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天上月,心中人
湖水最為清澈的時候,幹將莫邪兩個人坐在假山上,他們一起看雲,看落日,看晚霞。
看天上的月牙兒,摟著心上的人兒。
他們擁抱在一起,不願分離。
葉憂覺得自己變得齷齪了,他滿腦子想著,這倆人在分別的時候,總該瘋狂一夜吧!
緊接著葉憂忽然感到有一陣暈眩感。
共情的速度還在往上提。
……
這裏是一個很大的宮殿,無論是宏偉還是精致,這裏都讓人無法挑剔,但葉憂卻覺得這裏還不如小鐵匠房舒服,因為這裏很冷。
寒冷、陰冷、各種冷。
“你應該很清楚大王找你來的目的是什麽,要不然你以為一個小小的鑽石級煉器師可以成為副會長?”
這聽著像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但這聲音卻失去了小孩的純真,取而代之的是暴虐和陰毒。
幹將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孩子,很是震驚和疑惑,葉憂作為他共情的對象,這種震驚葉憂感同身受。
究竟是什麽事,讓這個少年老成的幹將如此震驚。
葉憂也朝那人看去,但此時幹將又低下了頭,葉憂隻能看到對方的腳,竟然不是人的腳,而是一快木頭。
這究竟是什麽鬼?
接下來得日子比幹將莫邪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枯燥。
幹將一直在不斷得製造劍胚,但是葉憂能感覺到他心裏是不願意煉製這個所謂的神器,所以在劍胚選擇上他就花費了極大得功夫。
葉憂在思考為什麽秦國會如此看重幹將,鑽石級煉器師雖然等級不低,但是在鹹陽,魯班大師存在的地方,鑽石還真排不上號。
葉憂能感受到幹將的內心很痛苦,很糾結,也能感覺到他一心不願意完成。
富麗堂皇而冰冷的宮殿裏,一群小姐姐鶯歌燕舞得將幹將圍了起來,她們的手也是冰涼的,但是這種冰涼和這宮殿的寒冷完全不同。
小姐姐身體的冰涼,隻是想讓男人用最溫暖火熱的身軀去融化她們。
葉憂心裏的火被撩起來然後被滅掉,反反複複好幾回,葉憂都覺得自己在這方麵的免疫力提高了一大截。
更別說幹將了,生理上最為原始的欲望始終侵襲著他,但是他在心裏一直對自己說不行!
終於有一次,葉憂看到了那個變態聲音的真麵目。
“幹將,這麽長時間了,劍胚你都沒選好,你是在誠心欺騙大王麽!”
這次幹將沒有再跪著,而是站了起來。
平視或者說俯視著他麵前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木偶。
當葉憂看到這人的真麵目,也很吃驚,這不是魯班七號嗎?
雖然這個木偶雙手上沒有槍,但是這家夥的麵容就是魯班七號!
“你敢在我麵前站起來?”魯班七號是一個木偶,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葉憂覺得相當滑稽。
幹將也覺得這一切很滑稽,原來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煉器界神明魯班大師會甘心成為朝廷鷹犬呢?
原來是這樣,哈哈!
魯班大師早就已經仙去了,但是走之前,他留下了一本手冊,被他手下的弟子獻給了秦王,並且製造出了一個機器,取名為魯班一號。
世人都以為魯班大師還活著,但卻沒想到這隻是一個傀儡。
雖然這個傀儡還保留著大師的技術,但卻沒了情感。
大師對於煉器的熱愛,對於法器的感情,這一切全都沒有了。
作為一個煉器大師,到最後一步重要的反而不是技術,而是情感,他們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輸入到了法器之中,這樣法器便有靈魂了。
煉器界最為著名得一句話就是:有靈魂的法器未必都是榮耀級的,但是榮耀級的法器一定是有靈魂的!
葉憂能體會到幹將對現在這個魯班一號的不屑和厭惡,當然越是不屑和厭惡就越說明他原本是有多麽崇敬和熱愛魯班大師。
無限的拖延製作周期,始終隻是權宜之計,當大人物的淡然全都化為灰燼之後,隨之而來得是惱羞得雷霆之怒!
一年過去了,幹將從沒有回過一次家,也從來沒有見過莫邪一麵。
幹將心中的思念之情,越累越盛,相思成疾,並非虛言,此時葉憂心裏再沒有一絲淫穢的心思,他覺得這種純潔的情感值得被尊重,不容被玷汙。
但是葉憂沒想到,玷汙來得這般快。
嚴刑拷問,各種刑罰都試了一遍,葉憂這次是真的感同身受了。
葉憂覺得自己有些變態,因為他正在想為什麽對方沒在幹將身上使用宮刑,一個男人死都不願意受得刑罰,竟然沒有人拿出來威脅幹將,這讓葉憂很不解,因為如果是他作為施刑者,他一定會用這個方法。
過了幾天,葉憂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對方旨在讓幹將打造出神器,又不是要殺了他,侮辱他。
傷痕累累的幹將此時身體和精神正處於最為脆弱得時期。
這時候,他竟被人抬到了一個房間的床上。
葉憂看了下這個房間,才發現自己和蔡文姬開的天字一號房就是個屁。
這裏的裝潢,這裏的氣味,這裏的聲音,都在不斷刺激著幹將的視覺、嗅覺、聽覺。
葉憂感覺自己都快要淪陷了,他能感受到幹將此時的痛苦和煎熬,葉憂突然知道對方為什麽不用宮刑了,這種懲罰豈不是要比宮刑還令人難受。
幹將一直都沒有淪陷,他渾身沒有一塊好肉,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清明。
他的心裏隻有一句話在不斷重複。
人活著得意義是什麽呢?
不過是,在該堅持的時候選擇了堅持,在不該放棄的時候,沒有放棄。
葉憂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幹將信念的源泉,他是一個強大的人,他擁有自己認定的價值觀,他覺得如果做不到自己心中所堅持的,那麽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原來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簡單又純粹。
渺小而偉大。
……
世界變得平靜了,撓人心的聲音沒有了,xing誘惑的氣味也沒有了,雖然眼前的東西還在,但隻要心裏沒有,它便不存在。
幹將抬頭望著月亮,很大,很圓,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在想念著他。
他還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定很期望此時此刻自己就在她身邊。
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
突然,他眨了一下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眼前得就不在是天上月。
而是心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