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起演奏

  校園偶像劇里的學霸男神一般面對情書跟表白就跟英語的三十六個字母一樣熟悉,於是為了不被戀愛拖住後腿,衍生出來的拒絕方式基本都是千篇一律。


  我現在只想學習,不想談戀愛。


  初中,高中,大學都不能早戀。


  諸如此類的借口是常見的委婉溫和,暖男人設,而據秦卿接觸下來的了解,沈凌蕭這樣的高嶺之花必定不走尋常路。


  「我不喜歡學習比我差的女生。」


  這種理由在這樣物谷欠橫流的場合里很是違和,可套用在學生身上又無比貼切。


  於是前一秒還信心滿滿的陸小姐這一刻是尷尬的,她咬著唇試圖垂死掙扎,「那我可以努力,玩牌我沒輸過,考試也一定不會輸的。」


  秦卿用胳膊拄著額頭輕輕嘆了口氣,此刻莫名有些同情這驕縱的大小姐。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凌蕭便極為紳士有禮地笑了笑,應聲道:「好啊,我已經提前被京大錄取,如果你期末能考到720分,我會很樂意跟陸小姐探討學習的。」


  當是時,別說陸雲月被這個分數震驚到,便是在場家裡有孩子的富商們也都是一臉驚悚。


  這種變態的分數,就算是努力一百年都追不上。


  陸雲月當即跟磁帶被卡殼了一樣,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再傻也聽出了這變相的拒絕,心裡簡直是星火燎原,怒不可遏,直白地不甘道:「那些東西對我們又有什麼用,就算上了京大又怎麼樣,畢業了還不是照樣在我們家打工。」


  窮人家的孩子出路少,大部分都期盼著考個好大學就職找到一份好工作,但這對於富家子弟來說卻是不值一提,因為無論多高的薪水都抵不上爸媽留下的遺產。


  「呵呵,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陸小姐,上層建築永遠決定著經濟基礎,我不想未來的另一半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沈凌蕭平靜地說完,微微撤後了半步,立馬地彎了下腰,就此已經是打算要退場。


  「等等!」陸雲月卻是不依不饒,攆著高跟鞋把人攔住,揚起了晃蕩著珍珠項鏈的脖子反駁道:「我不是花瓶,難道你沒看到嗎,今晚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而舉辦的,我玩牌就從來沒有輸過。」


  胡攪蠻纏的人最喜歡及揪住某一個觀點不放,而陸雲月更是諸多不可理喻代表中的翹楚。


  「我並不喜歡賭博的女生。」沈凌蕭的耐心宣布的告罄,坦言道:「比起你整天在家打麻將玩撲克牌,我更希望能和戀人合奏一曲鋼琴或是小提琴,這種要求,相信在場十之八九的女生都比陸小姐符合。」


  確實,藝術熏陶是大家閨秀必不可少的培養課程,在場多數花瓶再不濟也有一技傍身,唯獨打小被發現了賭桌天賦的陸雲月對這些卻是一竅不通。


  實際上陸雲月不是第一次追求沈凌蕭,而這是沈凌蕭頭一回正面拒絕她。


  「不,我不信。」滿懷著希望的陸雲月原本希望在光鮮的宴會上贏得事業與愛情,轉眼卻受到了打擊,但打小唯我獨尊的性子令她難以屈服承受失敗,抬手掃著全場恨聲就道:「那你就證明給我看,誰能陪你彈琴奏曲,你所謂的情操有多高尚?」


  像是被逼到窮途末路的狂徒發出嘶鳴,賭徒的狂性燒紅了她的眼睛,瞪得在場的女眷都心驚膽戰,即便有心出頭的也都滅了想法。


  沈凌蕭皺著眉頭,心頭有些煩躁,明知對方是在無理取鬧,要求十分荒唐,可如若這一次不讓其死心,往後會更加擺脫糾纏。


  思索了片刻,他沉沉吐出了一口氣,終究還是開了口,「好,那我就在現場隨意點個人。」


  眾目睽睽下,作為菲爾丁家族的少爺,他不可能跟女人隨便發生牽扯,於是目光掃過一圈,徑直掠過那些飽含期待跟激動的眼神后,視線落在了一抹低頭看手機的纖細身影上。


  「端木小姐,不知道可否請你幫一個忙?」


  這一聲響起的時候,初時秦卿還沒反應過來,她正在低頭瀏覽南絮發來的資料,關於秦家家主時明鳳出山的原因跟緊急棄權的內幕,剛看到那塊海濱地產開發項目的時候,莫名就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她抬眼朝著前頭偶像肥皂劇的方向望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就是被強行出鏡的『端木小姐』。


  「你選她?」陸雲月自然不會忘了自己的跟屁蟲,瞧著對方慌慌張張低頭看起來的模樣,嘴邊嗤笑道:「這種只配在一樓晃蕩的貨色,能來這裡吃上一頓飯都是我施捨的,沈凌蕭,你選她確定不會降了自己的身份嗎?」


  場內眾人本還好奇打量著神秘的少女,聞言才收回了探究的目光,約莫覺得是對方是運氣好才被選上。


  「陸小姐,人不分貴賤,也不要從門縫裡看人。」沈凌蕭已經邁步走到少女的身前,垂眸看著眼前只剩下一個發旋的小腦袋,想起那一千萬的砍價,便是有些想笑地柔和了語氣低聲詢問道:「會樂器的話,救救場吧,成績不管用啊。」


  學霸的神兵利器在學渣面前有時候跟秀才遇見兵一樣,有理說不清。


  秦卿收好手機無聲勾了勾唇,倒是沒拒絕,畢竟那塊血翡殺價太厲害,還點人情也是應該。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天,陸豐是滿臉的尷尬,可到底是小孩子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也不好過多干涉,本想著用眼神示意少女,卻不想對方全程低著頭壓根沒看見。


  「我用小提琴,你呢?」沈凌蕭從樂團手裡拿了一把樂器,回頭正想幫著參謀,便見著少女已經坐在了椅子上,而她身前是一把大提琴,只是坐的位置又是角落裡,他想了想提議道:「我幫你搬到台上吧。」


  少女卻是搖了搖頭,面具下的半張臉都埋在了背光處,不待解釋就被台下的陸雲月嘲笑道:「她哪裡敢上來啊,怕是三腳貓功夫班門弄斧,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能有多大本事,為了接近你要把握機會,又沒事怕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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