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一聲歎息
一片綠葉泛黃凋落的時候，秋風也隨之而來。總有最特別的景色是某一個季節的味道。越是在意某段歲月的時候，那段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一個月的時間裏，木名每天陪著阿公和村裏的幾個夥伴玩耍，有時候還去虎哥阿爹父親那裏打個招呼，這讓虎哥阿爹很是高興，自從虎哥走後，他阿爹就覺得孤單了很多，每天都很想念兒子。好在自己的兒子將來會很有出息。隻是這是在很多年以後。
??這一個月裏，阿公和木名爺孫兩整天呆在一起。早晨爺孫兩一起修煉，阿公傳授木名心得感悟，木名用心參悟，相互印證，隻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明亮。一扇大門正等著自己來開啟。
??時間過得飛快，一月的光景彈指間閃過。
??木村的幾個孩子大點的也就十三四歲，每天無憂無慮，除了修煉之外讓孩子們牽掛的就是一大幫孩子聚在一起玩了。
??多一個人玩總會讓孩子們多一聲笑聲，多一點愉快。有了木名的再次加入後，幾個孩子也就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一個月的時間，孩子們沉浸在那份歡樂中，恍如昨日。
??一個月的時間，在一個人的成長的河流中，甚至都算不上一朵浪花。
??不過對於木名來說卻是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天的快樂木名都記得很明白，深藏在心底。
??木名沒有和任何人說自己離去的事情。木名不喜歡離別的場景，也不希望幾個夥伴知道後的的情緒。
??當晨光照進木名屋子的時候，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一人，阿公也不知去了哪兒。
??隻有一張黃色的獸皮靜靜的躺在石桌上。
??此時，木名與阿公站在山巔。木名盯著雲海，一動不動。
??雲海翻湧，金色的陽光打在雲彩上麵，使得雲彩呈現異樣的金黃，猶如被金沙覆蓋一般，金光閃閃，氤氳蒸騰，霞光道道彌漫，雲海卷動時，如金色的海浪打來，幾處山尖在雲海中沉浮，若隱若現，讓人擔心隨時會被淹沒。
??慢慢的，看的久了還以為湖麵倒映了天空中美景，奇妙無比，引人入勝。木名突然覺得這片天地是如此美麗，昔日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一妙境是如此壯觀，木名的心中很不平靜，隨著雲海的卷動翻滾著，不知什麽時候會停下來，心中各種滋味在醞釀，這種感覺很難受。
??“珍重，來日再聚。”許久之後，木名心中默念道。
??“可以了。”阿公的聲音子身後傳來，一股不舍的情緒蘊含在其中，木名能感受到。
??“阿公.……”木名回過頭看著阿公，不知說什麽好。
??“好了.……以後記得回來看看，木村是你的家，別這副樣子，高興點。”阿公眼中滿是不舍，不過卻是在安慰木名，不過木名見到阿公這樣子，心中更加難受了。
??“嗯，阿公，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木名冒出了這句，怕是阿公擔心自己。
??“阿公相信你，阿公也不多言了，凡事三思而行，不可莽撞。漫漫長路，終究是靠自己。”
??阿公也不知說什麽好，千言萬語，難以言表，內心苦澀，到底是造化弄人還是少年多磨難，誰也不明了。
??在阿公身後，有七位族老一同催動一個六尺左右的小陣台。
??陣台全都是有不知名的材料凝練有成，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波動，周圍虛空扭曲，隱約間一個通道呈現，連接另外一片天地。
??先前木名想離開的時候，阿公便和木名說過離去的方法，大荒地處偏遠，離開的方法隻有橫渡虛空，不然行走於大荒間隻能被凶手吞沒，隻是建造一個陣台異常複雜，需要的材料更是千奇百怪，如虛空荒獸脊椎、獸皮、天雷木、斷空草、天靈石等等，很多都是木名都不知道的存在，好在木村一直收集著各種珍稀材料，以便日後方便。
??果不其然，當木名想離開的時候便派上了用場。
??此時，數百種材料懸浮在半空，幾位族老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道光束沒入那些材料中，隨後各種稀珍噴薄霞光，旋轉飛舞，最後化成一滴滴液體流入下方的陣台，頓時，那陣台光芒大作，一縷縷透明的光束飛舞，符文噴薄，如泉湧一般，綿密不絕。
??一炷香過後，陣台通體璀璨，五色光霞琉璃轉動，一股股扭曲的波動不斷擴散著，介乎於虛實之間。
??阿公一見此，望向木名，眼中不舍得情緒越發的濃鬱了。
??“可以了，踏入陣台，便可走出這片大荒。”阿公輕微歎了一口氣道。
??“阿公，能傳送往何方。”木名看見這陣台之後，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便隨口說了一句。
??“斷香城，阿公當年也去過一次，便再也沒有去過了，估計那地方現在也變樣了吧，很多年了……該變了。”阿公神色有些悵惘，似乎想起了年少青春的時候，恍如昨日，又恍如一夢。
??木名聽後，便也繼續追問。
??陣台穩定下來以後，幾位族老便紛紛向木名告別後破空而去，將剩餘的時間留給爺孫二人。
??此時，驕陽初升，在雲海中沉浮，每每被雲海淹沒之際，那輪金色的太陽都會竭力在翻滾的雲霧間一下竄了出來。金色的光芒散在山巔，陣台在晨光的照耀下越發的神秘。若是在平時，木名一定會驚訝與這等美景，隻是此時卻是無暇關注。
??許久之後。
??“該走了，阿公不在你身邊，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外物迷失了本心。留一顆赤子心，追逐你強者的夢想。”阿公摸著木名的小腦袋，眼中滿是不舍，不過卻是微笑著道。
??“阿公，你放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木名自然知道阿公所想，此番木名想外出遊曆，自然是做好了各種準備。
??阿公見木名如此說道，深深地看了木名一眼後，便點點頭。
??木名一見此，也知道阿公對自己是真的放心了。便也鬆了口氣。木名真擔心自己走後阿公各種擔憂，那木名整天有著一份牽掛那也總不太好。好在，阿公很信任自己。
??“也罷，個人際遇不一樣，你注定與常人不一樣，少年多磨難，於你也是一番造化，何況，你是阿公的孫子，阿公自然堅信你將來主宰一方天地，有什麽好擔憂的。”說到最後，雖說是安慰著自己，可阿公更是覺得心中有一股豪氣自胸中誕生，仿佛真的看見木名在多年以後叱吒風雲的景象一般。
??“我一定會變強，阿公，我不僅僅是主宰一片天地，我還要帶著阿公在這天地的最高處看著天地日夜星辰幻滅起落。”木名在心中說道，阿公在說著這些的時候，也激起了木名的鬥誌。
??許久之後，在阿公的催促下木名終於踏上了緩緩旋轉的陣台。
??“阿公，我走了。”當木名踏上陣台的時候，陣台頓時噴湧出無數霞光，淹沒了木名的身軀，木名的身軀接觸到那些光芒的時候，木名隻覺得自身與天地融為一體，仿佛自身就是虛空的一部分，甚至木名隱隱有種錯覺，自己所處的空間已經不屬於這片天地，一種異樣的氣息撲麵而來，與周身大荒的虛空格格不入，仿佛下一刻自己便會消失在這片天地，卻並沒有不適應，道道霞光如流水一般流過自己的身軀周圍，這種感覺很奇妙。
??“去吧，記得回來。”阿公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孫子，千言萬語都在望著木名的這一眼中，而且這一眼就是很多年的縮影，之後的幾年，木名的樣子就如定格一般。
??慢慢地，隨著陣台光芒的噴薄，木名的身軀漸漸虛淡，如在水中畫上一筆水墨一般，慢慢的消散，最終，陣台恢複了原先模樣，黯淡了許多。顯然，一次傳送，耗了其中很大一部分能量。
??“阿公.……”木名隻覺得自身周圍景色變化，一道道流光在向自己飛來，眼前沒有了山巔，沒有了雲彩，也沒有了阿公的身影。便忍不住大吼了一聲，那聲音穿透了時空。
??山巔之上，回蕩著木名的聲音，阿公聽後，閉上了雙眼，隻是腦海中全是木名的身影，往昔一幕幕呈現早眼前，恍如昨日，阿公的心緒波動不已。
??當阿公睜開眼之後，天空都被染上了紫色的色彩。還是同一個地方，一如多年以前木名母親離去的時候，這片天地紅得讓人沉醉，其中的韻味在別人看來是美麗的，但在阿公的心中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失落，生命之所以美妙，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不會因為自己的意誌而改變。
??不管你是看透滄海桑田也好，還是乳臭未幹也罷，當身邊那些熟悉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的時候，熟悉的風景總是能勾起那些內心最溫暖的回憶，讓你沉醉其中，恍如一夢，夢醒了，也就孤獨了。
??“哎……”許久之後，阿公輕聲歎了一聲，聲音裏傳出了一種滄桑的味道，如一個孤獨的老人一般，一如多年以前，阿公抱著木名在山巔看著夕陽沉浮，不過相比而言，阿公的身影卻是落寞了很多，也佝僂了許多。
??當夕陽落盡的時候，山巔之上阿公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了。
??隻是，在很多年裏，每每夕陽落山的時候，紫色彌漫的雲彩間總會有一聲輕歎回蕩。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在其中飄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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