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直升機
「您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如果您不信任我,大可不用扶持我為當家人。」
舞會廳里的音樂還在繼續,大提琴跟小提琴在高昂與低沉的音調碰撞中匯聚成一首波瀾壯闊的樂章,彷彿在應和著此時街頭正在進行的拼殺跟鮮血四濺。
隔了那麼遠,秦卿都彷彿能嗅見那股血腥味,那是兄弟的血,在通往金字塔頂端的這條路上,是他們用鮮血鋪就階梯,幫助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不能輸,也不可以輸。
「你不用急著為自己辯解,酒店管理出了紕漏,所有人都有嫌疑,不單單是你,其他人我也一樣會查。」看到秦卿的面色不善,樊洪將望遠鏡遞還給她,慈愛地笑了一下,「你應該明白的,我最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畢竟為了你,我已經犧牲了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付出了這麼多代價,如果你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繼承者,我該有多傷心。
讀懂了背後的潛台詞,秦卿輕輕地點了點頭,情緒似乎平復了下來,「那接下來您有什麼安排?」
「放心。」樊洪碰了碰她手裡的高腳杯,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我已經叫了直升機,待會從天台上把客人們送走就好。樓下的那些烏合之眾,清掃起來費些時間罷了。」
直升機……秦卿心下一動,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捏著酒杯的手指遞往唇邊,倒是鬆了松,「您果然老謀深算。」
樊洪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倒也沒有繼續去招呼客人跳舞,左右樓底下的廝殺比無聊枯燥的舞會要吸引人,他乾脆讓人從後方拿了更多觀光的望遠鏡分發下去,在等待直升機到來的時間裡給客人們找點樂趣。
「這樣混亂沒有秩序的國度才能滋生出大量的財富,明早用清水一衝,這些鮮血就會成為排水溝里微不足道的一道水流,沒有任何人會在意。」
「這也是賭城令人嚮往的地方,這裡可以實現人的野心跟谷欠望。」
……旁邊傳來的交談聲令秦卿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意,繼而又覺得諷刺。這些人都是在國際上遵守著法律條規,嚴謹而聞名的公眾人物,想不到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卻演得比誰都逼真。
就是不知道,待會報應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感想?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升機的影子卻遲遲沒有出現,樊洪也沒了剛才的輕鬆自在,讓秘書催了兩次電話過去,可第二通打過來已經是無人接聽。
「剛才通訊系統的無人機被切斷,現在信號都不太好,可能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秘書說了一句后,轉身就要捏著手機繼續嘗試。
這時,耳畔傳來了人群的驚呼聲。
「快看,有直升機過來了!」
話音剛落,從澳門塔後邊繞過來一架黑色的如同蜻蜓一般的機器,旋轉著螺旋槳由遠及近,漸漸成為一隻令人畏懼的龐然大物。
「大家不必驚慌,這是我事先安排好過來接送大家的直升機。」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樊洪握著話筒提高了音量大聲道,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駕駛員有些不滿,這麼近的距離製造出的噪音令人很是難受,直接升到天台不就好了嗎?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秘書在打了兩遍手勢後面色微變,疾步走到賭王身後,「賭王,這不是我們的直升機。」
「什麼?」樊洪一驚,這才想起雖然一國兩制,領空內飛機或者直升機入境都得經過申請,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皮底下,可華夏有一支特殊榮譽隊伍,在領導人的授權下握有鷹踏徽章,可以隨意調配出入各種領空地域協同作戰。
鷹踏,他居然忘記還有鷹踏。
這時,要員們也紛紛察覺出了不對,在保鏢的護衛下遠離了窗邊,就地找起了掩護。因為一般的恐,襲的常見手段就是無差別掃射,越靠近窗戶越容易成為靶子。
燈光再次熄滅的時候,樊洪看到窗邊只剩下秦卿跟自己兩個人還佇立在原地。這一次由網路入侵操控的斷電沒辦法再手動開啟,在轟鳴聲里,巨大的光幕從直升機前段架起的攝影儀上打到了牆上,變聲器的聲音也直接從直升機上傳來。
「我想,我們可以繼續被打斷的話題了。」雌雄莫辯的神秘嗓音再次響起,震得落地窗的玻璃都在嗡嗡作響,「各位都看到了,這個城市容不得反抗的聲音,賭王才是真正的暴君。諸位是賭王背後的擁護者,同時也是合作者,我並不反對這種共同互惠的方法,也知道你們並不關心這所城市每天有多少人無辜死去,有多少正在遭受迫害。今天我所要闡述的受害者,是你們。」
今晚這大廳里的無不是位高權重,在各方領域裡跺一跺腳地面抖三抖的人物,所以乍一聽自己成了受害者還有些新奇。
隨後,光幕上的少年身影動了動,從畫面之外接過了一隻手提箱,「這個箱子,相信你們都不會陌生,今天賭王剛給你們每個人送了十箱,每箱一百萬,總共一千萬見面禮,作為這頓飯的小小酬謝,過後達成共識,相信還會有更多箱子會送到各位手中。但是……」
少年打開箱子上的按鈕,拎著把手任由箱子里的鈔票嘩啦啦從半開的口子里掉到地上,一沓沓嶄新的紙幣就跟廢紙一樣被其踩在腳底下。
「你們肯定很好奇,既然我能拿到箱子,為什麼不把錢全部拿走,擁有十幾個億,我可以一輩子吃喝不愁,不是嗎?」少年砰地一聲把箱子扔到了地上,一腳踢開,攤開手自言自語地無奈道:「我不是沒想過,可是當我拿到這些錢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這些錢都是假的,你們這些自以為精明的高官要員還有王子,都被耍了,哈哈哈……」
在少年猖狂的笑聲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落地窗前被光幕照得渾身雪白的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