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阿曼回家了

  秦卿太了解時明鳳的能耐了。


  只要不是致命一擊,這個女人總能蟄伏著東山再起,小時候她教導秦卿最多的便是隱忍跟承受。所以在抓到地產項目端倪,甚至得到封衍親口證實的時候,她並沒有輕舉妄動。


  借著網路這股新興的東風,她一舉祭出了插向秦氏心臟的刀。


  「日前,著名影星唐霖已經正式就遭受人身監禁跟迫害對秦氏集團提起訴訟,同時段匿名人士舉報的秦氏高層挪用公款,現已經有相關部門介入調查。截至今日開盤,秦氏大股高開低走,面臨著散戶拋價清倉,一小時內跌破最低指數。」


  A市早間新聞跟報紙連著三天掛上了秦氏的版面,除了收到信息的公眾痛罵企業吸血鬼外,無數影迷也從各地趕來,從網路跟現實對秦氏的猖狂進行抨擊。


  所有進出秦氏來開會的董事都遭受到了臭雞蛋的洗禮,集團員工的辭呈在幾天內塞滿了董事長的辦公桌。


  時明鳳試圖聯繫官家,將新聞撤下來扭轉局勢,可第三天下午插著紅旗的軍。方車輛在秦氏大樓內浩浩蕩蕩逛了一圈后,ZF高層也跟著偃旗息鼓,對秦氏的事情一概不理。


  數百年傳承下來的A市龍頭企業瞬息之間瀕臨破產邊緣,速度快得令人始料未及。


  任誰都看得出其中有貓膩,但誰也不敢去碰這塊燙手的山芋。


  方孔接到消息立刻派人嚴密保護秦卿,「哼,這次關起門痛打落水狗,老子早就看他們不爽了,在A市,他們甭想使喚動一個人。」


  地下市場被全面通了消息,任何一個秦家人想動用關係下黑手都不會有人接盤。


  託了南絮的福,眼下四面八方的幫手都匯聚到了A市,每個人都恨不得把秦家往死里整,甚至連千里之外的施遠都打了電話來慰問。


  「老大出任務還沒回來,我代他問問,你還好吧?」


  這邊軍,方的施壓一直都是狙擊營在代勞,其中也是功不可沒。


  秦卿左耳聽著方孔罵罵咧咧,右耳聽著對方的關心,臉上倒是顯露出了難得的悠閑,無奈笑道:「沒事,這次多虧了施教官幫忙,下次一定登門拜謝。」


  她說得意有所指,也在頃刻間捕捉到對方呼吸節奏的變化。


  「嗯……不用見外,你是老大的親妹子,那也就是我們的妹子,幫你是應該的,秦家也確實不是東西。」施遠磨著牙才把罵人的話咽回去,恨不得再帶隊把秦氏搜個底朝天出氣。


  「我這邊人手夠了,就不用施教官麻煩了。」秦卿淡淡抬手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副字畫,盯著落款的地方許久才復又開口道:「施教官,封衍,他還好嗎?」


  沒問是不是出事,也沒問什麼時候回來,她只是輕柔溫和地問了這麼一句。


  電話那頭的施遠卻被戳得心窩子發軟,險些脫口而出把實情吐露了出來,咬牙憋了半天,他乾笑著打了個哈哈,「老大的本事你放心,過段時間,再等等或許就能放假回去看你了。」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聲音里的不確定。


  秦卿低垂著眉眼,睫毛在皮膚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讓人瞧不出情緒,「嗯,好的。」


  在一聲低聲細語中,掛斷了電話,秦卿又重新點開了聊天界面,刷了一遍貼吧,最後默默將字畫捲起來收進了抽屜里。


  施遠並不知道,自家鐵面無私的老大在任務途中也會給家裡小孩收發信息,但凡秦卿磕破點皮都能趕回來給她消毒上藥的操心家長。


  她一開始也以為對方是在執行危險的任務,可當南絮將錄音發出去,所有人都齊聚A市,唯獨不見對方蹤影,甚至連隻言片語的關心都渺無音訊時,她便可以肯定,對方必定是出了事情。


  呆坐了幾分鐘后,她撥通了南絮的手機,提出了一個難度係數更大的任務,「反向追蹤狙擊營的位置。」


  她可以隱忍很多東西,但這一刻卻不想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男人消息的人。


  南絮這幾天心疼她疼得緊,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又從床上爬起來攻克防火牆。


  只是還沒出結果,海濱園林屬於她跟封衍兩人的家裡就出了事。


  「我前幾天不是剛打電話讓她不要出門的嗎?」


  臨近午飯的時間,謊稱出門遛彎的阿曼失蹤了,當時秦卿正從秦氏的股票里重新抄底做空,聞聲捏著手機,音量控制不住地惹來了其他人的關注。


  「是,家門口守著的人也都看著呢,可不知道怎麼就……我還以為她是天天拘在家裡太悶,哎喲,早知道我就該跟她一起去。」梅姨的聲音里滿是懊悔,隱隱露出了無措的哭腔。


  秦卿用手撐在桌子上,強迫著自己冷靜,「不怪你梅姨,我這邊會派人找的,你好好照顧自己。」


  掛斷了電話后,她久久佇立在桌前沒有言語,也沒第一時間派人出去查找。


  因為阿曼在警告跟看守下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主動離開。


  待到下午六點,落地窗外紅霞漫天映照進來,金色淡淡灑在她的面龐時,手機終於來了一條簡訊。


  『阿曼回家了,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回家,回的自然是秦宅。


  秦卿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獨自驅車前往了記憶中熟悉的路線。即便數月未曾回到這座市中心的大宅子,但站在門口看著雕花嵌玉,黃梨木深沉的褐色,心口翻湧起來的嫌惡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大小姐,老夫人說了,請你先接受身體檢查。」雕花拱門前邊,女僕攆著小碎步上前躬身說著。


  秦卿沒做任何應答,面無表情地任由對方將自己扒光,光著腳先站上體重秤,冰涼的儀器跟數字讓人像牲口一樣稱斤數兩,完成數據記錄后才換上新的衣服,原來那一套被當場銷毀。


  時明鳳的手段十年如一日的縝密,這也是秦卿不敢輕易透露行蹤,單刀赴會的原因。


  踩著厚實的梨花木地板,路過一段昏暗的走廊,珠簾掩映後邊寬敞的花廳里只有一張圓形的中式餐桌,而時明鳳就坐在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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