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蕭條的中醫科
“也沒有，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像我們急診科一忙到晚。”趙雨萱道，“對了，我外公也是中醫藥師，據以前醫好過不少人。隻不過後來中醫不景氣，所以我媽和舅舅們都沒有心思繼承中醫了。”
“中醫是我們祖宗流傳下來的寶貝，博大精深，現代人大多急攻近利，肯鑽研的人太少了，所以真正懂得的人沒有幾個。現在所謂的中醫其實大多隻懂些皮毛，這也導致人們對中醫越來越沒有信心了。”龍承宇感歎道。
“聽口氣，你一定挺厲害的了，正好我也對中醫感興趣，以後多向你討教了。”趙雨萱一臉崇拜地道。
“討教不上，可以一起探討。”龍承宇笑道。附近幾個聽到兩人對話的人乘客，嘴角都露出一絲不屑，在他們看來，龍承宇純粹是為了泡人家姑娘所以在那裏故作高深。
公交車到了潭州大學站時，兩人一起下了車，趙雨萱輕車熟路，帶著龍承宇來到了潭州大學校醫院。
“中醫科在二樓，你自己上去吧，我今也有點來遲了，得趕緊換衣服上崗了，就不帶你上去了。”趙雨萱指了指一樓樓梯口對龍承宇道。
“好的，謝謝你了。”龍承宇目送趙雨萱離開後，才走上二樓，來到了中醫科診室。診室內有兩個人。一個穿著醫生服飾，年紀有六十歲上下了。
另一個，龍承宇的記憶中有印象，正是校醫院人事科的張科長，應聘時，兩人打過交道。龍承宇今入職，當然是要找他，沒有想到他也在這裏。張科長見到龍承宇，滿臉的熱情。
“龍承宇啊，你的工作證、工作服我都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隻要安心上班就行了，”張科長拍了拍龍承宇的肩膀，又指了指那位老醫生道，“這是你的同事楊醫生，以後中醫科就交給你們倆了。”
“歡迎、歡迎啊！有了你這樣的高材生加入，我們中醫科才有了希望啊。”那老人嘴上得熱情，語氣卻有些生硬，像是在背台詞一般，臉上也沒有一絲歡迎的神情。
“哪裏，哪裏。今後還要多向楊醫生您學習呢！”龍承宇雖然搞不懂這位老醫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出於禮貌，還是謙讓著道。
“豈敢豈敢啊，我一把老骨頭了，呆在醫院不招人嫌就不錯了。”楊醫生道。
“老楊啊，看你這話的，見外了吧。醫院再招個新人，是為了減輕你的工作負擔，可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龍承宇初來乍道，還得你多幫襯著呢。”張主任接話道。
他似乎也有些忌憚楊醫生，話時很心。楊醫生聽張主任這麽，並沒有多話，隻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龍承宇啊，這是你的辦公桌，桌上是你的證件和工作服等必備物品，至於工作事項，老楊會給你交代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交流了。”張科長完，又對龍承宇勉勵了幾句，就出了中醫科。
“你你一個正牌大學本科畢業的大學生，跑到校醫院來當什麽醫生啊。”張科長前腳剛走，楊醫生就有些不痛快地念叨著道。
“校醫怎麽了？校醫也是行醫，和我的專業也對口啊？”龍承宇不解地道。
“你！哎，你一路上，有沒有注意到外麵的情況？其他科室每都有不少排隊看病的人，咱們中醫科卻一個月難得來個病人，要來還都不是來看病，是來買些調理養生藥材的……”楊醫生歎息著道。
“哦，您的意思是我們中醫科太冷清？冷清點也不錯啊，工作量，落得清閑。”龍承宇淡然道。
“你傻啊，清閑又怎麽樣，工資少啊！”楊醫生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接著他便給龍承宇分析起來。
經過楊醫生的介紹，龍承宇才知道潭州大學校醫院醫生的收入是底薪加科室獎金，或許叫做提成的，而獎金、提成的多少與科室的經濟創收是密切相關的。
潭州大學有全日製在校生兩萬餘人，這可是一個龐大的消費群體。連帶之下，校醫院的生意應該算是不錯的。
然而，中醫科卻像楊醫生之前的那樣生意慘淡，那也就意味著中醫科幾乎沒有什麽獎金，隻能一個月拿到四千的底薪。在潭州，這點工資當然留不住人了。
潭州，江南省的省會，雖然比不上燕京、申城、羊城、鵬城那樣的一線城市，但是在二線城市中，還是名列前茅的，消費水平可不低。
通過交談，龍承宇更了解到，要不是作為一所綜合性醫院，必須保留中醫科，潭州大學隻怕早就將中醫科關門了。
眼前的楊醫生，全名楊德財，其實都算不上真正的醫生，隻不過是在一家老字號中藥店裏麵，打了數十年工的一個抓藥夥計。本來已經退休，中醫科實在是缺人，這才不得不請他來充充門麵。
“這下知道張科長為什麽對你這麽熱情了吧？好不容易騙到一個專業對口的新人，他當然恨不得把你當菩薩供起來了。是不是感覺自己掉到一個坑裏了？”楊德財頗為同情地看向龍承宇道。
“有那麽一點點，不過不要緊，我現在是初出茅廬，先在這裏呆著，好好實踐一下自己的醫術也不錯。”龍承宇答道。
“你，哎，你這個年輕人啊。算了，既然你這麽沉得住氣，那你就加油幹吧。”楊德財聽了龍承宇的話，臉色不知道為何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從張主任剛才的話來看，難道這個楊醫生真的是怕我搶了他的飯碗，所以對我這麽不待見？他特意將中醫科得這麽不堪，應該就是想我主動毀約離開校醫院吧？”龍承宇暗中忖度道。
不過，無論如何，他現在是不可能離開潭州大學了，至少在搞清楚寧南軍妹妹的狀況之前，他不可能離開。
見楊德財擺臉色，龍承宇也賴得去理會他，自顧自地收拾好辦公桌，然後就拿著桌上的一張舊報紙，假裝隨意地翻閱起來，心中卻在盤算怎麽樣去找寧南軍的妹妹。
沉默了十多分鍾後，楊德財見龍承宇這麽沉得住氣，終於忍不住首先開口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先帶你熟悉一下藥材室裏麵的藥材擺放情況吧。免得到時有人來開藥時，你手忙腳亂地搞錯藥。”楊德財道。
“哦，好的，那就有勞楊醫生了。”龍承宇客氣地道。
“你認真聽好了，我可隻介紹一遍。”楊德財提醒了一聲後，將龍承宇帶到藥材室，指著藥櫃一樣樣介紹起了藥材。
不得不這個楊德財雖然脾氣臭，有故意刁難龍承宇的嫌疑，但做事情還是一絲不苟的。把各種藥材的分類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擺放得也很有規律。
“藥材的擺放情況就是這樣了，你必須牢記在腦海裏。如果等到要開藥時才一樣樣翻著標示去找的話，不但看起來不專業，也很浪費時間，還容易忙中出錯。”楊德財告誡道。
“您放心，我都已經記在腦海裏了。”龍承宇笑了笑道。
“什麽！你都記下了？”楊德財聞言，麵色有些陰沉起來，“年輕人，吹牛可不是好習慣，尤其咱們中醫行業，更加應該虛心、務實！”
“我在江北醫科大學時，到學校中醫科實習過，藥材我基本上認熟了。加上您的擺放很有規律，因此我才能記熟。您要不信，可以考考我。”龍承宇自信地道。
他當然無法告訴楊德財，自己前世是位妙手神醫，無論是認藥還是治病都堪稱一流，加上自己身為武者，記憶超過常人，因此楊德財隻了一遍，他就記了下來。
“好，好，考就考，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楊德財氣惱地道。他當然不相信龍承宇可以在這麽短時間內熟悉藥櫃中的藥材，隻當龍承宇在吹牛了。
楊德財完，便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裏，抽出幾張紙來。這是一些病人在這裏開了藥後留下的幾張藥方。
“按照這紙上寫的份量，十五分鍾抓完所有的藥，算你贏！”楊德財特意從中選出了一張所需藥材多的方子，丟給龍承宇道。
龍承宇拿過方子看了看，很輕鬆地道：“就這點啊，這哪裏要十五分鍾，十分鍾內絕對可以抓完。”
楊德財原本端起茶杯正準備喝口茶，聽到龍承宇的話，氣得渾身一抖，差點連茶杯都沒有握穩。楊德財記得，他這個老手抓完這藥方上的藥材，都用了十五分鍾。
他隻給龍承宇十五分鍾已經覺著有點欺負龍承宇了。畢竟他有著多年的抓藥經驗，又熟悉這裏的藥材擺放，而龍承宇卻是初來乍到。
誰知道龍承宇居然吹牛十分鍾內就可以抓好。這讓楊德財更加覺得這個年青人不靠譜。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會龍承宇失敗了，他一定好好教導教導龍承宇，並借此向人事科提出辭退這個不靠譜又狂傲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