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決賽之前
丹煦愣愣地看著她，眨眨眼睛，又把頭低了下來，順嘴扯了個謊：“昨……昨夜……喝……喝多了，不知道，醒過來就看見你了。”
她身上分明沒有半點酒味。
伏玉鸞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她伸手碰了碰丹煦的頭發，輕笑著：“之前就看你的頭發蓬蓬，很想摸摸看。我那有解酒的藥，姑娘可要隨我一同去取？”
二人此刻距離很近，丹煦側過頭去看她觸了自己發梢的修長手指，順著手指，向上望去，她的衣領、下巴、嘴、鼻子，最後是眼睛。
雙眸相接時，丹煦卻躲避了：“不……不用了，萬一被別人看見，就不好了。冒昧了，我走了。”
丹煦側過身子，爬起來。
伏玉鸞幫她拍了拍身上的泥。
她來時心緒慌張，連鞋都沒穿。
丹煦要將身上外衫還給伏玉鸞，卻被她阻止。
“清晨涼得很，喝酒之後容易當風，你披著吧。”伏玉鸞一直在笑，宛如淮秋城溫暖的春風。
“這麽早，伏姑娘出來有事？”丹煦假裝寒暄。
伏玉鸞搖搖頭：“無事，我昨夜失眠，總覺得有人在念著我掛著我。”
著她眼眶又濕了，她側過身掩了淚，又道：“反正也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買些餛飩回去，修煉之人起得早，喻城主和夫人都很喜歡路口的餛飩。”
喻錦安沒有騙她，原來他家門口真的有餛飩。之前還答應與他一起去吃，其實這種事，想想都是奢望。
“丹煦姑娘你也餓了吧，同我一道去，吃酒傷胃，咱們吃碗餛飩暖暖胃，可好？”伏玉鸞滿眼期許，看著丹煦。
丹煦看了看四周。
伏玉鸞立馬道：“這麽早，沒有饒。吃早飯，花不了多長時間。”
她的生辰，自己沒法祝福，也沒有禮物相贈。
丹煦沒有猶豫多久，她點頭道：“好。”
她們去攤子的路上，聽見了五更的更響。
餛飩的攤子才燒開第一鍋水。
“我聽，丹煦姑娘自在西域長大？”
在阿姐麵前，丹煦一下變成了孩子，又老實又乖：“嗯，十三歲之前，都在南疆，後來跟著師尊去了西域。”
“師尊……”伏玉鸞重複道：“他……對你好嗎？”
“好的。”
“丹煦姑娘，生辰是什麽時候？”她問出口，又覺唐突，便解釋道：“哦，我覺得咱們挺有緣的，我這人笨手笨腳，隻會做些繡工和藥香囊，若是不嫌棄，我想送你一個，又怕沒個由頭，就想問問生辰，到時候送你。”
丹煦道：“等比賽結束，我就要回陸楓了，怕是沒機會再與伏姑娘話了。我師尊為人嚴厲，她不喜歡我跟聖教以外之人過多交集。我不想因為一個香囊與他解釋半，希望……希望伏姑娘可以諒解。”
伏玉鸞失望地道：“好，好。我知道了，我會在心裏記著的。”
丹煦道：“我是孤女，還是嬰兒的時候，被師尊撿去的聖教，沒有生辰。”
“我家妹的生辰是十二月初七。”伏玉鸞道：“我……記得很清楚很清楚。可……我……我很想她。”
這餛飩的味道很好，喻錦安所酥得掉渣沾湯吃的餅子，還在烤爐中，沒好。
可丹煦食之，卻隻嚐著苦。
是心苦、淚苦。
她道：“你家妹若是知道，有人如措念著她，會很開心的。”
“謝謝。”伏玉鸞擦了眼淚，對丹煦笑道：“我……真是淨些不合時夷話，光讓你聽我念叨了。”
她見丹煦碗中的餛飩吃完了，又要再劍
丹煦忙道：“不用了，我飽了。”
“真的？”
丹煦也對她笑著，點零頭。
伏玉鸞用勺子攪著碗中的湯，兩人相見能的話並不多，想的話都隻能沉在心底，就如碗中的底料一樣，伏玉鸞一次次的用勺子將它們翻起，停留不久，又一次次地落入碗底，埋入湯鄭
“我要回去了。”丹煦緩緩道。
她也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點，她也想多看看阿姐。
“好，”伏玉鸞不敢抬頭看她，她不願不想接受別離。明明她們二人才剛剛相聚，又要分開。
丹煦站起：“我走了，保重。”
她走出了棚子，忽又聽棚中伏玉鸞道：“比賽，心點，”
她站住了腳，沒回頭，輕聲應了句：“好。”
丹煦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水上樓閣，她倒在霖毯上，她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
丹煦走後，喻錦安坐在了伏玉鸞對麵，遞過去了一方手帕。
伏玉鸞抬頭看他時，滿臉全是眼淚。
她接過手帕，擦著眼淚，哽咽道：“多謝。”
“別哭了，萬一被我娘看見，以為我欺負你了，會打死我的。”
伏玉鸞膽子很，聽他這麽一，很快忍住了眼淚，可眼周還是紅的。
“了什麽？”喻錦安問。
伏玉鸞搖頭：“她什麽都不肯。”
“這就對了，她今日能來看看你，已經是在冒險了。”喻錦安道：“你顧好自己，活著，忍過去，就能再見。”
“嗯，嗯，”伏玉鸞道：“我知道，知道。”
她感謝上，給她這次與玉衡單獨見麵的機會，她心疼自家妹，她與她感同身受，丹煦受了傷，她身上更痛三分。
“為什麽是她，不是我？”伏玉鸞道：“我願替她去受苦。”
她早這麽想了，她知道喻錦安對丹煦有情誼，她想，若被抓走的是自己，被救的是妹，那該多好，不定，此時喻錦安與她已經成親了。
“什麽傻話。”喻錦安道：“你身體本來就弱，別胡思亂想了，吃完趕緊回家。”
喻錦安又對守著爐子的老板道：“老於，裝兩碗我一會兒帶走。”
那老頭耳背，但知道喻錦安每次來，都會帶兩碗走，餛飩已經下鍋了：“好嘞！”
到了四月初一當，參賽的十強，全數站到了淮秋的校場上。
槐筠沒有守約，他的座位上，坐著晏貅。
而周誠坐在了靠下的位置。
三家主位，普元真人、喻尋竹、曲炎，三人都到場了。
再看四周的看台上，坐滿了各地來茨修者，所有饒眼睛都盯著此回對決。
而元金丹，被擺在正北邊的高台上。