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

  很少有士兵會注意到墨雪在哪裏。大多時間，她都用一種奇異的方式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血液、甚至是每一個毛孔的舒張。這是一種古老的修行方式。通過這種奇異的方法，她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了最低。因此，哪怕她總是站在顯眼的高處，若沒有人刻意尋找她、或是閑的發慌而特別注意四周的情形，她是不會作為有用的信息而被人注意的。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時間”對墨雪而言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大部分時間裏，她都是以這樣的方式站立不動的。金錢與時間的格言對她而言似乎毫無意義。日月更替，星辰流轉，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她隻是站在同一個地方，仿佛被巫術停滯了時間。


  ??不夠，偶爾還是有士兵能夠發現她的存在。據那些士兵說，站著的墨雪，甚至連眼皮都不會眨動。其實墨雪當然是會眨眼睛的，隻不過她總是以發現他的人同樣的速度眨動著眼睛，別人的眼皮放下時，她也放下，睜開時，她便也睜開了。


  ??偶爾也會有人有事找她。刻意尋找她時，她總是很容易被找到的。比如這次，一個叫西卡的軍官找到了她。和白水關的其他的士兵們不同——他們總是掉了腸子，或是少了腦袋，但西卡卻隻是有幾片手指甲剝落了——那是被森用牙簽一根一根的撬掉的。


  ??“墨雪大人，那兩個小賊跑了，還劫持了拉蒂娜大人。”西卡跪在地上，以抖的誇張的聲音說道。


  ??“跑了？往哪裏？”


  ??“銀月城。他們搶了當時押送元帥回都城的車子，把可憐的拉蒂娜小姐綁了起來扔在了後麵，然後就向著銀月城一路而去了。”西卡用膝蓋向前挪動了幾步，“要我說，那根本不是拉格瓦爾特，拉蒂娜小姐肯定也是被他們拿住了什麽把柄才做了偽證。墨雪大人一定不能繞過他們啊！”


  ??墨雪點了點頭，把身子轉向朝著銀月城的方向。她動起來時，士兵們便注意到她了。不過在白水關的魔法之下，士兵們很少關心戰爭之外的事物。在他們的認知中，墨雪隻是和元帥一起過來的元老院的使者，和他們是沒有多少關係的。


  ??轉身時，她順手接過被風吹來的一片樹葉，將它往身後一扔。於是西卡的頭頸便被那樹葉生生的割了開來！那時，西卡正乘墨雪轉身之際將右手探入左手袖口，將藏在裏麵的匕首抽出了一半。


  ??“你進入地牢時，我也在那裏。你在裏麵對森做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這是其一。”


  ??墨雪對著空氣說話，給背後已經掉了腦袋的西卡聽。現在的她已經行動完畢，隻有嘴巴在動，其他的士兵們便又注意不到她了。她當初便是那樣待在地牢裏的。


  ??“低級的軍官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這是其二。”


  ??墨雪從她那身白色的喪服中取出了一把短小的劍鞘。


  ??“對麵的人是不是人類我還是能判斷的。你從一開始就是屍體，讓你動起來的恐怕是那隻黑色的貓又。它們能夠引起屍變。這是其三。”


  ??墨雪從那把短小的劍鞘中抽出了長而鋒利的“以津真天”。被割斷了脖子的西卡竟又站了起來，端著匕首向著墨雪刺去。但墨雪的速度比他快的多，眨眼間就把西卡懶腰斬斷。被“以津真天”斬了的西卡，終於不動了。


  ??“切，攻城的、守城的，全都是和屍體差不多的東西，我還以為我引發的屍變不會被注意的。”躲在一旁觀察的貓又自言自語，放棄了般低頭轉過身子。就在那轉身的一瞬間，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連忙抬起頭——剛剛還在前方被它注視著的墨雪，已然到了它的身後等著它轉回身來。她的手中還握著那把出鞘了的“以津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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