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章


  “我不可理喻？你說我不可理喻？到底是誰不可理喻！為了那個鬼魂，你竟然這麽說我！你和她才認識多久？你竟然這麽對我？！”白先生緊緊的跟著黑先生。


  黑先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先生，像是個潑婦！潑婦？黑先生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驚，轉臉看看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的白先生，看著白先生那陰鬱的臉色，黑先生搖了搖頭，又將臉轉臉過來，把白先生看的莫名其妙。


  白先生看著黑先生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隻得默默的跟在黑先生的後麵。


  其實黑先生的心中早已澎湃不已，再傻的他也感受到白先生和平時的不一樣了。他的表現和世間戲文上描寫情人間吃醋的樣子太像了，變得尖酸刻薄，變的不可理喻。


  一開始黑先生心中想著閆雪的事情，沒有太在乎白先生反常的表現。直到白先生提出契約書時，黑先生才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雖然白先生提出的辦法是可以幫到閆雪，但深知內情的黑先生知道，白先生提出這個方法就是要置閆雪於死地。黑先生心知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先讓閆雪簽了那契約書，自己在身邊保護她。


  黑先生覺得提出這個辦法的白先生和平時的白先生有些不一樣了。平時的白先生多麽清高，蔑視一切。身邊的一切沒有他在乎的，也沒有值得他在乎的。可現在他竟然想讓這個和他毫無關係的鬼魂消失，這就太不正常了。再聯想一下他剛知道閆雪存在時的種種表現，活脫脫就是吃醋的小媳婦嘛！再加上他剛剛那宛如潑婦似的言語讓黑先生更加確定，白先生是吃醋了。


  黑先生在前麵飄著，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漸漸的也放慢了速度。這個時候，黑先生私心想讓這條路一直沒有盡頭，就這樣，讓白先生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麵，不離不棄，不爭不吵，相互陪伴，時光靜好。


  再想到白先生剛剛那吃醋暴走的樣子，黑先生緩緩開口道：“我隻是想幫幫她。雖說她可以選擇喝了那碗孟婆湯，重新轉世做人，但是對於這一世的她而言，她還是死了，從那個世界消失了。而她也隻不過是想照顧一下她的父母，她的孩子。我隻是想幫幫她。雖然不太願意承認，其實這也是在幫我自己。老白，我過夠了這樣的生活。這一天一天毫無波瀾的生活，真的讓我心生倦意。如果不是她出現了，我會瘋的，或許我該謝謝她。”黑先生不知道這漫長的歲月在白先生的眼中是什麽。在黑先生的眼中，以往以及以後的歲月，就如同眼前的這條道路，悠長黑暗，看不到過往，看不到朝夕。而心中那暗藏的小心思，更是讓他的心在這片黑暗中悄無聲息的幹枯著，雖然他現在確定了白先生的感情，可內心中還是渴望生活有些變化。


  白先生隨著黑先生也慢慢的放下了速度，聽到黑先生的話，白先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隻是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黑先生的肩。


  有種孤寂叫難言，有種相知叫了解。他們是一直陪伴著彼此的人，長長久久的歲月中，黑先生的落寞白先生一直都是看在眼中的。隻是性格使然，白先生隻是用眼睛看著，在心中暗暗責怪自己的固執，暗暗的心疼著他的落寞。行動上卻是在逃避在遠離，白先生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可能他隻是害怕，那飄渺的感情真的能支撐著他們走完這漫無盡頭的歲月嗎？如果感情先行一步於生命，到時候，他們倆又該何去何從？到時候，他倆又該找誰相伴？到時候，他倆又該如何去適應繁華之後的孤寂？

  每每想到這些，白先生的心中總是絞痛，甚至有一種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覺。白先生想，這些隻是自己想想就這麽難過，如果真的發生了，到時候，他能承受的了嗎？不如就這樣，一直這樣的相處著，沒有太大的難過，也沒有太大的開心，就這樣平平淡淡，相安無事的陪伴在彼此的身邊。


  直到閆雪的出現，白先生才發現，自己是多麽在乎他。在乎到不能容忍他的身邊有任何一種東西存在。


  黑先生的話讓白先生更加的沉默，原來一直得不到自己回應的黑先生的心裏有有這麽多的悲傷和無奈，原來自己認為最穩妥的辦法早就把黑先生傷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