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揚州驛館商討對策
六十四揚州驛館商討對策
“抬起頭來。”
成春抬頭,劉軒細看成春,見他長得英俊威武,廣額方頤,龍眼蠶眉,鼻直口方,身體健壯,渾身透著一股豪俠義士之風,不由地心中暗讚: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才!“本案案情複雜,待夲官仔細審閱,然後開堂再審,你退下,到府外驛舘候審,這幾天,不準離開驛舘!”劉軒喝令道。
成春扣頭,“是,草民絕不敢私自走動,隨時等待大人傳喚。”
“二位公差。”
申全、時安齊聲應道:“小的在。”
劉軒揮筆寫下公文收條,蓋上大印,遞給申全、時安,“你二位可以交差,返回濟州。”
二位點頭哈腰,接過收條。
成春、申全和時安在府衙的帶領下來到附近的驛館,申全和時安要告辭回濟州,成春抱歉道:“二位隨我來到揚州,一路之上沒少受連累,不僅擔驚受怕,還險些丟了性命,我深感不安。”
“哪裏話?隻要炅公子平安到達揚州,就是我倆的心願。”申全很會說話。
成春打開包裹,從裏麵中取出五十兩銀子,“一點小意思送給二位,請二位收下,並祝二位一路平安回到濟州,到了濟州,麻煩二位到我家通告一聲,說我一切安好,不日將官司了結,就返回濟州。”
“炅公子太客氣了,太客氣了。”“話一定捎到,謝謝,謝謝!”申全和時安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告辭走了。
這時,舒玉、翟初、劉來和炅仁趕到驛館,舒玉迫不及待地問:“知府大人如何安排的?他的意下如何?”
成春道:“知府大人將我安排在這裏,等待開庭傳訊。”
劉來問:“劉大人的態度如何?”
成春道:“我看那劉大人也舉棋不定,難以處理。”
劉來道:“我們得做好一切準備,以攻為守,變被告為原告。”
“如何以攻為守?”
翟初道:“來時,我寫好一篇狀子,待開庭時遞於劉大人。”說著他從衣袋中掏出一張狀紙,“請公子過目。”
成春展開狀紙,見上麵寫道:
本案之緣由江城縣邵家莊邵符之子邵玄引起,邵玄無視國法,多次在江城裏采花作案,**女子多人,並奸後殺害,迫使江城縣人心恐惶,凡有千金之富戶人家均雇用武術教師以保其安。城裏舒府有千金麗秋,員外舒昆聘用馬棚嶺村人氏黃虎為保鏢,邵玄多次夜入舒府采花未遂,遂起殺心,施放冷箭,射死黃虎。舒員外為保家安,隻得張榜另續保鏢,恰炅成春路遇此地,遂揭榜應聘,在此期間,邵玄又多次夜入舒府作案,並以重金買動府內丫鬟英和馬夫阿七為內應,殺死舒府未成親女婿羅欣,劫走聘銀二百兩。之後,邵玄設下毒計,讓阿英阿七以觀看龍舟賽為誘餌,誆騙舒麗秋出府,在柳林屯劫走舒麗秋,邵玄恐罪惡暴露,殺死阿英阿七以滅口,炅成春為施救舒麗秋,追入邵府,中了邵府機關埋伏,險些喪命,炅成春在險中救出舒麗秋,逃出邵家莊,邵玄不甘心,帶領家丁二十餘追至城外土地廟,企圖殺死炅成春,搶回舒麗秋,正在此時,巧遇黃虎之胞弟黃豹帶領二十餘人前來江城為其兄報仇,雙方發生廝殺,邵玄命家丁施放毒箭,射死黃豹全部手下,黃豹幸免,炅成春不得而已出手,殺死邵玄及其部分家丁。邵符聞其子被殺,欲翻案報仇,遂重金賄賂縣衙師爺朗寧,在堂審中,朗寧誣陷炅成春拐騙民女,勾結土匪,殺死邵玄,聽堂百姓不服,為炅成春鳴冤叫屈,知縣尤華大人隻得暫將炅成春入獄,等候再審。朗寧欲殺人滅口,在酒飯中下毒,企圖毒死炅成春,被一見義勇為道士發現,道士夜入獄中,殺死朗寧,救出炅成春,後在知縣尤大人允許下,炅成春返回濟州。在此案中還另有一案未破,江城外北小條胡同劉來之女劉霜梅被淫賊**未遂殺害,據查,此非邵玄所為,另有他人渾水摸魚,至今罪犯逍遙法外,懇求揚州知府查清此案,將罪犯繩之以法乃被害親屬之所盼也。
成春閱後,拍手叫好,“翟賢弟寫的如此詳細,讓人一閱了然,其中未提知縣尤大人半點過錯,可謂妙筆也!”
翟初道:“我們不能提尤大人的過錯,他不在我們打擊之列,讓他出麵作證,在劫獄案發時,允許釋放公子還鄉,此乃本案之關鍵也。”
劉來道:“若江城知縣尤大人能為此作證,可免除公子越獄潛逃的罪責,讓那郎琿失了控告的把柄。”
“如何才能爭取尤大人出麵做此證呢?”成春急切地問。
翟初道:“我親自出麵去找那尤大人,對他明之以理,我們以不追究其貪贓枉法之罪為條件,換其為我們說話,我們將全部受賄之罪布之於朗寧身上,我想,他衡量利弊,一定會答應我們之所求。”
“好主意!”舒玉稱讚道,“我願與翟賢弟同往,去見那尤大人。”
劉來道:“事不宜遲,今晚就去。”
翟初道:“還有,公子千萬不能承認那道士是你的師父,隻說與他素不相識,說他路見不平,見義勇為除掉朗寧。”
“哎呀!此實在讓我為心不忍,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如此這樣,我豈不仁不義。”
“非也。”翟初道:“公子此言差矣,即便公子將殺死朗寧之罪擔當起來,那官府也不會饒過杞大俠,也會下令緝捕他,不過,公子放心,現杞大俠遊走四方,行無蹤跡,官府那裏去尋?”
成春想了想,“也罷。”
“還有,公子千萬不要承認與黃豹有情誼在先,也說素不相識,隻說因黃虎之死,通知其家屬才引來黃豹為兄報仇一事。”翟初叮囑道。
舒玉道:“這樣可免除郎琿控告妹夫勾結土匪之罪。”
劉來關心為女兒伸冤的事,問道:“狀紙最後提及霜梅被害一事,那劉大人可願查清?”
翟初搖搖頭,道:“我想揚州知府不會管此事的,可我們不得不提。”
掌燈時分,在江城縣衙,衙內外肅靜無聲,三班衙役早已下班,各自回家歇息,門口隻留下兩個看門的。
縣衙後堂,尤華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定,他早已聽說,逃犯炅成春已歸案,不日就解往揚州,此案要開堂重審,他心裏暗忖:在大堂上,若要炅成春揭發出我和朗寧受賄於邵家一事,我貪贓枉法之罪就難以逃脫,還有炅成春若要再揭發出我要非禮舒麗秋一事,不僅臉麵掃地,還要承擔強奸民女未遂之罪,我頭上的烏紗帽不僅要丟,搞不好還得去服刑。他想到這裏,不由地額角上滲出冷汗。他又一想:到時候,我死不承認,炅成春拿不出證據,我反咬一口,說炅成春誣陷於我,哎呀!不行啊,那道士厲害,來無影、去無蹤,若要惹怒了他,他打算取我項上人頭,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正在尤華心慌意亂、左右為難時,門外衙役來報,說是舒府的舒公子舒玉和秀才翟初求見,給大人拜年,尤華正在煩悶,他一揮手,“不見!”衙役退去,尤華又一想:他倆入夜來訪,名為拜年,定是為炅成春一案而來,我不妨聽聽他二人的意見,探探他們的口氣,再作道理。想到這裏,複又喚回衙役,“讓他倆進來敘話。”
舒玉和翟初進入後堂,拜見尤華,先問候過年好,寒暄幾句,賓主坐定,不等尤華開口,翟初開門見山,“尤大人,可聽說,現炅成春已到揚州,不日,揚州知府就要開堂審理此案了。”
“夲官真不知劉大人如何審理,二位可有耳聞?”尤華試探地問道。
“尤大人有所不知,這些日子,那炅成春奔赴前線,在西夏戰事中屢建奇功,斬敵主帥旋葉悖麻,夜襲敵營,奪敵帥大印,殺退敵兵,解米脂之圍,其功不可沒,不日,聖上嘉獎令即到,我想本案不難了結。”翟初有意避開尤華的問話,先表一表炅成春的戰功。
“那就好,那就好,炅義士有救了。”尤華連連點頭。
舒玉聽尤華稱炅成春為義士,心說提條件的火候到了,他向翟初使了個眼色,翟初會意,向尤華拱手一揖,“尤大人,我們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應否?”
正是:隻有運籌帷幄;才能決勝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