邵家莊,是炅教師冒死相救,我才得以脫身,我們脫險後,逃至土地廟,因天降雨,我們不得已到廟裏避雨……”
“且慢,你說邵玄劫持你到邵家,可有證據?”
“有!邵玄劫持我到邵家後院大廳,想要對我非禮,我拚命反抗,將邵玄的左臉撓出幾道血印,大人可驗屍查明,這就是證據。”
尤華和郎寧一怔,沒想到還有這個細節,一時不知如何答複,將目光投向邵符,在目光的催促下,邵符賊眼珠轉了轉,想出理由,急辯道:“雙方拚殺,互有損傷,我兒臉上即便有傷痕血印,怎麽能肯定是抓傷的呢?”
“對呀,這怎麽算是證據呢?”尤華油腔滑調附和道。
“邵玄劫持我,我本人就是證人證據!”麗秋氣急地說道,“還有,羅欣羅公子也是被邵玄所殺。”
尤華一怔,“這個,你可有證人證據?”
麗秋回道:“有,是邵玄臨死前親口坦白的,當時在場的有我、有炅教師、還有原黃教師的弟弟黃豹。”
“炅成春和黃豹皆是本案的要犯,豈能做為證人?再說,哪有殺人犯不加審訊,自我承認殺人的道理,這個皆不能算證人證據。”
“邵玄不僅殺死羅欣,他還劫持我,殺死阿英和阿七,我本人就是證人!”麗秋氣得漲紅了臉。
尤華和郎寧對了一下眼光,郎寧向堂後撇撇嘴,尤華會意,“舒小姐,你與炅成春有愛慕之心,不能作為證人,這樣吧,你先到後堂歇息,待有事再喚你。”
麗秋已看出尤華不懷好意,見他眼露淫光,淫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心中立刻產生了警戒,“請大人開恩,放小女子回家,若有事,我隨叫隨到。”
尤華已色授魂與,設好圈套,豈能放走麗秋,“來人哪!將舒小姐扶入後堂伺候,從後堂跑出兩個早已安排好的衙婆子,連拉帶扯地將麗秋拽入後堂。
舒昆和舒玉在衙外看得清楚,見麗秋被押到後堂,心急如焚,父子倆闖入堂內,高聲喊叫:“請將麗秋放出,我來作證,炅教師沒有劫持民女!”
“你們是何人?敢為嫌犯作證?”尤華高聲喝問。
舒昆施禮,回道:“我是麗秋的父親舒昆。”舒玉跪拜,回道:“我是麗秋的兄長舒玉。”
尤華一拍驚堂木,“舒府上下皆被炅成春所蒙蔽,一律不準上堂作證,來人哪!將他父子二人趕下堂去!”
堂外聽堂的百姓越聚越多,劉來、翟初和那些受過惡賊傷害的人家擠在最前麵,見惡賊的父親沒有得到懲罰,殺死惡賊的英雄反而得到審訊,忍不住高喊:“邵玄是通緝要犯!”“不準陷害好人!”“要秉公審案!”
尤華聽見堂外的呼喊聲,心裏有些發慌,郎寧一見,心說這還了得,大步來到堂外,高聲喝喊:“不準喧鬧公堂,凡再喧嘩者,嚴懲不貸!”
在郎寧的威脅恐嚇下,堂外的百姓平靜下來。這時去邵家莊探查機關的兩名差人回來了,進入大堂稟報,說是在邵家後院大廳裏進行了仔細捜査,並未見到有什麽機關埋伏,尤華明知,卻故意問道:“邵家果真沒有機關埋伏?”
“在下搜查數遍,未見絲毫機關埋伏。”差人回稟道。
尤華來了精神,“嘟!炅成春,你口口聲聲說邵家有機關埋伏,現已查清,根本沒有,你作何解釋?”
成春一時蒙了頭,心說怎麽會沒有呢?莫非我識錯了地方?不會呀,“那,那是不可能的,我確實在救舒小姐時遭到暗算,掉進機關裏……”
又一聲驚堂木響,“大膽的炅成春!你還敢狡辯?莫非是本官調查不屬實?分明是你私通土匪,拐騙民女,濫殺無辜,現馬棚嶺的匪首黃豹已投案自首,你還有何言以對?你到底是招還是不招?”
“大人哪,小民實在冤枉,萬萬不能招認。”炅成春已明白對方提前毀滅了證據,並設下了圈套。
“好!你可知官法的厲害,來人哪!將炅成春重責四十大板!”為了得到舒麗秋,尤華一不做、二不休了。
一聲喝打,衙役們湧上,將成春按翻在地,剝去下身褲子,露出雙腚,舉起板杖,向成春的屁股上打去。
成春趴在地上,忙運氣發功,用銀光護住全身,板子打在身上,劈啪作響,好像拍在鐵板上,不僅不能傷成春絲毫,反而震得衙役們個個虎口發麻。
尤華一見,傻了眼,不知所措,駭得頭上直冒汗,還是郎寧見多識廣,嘿嘿一聲冷笑,上前附在尤華的耳邊說道:“大人莫怕,此乃被武林人稱之為‘金鍾罩’‘鐵布衫’一類的功法,能刀槍不入,我看他的功力還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用火攻,用燒紅的烙鐵烙其肌膚,或許能破解此功。”
在尤華的吩咐下,衙役們停止了板打,在大堂上架起了火爐,燒上了烙鐵。不大工夫,烙鐵燒紅,燒紅的烙鐵高高舉起,準備對成春施烙刑。邵符見成春就要受酷刑,心中高興,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麗秋被兩個衙婆子押入後堂,她聽見大堂上動刑的吆喝聲,知道成春在受大刑,她心如刀割,呼喊著奮力掙脫,想要返回大堂與尤華評理,無奈兩名衙婆子將她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衙外的民眾見成春就要受烙刑,劉來和翟初心裏忍無可忍,無所畏懼地高聲叫喊:“不準動烙刑!”“不準屈打成招!”
舒昆開始時還有些遲疑不決,有些聽信官府之言,懷疑炅成春私通土匪,自己的女兒與炅成春私奔,殺死了丫鬟和馬夫,後越看越不對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押入後堂,又看見炅成春受刑,憑在官場多年的經驗,他開始明白了,這是一場預謀的陷害,他現在被朝廷削職為民,無官無權,無能為力,急得捶手跺腳,見有人高呼不準動刑,也振臂高呼起來:“把我女兒放出來!”舒玉見爹爹高聲呼喊,也跟著喊起來,“不準屈打成招!”舒昆雖然被罷官,可影響力和號召力猶在,後麵的百姓見有名望的人帶頭喊,也就放心大膽了,跟著一起喊,“不準屈打成招!”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尤華的驚堂木拍得山響,“不準喧嘩!來人哪,把帶頭喊叫的給我抓起來!”
就在這緊急關頭,就聽人群中有一人高聲喝道:“且慢!我有話說。”
眾人細看,見從人群中擠進一人,不等衙役們上前阻攔,已飛身闖上堂來,見此人身穿道袍,頭戴綸巾,腳穿靸鞋,手持拂塵,雖然須發花白,可麵上骨骼清奇,目光亮如閃電。
成春一見此人,高興得一顆心差點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