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江哥，對不起。

  那一聲沙啞的，帶著那麼點討好的意味的聲音，落入自己的耳朵中。


  溫四月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一瞬間，如傷口撕裂一般，疼的她呼吸驟然一滯！

  她頓了一下。


  鼻尖有些酸楚。


  再開口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江哥，你……在這裡坐了一夜？」


  江野緩緩把視線收了回去，低著頭，烏黑的碎發垂落在眼瞼。


  好一會。


  他才悶悶地應了聲：「嗯。」


  昨晚上。


  他摔門出去的那一剎那，他就後悔了。


  他怎麼可以對四月說那麼重的話呢？


  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對她，不管她做了什麼，都原諒她，包容她的嗎？


  江野，你憑什麼生氣？

  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開心，讓她快樂嗎？


  但現在呢？


  你竟然敢摔門？


  還對她說那麼重的話？

  江野越想越後悔，也越自責。


  本來，他還想說去網吧通宵打遊戲。


  可是。


  他想到，萬一溫四月出來找他了呢?

  大黑天的。


  她一個人出去，豈不是很危險？

  於是。


  他準備下樓的腳步，就這麼硬生生地停住了。


  然後。


  他回頭，重新走到房間門口。


  想要敲門。


  手指在半空中停滯了很久，又緩緩地收了回去。


  算了。


  他就在這裡坐一夜吧。


  江野如是想著。


  這樣的話。


  溫四月半夜裡要是要出來找他，她一打開門，就能看見他了。


  嗯。


  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她大半夜出去找他了。


  於是。


  他就在這裡坐了一夜。


  期間，看房門看了九十八遍，聽聲音聽了九十九次。


  可是……


  沒有哪一次。


  聽到了裡面一點動靜，看了房門開任何一次。


  他委屈。


  又不想敲門。


  就著這冰涼涼的地面。


  坐了一夜。


  直到現在。


  他終於看到了那張他心心念念的臉……


  那一瞬間。


  他感覺，好像什麼都值得了。


  溫四月低著頭。


  看著他。


  頭上的金毛，還翹起來了一根。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兩人又沉默。


  好一會……


  她才對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皙，纖細，青蔥如玉。


  「對不起。」


  溫四月低聲說道，胸口悶疼：「我不該瞞著你的。」


  「江哥對不起。」


  她昨晚，在夜裡，默默在心裡說了幾百遍的對不起。


  今天真的開口說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如釋重負。


  她一直以為，這三個字開口很難。


  現在卻發現。


  其實。


  說這三個字的難易程度，不過是看對方，在你心裡，到底什麼樣的位置罷了。


  你所珍視且不願意放手的，即便是要你放下所有的尊嚴，你也依舊會這麼做。


  江野怔怔地看著她。


  好一會。


  他才像個懵懂無知的三歲小孩一樣。


  有些小心翼翼地握住她伸過來的手。


  擱置了一晚上有些涼意的五指，終於輕輕地被溫四月抓在手裡。


  那一瞬間。


  江野笑了。


  疲憊清掃而光。


  雖然笑容很淡，轉瞬而逝。


  可他卻是真實的開心。


  他覺得，他已經沒救了。


  喜歡眼前的這個少年，病入膏肓且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