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相 一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出租屋的，坐在床上心裏很痛，李慕凡在我眼前來來去去已經晃了很多次了，我知道他在等我告訴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是我沒有精力去和他再解釋什麽，倒頭躺在了床上。
李慕凡回到自己的床邊，始終也沒有開口問我。
作了一夜的噩夢，睜開眼穿好衣服起床。
天際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看見李慕凡床上沒有人，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發現他正站在陽台上抽著煙。
“你醒了?“看見我開窗他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他的眼圈很黑，臉色也有些暗淡，看樣子昨晚是沒睡好。
“早上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我走過去靠在欄杆上，十月份的清晨很是清冷，我不禁打了個噴嚏。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麽幹脆。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一口。
“雨婷已經死了。”我也很直接，既然要說就說清楚些，相信他應該可以接受。
“噠。”我看見他手指上的半支煙掉到了地上，杵著胳膊保持了許久才開口：“你怎麽知道的?“
“我親眼所見，就在888包廂裏，她經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最後用碎酒瓶割腕自殺的。”談談的說出這句話，我掏出煙遞給李慕凡一支，自己也接著點上。
“你看見了為什麽不阻止她？你就看著她割腕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我。
我歎了口氣，深吸了一大口煙，辛辣味從喉嚨中滑過，感覺很舒服。
“我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說的是實話，當你看見一個人在你眼前慢慢死去，而自己又什麽也做不了，那種滋味是怎樣的難受?心裏像被鈍刀子一刀一刀的切割一樣。
李慕凡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的他可能不完全理解，也對，正常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我剛才所說的。
“這麽說吧!我看到的是一個案發現場，隻能看到事情發展的經過，而並不能改變事情的結果。”
我不知道李慕凡究竟有沒有聽懂我說的，他沉默了很久，想開口可能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起身回到屋內躺在了床上。
我們都沒再說話，各自安靜的待著，等到了八點鍾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出去。
看我起身他也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套鎖門出了出租屋。
到達市人民醫院時已經八點半了，醫院門口人來人往，誰又會想到在這座神聖的建築下居然有著肮髒的交易。
來到電梯我們直接下了二樓。
“叮咚。”
熟悉的地方，依舊是昏暗的走廊，我看見走廊口的小房間裏亮著燈，一個人影站在窗戶邊看著我們。
我杵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前進還是要掉頭回去。
“啪噠。”
小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線裏，居然是陳峰。
他走到我們麵前看著我和李慕凡。
我發現幾個月不見他好像老了很多，滿頭的銀發裏竟已經找不到一根黑發了，眼角處的魚尾紋也增加了不少，臉白皙了很多。
“你們跟我來。”他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一樣，領著我們朝走廊深處走去。
來到走廊中間的那個房間門口，陳峰掏出鑰匙，打開門。
以前我以為這也是一個停放屍體的房間，沒想到我猜錯了。
看著屋內，一張四方桌子上擺著水壺和茶杯，牆麵整潔，地上掃的非常幹淨，右邊角一張簡易的木床上躺著一個人。
陳峰率先走進去。
來到床邊，我發現床上躺著的竟是老張。露在外麵的臉腫得不成樣然子，眼角已經開裂了，嘴唇上道道傷口。
“老張。”我開口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高燒剛退，你怎麽叫他也聽不到的，深度睡眠中。”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他死不了。”
“謝謝你，峰哥。”我本來很討厭他的，可現在我心裏確非常感激他。
“不用謝我，他身體太虛弱在這裏是撐不了多久的，你們要想辦法把他運走。“陳峰說話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李慕凡聽陳峰這麽說，上前就掀開被子準備背老張。
陳峰一把拉住他：“你要是想死不要拖累我，這大白天的你是怕人不知道麽?“
陳峰說的有道理，我把李慕凡拉到旁邊，拿起被子給老張蓋好。我看見老張的身上多處都被白布打著石膏包裹起來了。起身看著陳峰，很想說些感激的話，不過被陳峰搶先開口。
“老張也是我的朋友，幫他是我自願的，與你無關。”說完他到桌子前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幫老張喂了進去。
“你們回去吧!晚上過來把他運走。”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上麵是我的號碼，過來時給我打電話，我會上去接你們。”
看著他遞個我的紙條，感覺是特意準備好的一樣。
從電梯裏出來，不敢在醫院裏逗留，趕緊出來攔了一輛車回到出租屋。
知道老張還活著，心裏舒坦了很多，躺在床上想來想去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究竟是哪裏不對也說不清楚。
“快點睡覺吧！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看著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李慕凡開口勸我，這是從醫院回來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
一覺睡到了傍晚，匆匆洗漱後就趕往公司。
蔡金龍還是一樣來的很早，開完例會，我去了自己的包廂。
“啪。”李慕凡居然也跟了進來。
“帶我去888包廂看一看行麽？”
“行。”
我很肯定的給他答複，既然是兄弟我就不應該對他有所保留，我想的很清楚。
出了包廂上樓梯到二樓，剛到樓梯口轉彎，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眼簾。
我趕緊拉住李慕凡躲起來。
趴在牆角慢慢向888包廂看去，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我招呼著李慕凡輕身走過去。
剛才得人影如果沒看錯的話，絕對就是蔡金龍。
這個時候他去包廂做什麽？而且他的手裏好像還提著一個黑色東西出來的，就一瞬間我沒看清楚究竟是什麽。
我們延著走廊一邊走一邊注意著，看蔡金龍有沒有進入其他包廂。
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拐個彎已經是公司的儲藏室，都沒見到蔡金龍。
這條通道沒有分叉口，要是沒有進包廂的話，那麽他一定是進了儲藏室。他現在去儲藏室做什麽呢？
“啪。”
一聲開門聲響起，我趕忙拉著李慕凡躲進旁邊的包廂。隔著門上的玻璃，我看見蔡金龍從門外走過，手上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他從888包廂拿出來的東西放進了儲藏室？
我想不通原因，對李慕凡說：“我們要想辦法去儲藏室看一看。”
李慕凡點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儲藏的鑰匙在蔡金龍那裏，我們拿不到又怎麽進去？
“劉偉，你在這裏等我。”說著他走出了包廂。
過了幾分鍾，李慕凡開門進來，朝我晃了晃手。我看見他手裏居然有一串鑰匙。“你從哪裏弄來的？”
“總台啊！我趁徐姐上廁所時偷來的。”
這我倒是沒想到，確實，總台有整個公司所有的門鑰匙。如果被發現了後果有些嚴重的，起碼我們承受不起。
“你別墨跡，先進去再說，被發現了實在沒辦法我們就跑，大不了不來上班了。”
對，我就是有些瞻前顧後，做大事就應當不計後果。
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下氣，開門走出去。
來到儲藏室門口，我心裏很不安，心跳的很快。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碰了碰李慕凡，指給他看頭頂的攝像頭，示意他有監控怎麽辦。
他沒理我直接把門打開，一開門一股涼意襲來。
儲藏室裏擺放著各種名貴的酒，一排排的按品種分類。
空調的溫度不低，我撇了一眼有28度，不過在這個季節還是很冷的。
“一人找一邊，你走左邊。”李慕凡說著直接走右邊找去。
從昨天開始他好像改變了不少，說話不像以前嘻嘻哈哈，正緊的樣子我倒有些不習慣。
仔細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樣，看向李慕凡那邊，他竟站在那裏看著一個角落發呆。
我走過去看著他發呆的地方，角落裏放著一堆整齊擺放的木質高檔空酒盒，酒盒很大，類似小箱子是的。
我問他發現了什麽？
他用手指了指中間幾個盒子。
我才發現堆起的盒子幾乎全是正放的，可是有幾個居然倒過來了。
我們知道擺放一件形體的東西時，幾乎每個人都習慣將其按統一的方向擺好。
按理說這種名貴的酒盒，也是一定要擺放整齊的，公司有明文規定，必須要養成一種習慣。
而且這種盒子很貴，還給經銷商可以換錢，算在媽咪，小姐，或者推銷酒水的工作人員業績上，而這項工作就是蔡金龍來處理。
我仿佛明白了什麽，慢慢將盒子拿下來，上麵幾個都不重，當拿到中間那個時，盒子竟然兩隻手沒拿起來。
雖說沒有準備，但兩隻手少說拿十幾斤是可以的。
從新使勁搬起盒子，估摸著著至少有40斤左右，放到地上伸手打開扣鎖。
一個黑色的袋子出現在眼前，袋子是紮起來的，有些輕微的腥臭味傳來，和888包廂的氣味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