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酸甜

  「江哥。」溫四月走了過去，輕聲地喊了她一句。


  江野身形一頓。


  似乎才恍惚地睜開眼的樣子，嗓音有些啞：「嗯？你回來了。」


  「嗯。」


  溫四月在他的邊上坐下。


  鞦韆剛好夠兩個人坐。


  溫四月坐下去的時候，兩人手臂幾乎挨著手臂。


  沉默。


  漫無邊際的沉默。


  兩人誰都沒說話。


  各有心事。


  好一會兒。


  溫四月才有些艱難地喘了口氣，幽幽地開了口，依舊是那乾淨的少年音，可怎麼聽，都感覺帶了點沉重的落寞。


  「江哥，網上的事……是你幫忙揭露的，對么。」


  江野閉著眼睛，保持著仰頭后靠的姿勢，說話的時候喉結在上下滾動：「什麼。」


  「田市長那些事情，包括沈父那件冤案，是你做的，對么。」


  她曾承諾，要幫沈星一家子，洗脫罪名。


  可最終到頭來。


  她非但沒能親自動手，還牽連了沈星，連累了江哥。


  她都開始懷疑，她這麼做，這麼盲目自信，到底對的，還是錯的……


  江野沒說話。


  夜色在他稜角分明的五官下氤氳起一道朦朧的光。


  俊美的不可思議。


  溫四月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沈星……她幫過我很多，我接近田尚陌，跟他去賭場，跟他同桌，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博取他的信任，然後幫沈星家裡翻案。」


  「可現在，我沒能完成這個使命，我還害的沈星變成現在這樣，讓江哥替我背負那麼多那麼多……」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一刻，感覺無力到了極致。」


  「江哥，是我做錯了，對不對？」


  「是我錯了……」


  少年越說，聲音越低。


  甚至變得有些沙啞。


  那濃重的情感枷鎖，綁的江野的心臟口緊緊的。


  他心疼。


  溫四月應該是意氣風發的。


  而不是現在這樣頹喪的……


  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


  江野微坐直了身子，側身，眉眼深邃地凝視著她：「你沒有做錯。」


  「那個人……即便你不殺，我也會親自下手的。所以，不存在你連累我。」


  「沈星……我們沒法掌控別人的命運，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這個意外，不是你的錯，你責任心太重了。」


  「溫四月，你應該替自己活。知道嗎？」


  而我江野……


  從喜歡你開始的那一刻。


  為你活。


  溫四月聽著江野的話。


  心頭酸脹難澀。


  胸口那塊巨石啊，壓的她千斤沉重。


  「真的難受，就哭出來吧，溫四月，沒人規定，只有女孩子才可以哭……」


  隨著這一聲。


  溫四月的眼睛上，輕輕地覆上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


  溫熱。


  似乎帶著治癒的力量。


  讓她熱淚盈眶。


  這是她五年以來，第二次哭了……


  還是連著白天到黑夜。


  泣不成聲。


  而那個面容俊美清冷的大男孩，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陪著她。


  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


  感覺到掌心的滾燙一點一滴。


  他的心口彷彿也被撕裂開來了一道道的傷痕。


  江野微微前傾過身子。


  眸光里盡數是心疼的憐惜。


  薄唇一動。


  那隻空著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而後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在點在了覆蓋在她眼睛上的那隻手的手背上……


  溫四月。


  餘生。


  我來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